第17章 动物园
晚自习时，所有的孩子都自觉的做着自己的事。
有去传承馆的，有去运动馆的，有的留在教室做复习，有的甚至直接守在图书馆直接待到学校停电。
所以晚自习时，教室里的孩子很少。
而今天晚上，大雯去了图书馆看书，小雯去了老师办公室帮忙。
就连赵小孩和他那两个兄弟都不在，只有我坐在教室里安静的……想乱七八糟的过去。
有同学来到我桌边提醒，外面有人找。
我朝门口看去，哟，原来是周小娃娃啊。
我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特地学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干嘛？”
“你们当真去动物园？”
我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说：“跟你有啥关系？”
“余欢，你别以为你了不起！告诉你，大小雯并不喜欢你，因为你和她生母同名同姓！没一个孩子会喜欢，离婚后不在身边的父母！”她有些急切的样子。
尽管这些话，我听着有些错愕，有些失神，有些心痛，还有些恍然大悟。
一时间我也是疑惑的，如果说这里的我和那个世界我的一样，我看到的父母也是那个世界一样的父母，那为什么大小雯认不出我？认不出我的父母？她们见过我的现在父母吗？她们现在的外公外婆在哪里？什么样？这个世界还存在一个快四十的余欢么？
可是我仍然若无其事的问道:“所以你也不喜欢你妈？”
“那不一样！”她是在解释，只希望我信她。
“有什么不一样？”
“你看看大小雯她妈，啥时候出现过？就没看过她们！她们还能不怪她妈吗？”
“你不知道她妈去看她们时，被她奶奶打的住进了医院么？你不知道她妈最后报警才逃出来的吗？你不知道她奶奶为了不蹲牢子，特地把大小雯带着，她妈才心软，签了谅解书的吗？”
一时间我有些激动，那一幕幕依然那么清晰的在我的眼前，隔了多少年了？我依然那么清晰。
离婚不到一个月时，我实在太想孩子，太放心不下孩子，所以我去看她们，买了她们喜欢的板栗饼。
但是她们奶奶不但扔了我的饼，辱骂我，还打了我……
明明受伤的是我，那个男人接到他妈的电话后，怒气冲冲的赶回来，然后一拳把我推倒在地，指着我骂，骂的难听极了。
那一次，并不是第一次打我，是第无数次。
可能因为自己的爸妈就是这样打过来了，以至于我从来没有意识到，男人打女人不是君子所为，丈夫打妻子属于家暴。
周锦有些懵，可能被我吓到了。
我继续说道:“所以小心点，你后爸有家暴史！”
其实说这句话我也是底气不足的，可是到了这个份，自然要把她恐吓住。
可是她完全是另一副表情，疑惑的看着我道:“怎么可能？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我妈只可能打我后爸，我后爸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我可不知一次看见呢，也不知道你听谁说的！”
“……”我能说什么，心不过是被再割了一刀。
“所以你以为大小雯可怜么？别自己加戏了，她们也许并不需要你！”周锦又继续强调。
“这不关你的事，她们是我的朋友，谁也挑拨不了！”
我坚定的相信大小雯不是一个对朋友如此的人，何况我是她们的老妈，我自然心甘情愿的匍匐在她们的面前。
因为这是我欠她们的，我还不够！
“因为你妈不在身边，在大小雯身边，所以你要想方设法的夺走她们的其他东西？还是你别有用心，觉得我和赵鸣同桌，你吃醋？”我忽而转移话题问。
“不关你的事！”周锦明显的着急了。
“那你来找我说这么多，又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和你做朋友可以么？我才是最适合你的朋友，你信吗？”她的样子真的认真，给我一种她需要朋友的感觉，可是，到她把这些话说出来，我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
也许之前我会同情的，为她撑一把伞，可是现在，她已经是我厌恶的人。
“我不需要！我也不配！”
说完我就头也不回的回了教室。
“余欢，我等你的答案！”
我走了很远，还能听到她的声音，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
只是她的话好像对我真的有影响，我的孩子真的介意吗？一个叫余欢的朋友在身边，每次看到不会想我吗？
我在教室里枯坐了很久，心里乱糟糟的，我很怕，真的很怕！
直到教室统一关灯，我才回到宿舍。
不过我刚回，大小雯也前后脚回来了，我们一个寝室，而且这个寝室里只有我们仨。
我想这也是三个人关系好的原因吧？
“欢欢快来吃！”大雯提了一口袋零食。
“啥时候买的啊？”我没有客气，一边伸手拿，一边问道。
我想我还是会问她们，只是我应该如何问呢？
“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顺路买的！”
小雯也开始吃了起来。
我见时机正好，才开口问道:“今天周锦告诉我，我的名字和你们的生母一样，是么？”
“是啊？怎么了？”小雯完全没把这个当回事，继续吃着零食。
“周锦同你说了什么？对吗？”大雯一如既往的心细。
“也没说什么，就告诉了我名字的事！所以……你们介意吗？”
“介意？干嘛介意？”小雯不明所以的问。
“欢欢，是周锦与你说了什么吗？”大雯最先察觉出来，再次跟我确认。
“没有，只是我想着我的名字，我怕影响你们，或者让你们厌恶！”
“嗯？那怎么可能，何况你知道叫余欢的有多少人吗？单说我们班就有两个，我们同一级的就有五个，还没算我们学校，和我们市……难道，见到叫余欢的人，我们都得难过吗？那我们还怎么活啊！”
小雯难得这么多话，也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是啊，欢欢！你别多想，我们的妈妈是妈妈，你是你，这没有关系。我们成为朋友也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的名字！”大雯又是耐心的解释和安慰。
我突然哭了，抱着两个女孩，我的孩子，我的朋友，原来不是我带着你们成长，而是真的可以与你们一起长大。
我为女儿的懂事而感动，也为懂的女儿而自责。
这些不该她们承担，然而却因为我她们承担了。
“欢欢，你是我们的朋友，一直都是！我们的妈妈，是我们的妈妈，从来不会改变，我们理解她，我们也懂你！我们可不是孩子了！”大雯看着我，认真的说。
“谢谢，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是我得荣幸！”有你们这样的孩子，更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哼，明天我就找周锦算账，嚼舌根烂嘴巴，我咒她考的不会，背的不对，每次垫底！”小雯也有些气急败坏。
我伸出手，她们也配合的与我牢牢的握住，我道：“我们不管她，周六去动物园再气死她！”
“嗯！好！这主意不错！”小雯很认同。
大雯看着我们只是温柔的笑，一副你们真无聊的样子。
我的女儿，你们真的很好，很优秀！我放心，放一百个心！
（余欢的认知始终被曾经的生活经历束缚着，所以余欢可能真的不够成熟，也许老天给她的机会也是让她成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