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妖族袭城
城头上。
老头拉着二胡，一曲未完。
第二曲猛然奏响。
高亢激昂。
青衫客站在一旁默默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
黎明出现在一旁，同青衫客一样。
拎着酒壶靠在墙上，眯着眼睛似是在追忆着什么。
又是一曲终了。
“这二胡一响，不是红事就是白事，人这一辈子，总会听上这两曲。”
黎明走上前来，忽然开口道。
“白事不会出现在我身上，有人在等我，所以我不会死。”
青衫客轻声开口，笃定道。
“你还真是自信。”
沉默片刻，黎明开口回道。
青衫客咧起笑容，“一直如此。”
拉二胡的老头听着二人谈话，也是笑了笑。
临近午时。
青衫客告辞黎明之后，翻下城墙。
崔轶相邀，两人打算去整点吃食。
其实两人都早已辟谷，但人生在世，总得有点念想。
这次读书人拿出了自己所珍藏的好酒，说要让青衫客尝尝什么才叫仙酿。
李长卿大受感动，咕咚咕咚猛灌数斤。
将读书人吓得赶忙将剩下的酒水全部收起。
青衫客擦了擦嘴，有些不解，“还没喝尽兴呢，咋都拿走了？”
崔轶有些愤慨，大声道：“你他娘的搁着给我表演龙吸水呢？”
属于是给圣贤气的都骂娘了。
李长卿干笑两声，“这不是难得喝点好酒，多喝点好。”
崔轶有些沉默，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再继续反驳。
他虽是中土神州学宫来的读书人，可却不是那里的人士。
要仔细论述的话，读书人是从黩武州出生，实打实的武夫一脉单传。
他也没辜负长辈期望，年纪轻轻就已是七境武夫，后跟随家中前辈前往边关镇守。
再后来便是兽潮袭城，坐镇大修士被围杀，亲人为了掩护城中修士撤离惨死。
他被爹娘拼了命送出边关城池，但也是根基被毁，修为尽散。
绝望的年轻人道听途说，传闻学宫读书人可以一朝悟道。
于是年轻时的崔轶便毅然前往中土神州。
最后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下重修十三境，年轻人再次赶赴黩武州边关，于其中一朝悟得圣贤道入十四。
回到学宫之后被至圣先师强行收入门下。
这一路走来可谓是极其艰难，但也让读书人受益匪浅。
如今李长卿所说也对。
三座边关城中，修士每次喝酒，特别是与同僚喝酒，确实难得，喝一次少一次。
“李兄，如今这儒家在你们眼中，真的是烂透了吗？”
崔轶问出了他心中藏了许久的问题。
青衫客愣了愣，而后便是点了点头又随之摇头。
“也没完全烂，这不是还有你这圣贤。”
崔轶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我那先生总想培养他自己的势力，有着顶高的修为却不为人族着想，而是总想着与那些奋不顾身杀妖的前辈争夺天下大权，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做先生的，伤透了学生的心，读书人过不了心中那一关，又不愿与先生恶语相向，两人理念不同，终究会背道而行，默然离去。
“在我家乡，人死之后，总会擂鼓宣天，为那逝去之人送葬，我家长辈往往会带着我一起去看。”
崔轶忆起往事，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李长卿点头，在一旁笑着开口，“你家人还挺爱凑热闹。”
崔轶点头应道：“他们确实如此，街坊邻居哪家有什么事，他们都要去瞧一瞧，但谁家有麻烦，他们也会去帮忙，每次想起，都想再见他们一次。”
青衫客回道：“那就去见见他们呗。”
崔轶摇头，“见不到了。”
“咋了？”
“他们都死了，死在兽潮袭城。”
读书人眼中有热泪流下，目光深邃，轻声继续道。
“之后我也回去过，但没了家人，那就不是家了。”
青衫客沉默了，片刻之后道了句。
“抱歉。”
崔轶摆了摆手，扭头看向李长卿，“没事，都过去了，说说你，就没什么伤心事吗？”
青衫客想了想，幽幽道了句。
“我想我爹了。”
伤心事谁都有，在记忆中。
谁都有回不去的故乡，见不到的亲人。
偶尔忆起。
便满是伤心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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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末。
有人给那些十三境之上的修士评出了各自序列。
位于第一序列的自然是先师三七与帝君柳天长两人。
十五境有多恐怖，他们二人随便出来一个就能轻易碾死这城中所有修士。
一举一动之间，天地都要为其俯首让路。
第二序列则是天尊宋长进，圣人莫言，长生剑圣李长卿。
前两位十四境巅峰，能排进第二序列并不让人意外。
只有这第三位争议颇多，有修士认为十四境初期应该进不了这第二序列，该去第三序列。
也有修士认为前段时间，青衫客那一剑竟是让十五境出面阻拦，完全有实力列入第二序列。
当然，最终还是被列了进去。
排榜人也是放出话语，若是不服此榜可尽管去找长生前辈问剑。
这他娘的谁敢。
第三序列自然就是刚来的圣贤崔轶与之前的女子武夫黎明。
一个十四境中期，一个刚入十境巅峰武夫不久算做是十四初期。
最后的第四序列便是那些十三仙人境修士。
当然，十三境第一人还是那位老大剑仙。
传闻他早在来此边关之前便已经是十三境巅峰，且在学宫有着荣誉君子一职。
但他斩了学宫儒家所养四条老龙之中的三条，甚至儒家圣人都没能来的及出手救龙。
后被儒家责罚，派来此处镇守边关。
不知为何，这些年来他的境界就一直压在十三境巅峰，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似乎一直就是沉默寡言，独来独往，也并未与人交谈过。
在那云端之上。
有一方小天地存在，由道教帝君柳天长所开辟。
小天地中只有四人。
学宫兵家先师三七，圣人莫言。
道教帝君柳天长，天尊宋长进。
其实城中只要达到十三境，皆可进入云端小天地静修，这是先师与帝君两人点头同意过的事情。
但城中大修士都很有默契，没人去那云端，一是不想面对那两位十五境，二是舍不得这人间烟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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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
三七与柳天长同时抬头，眺望远方，眯起双眼。
“风雨欲来。”
远方妖族天下有气运冲天。
之后便是雷光闪烁，乌云密布。
直奔定仙州而来。
妖族的袭城在半月后，来的迅速，但城中修士却并不惊讶。
因为有精通演算的大修士算过，早有预兆。
但妖族真正的攻城却是在某天的夜晚，瞬息而至。
此次毫无征兆。
包含数十万妖兽的兽潮就如同凭空跨过无尽海一般，瞬间出现。
城中有算师开坛作法，打算从这兽潮之中明抢气运。
却被妖族通演算的妖修所阻拦。
之后有山水郎展开自身天地，想要将数万妖族围入其中。
是要一鼓作气斩去此次攻城兽潮的十分之一。
但妖族毕竟不会坐以待毙。
有不知名大妖猛然窜出，施展神通将山水郎的强制开房驳回，随后与其在高处斗法。
妖族来袭。
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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