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楼姑娘
听闻云海城的北方，靠海边有个青楼名为花满楼，里头的姑娘个个花枝招展妖艳迷人，所接待之客皆是京城的达官贵人。
我的酒葫芦再次灌满，平静的走在繁华街道，抬首朝着花满楼望去，楼中有姑娘托着腮在窗边独自眺望远方，薄纱遮住她那绝美的容颜可掩盖不住眼里那淡淡的忧伤。
我微微眯起眼睛朝着花满楼走去，步伐加快许多，愈发的轻快……
来到花满楼的门前，只见门前的迎宾姑娘打扮的浓妆艳抹，刺鼻的香水味更是令我难以接受，实在欣赏不来。
“哪来的土炮，我们花满楼不接待平庸之人！”那姑娘见我并非达官贵人那般穿金带银立刻神色鄙夷的驱赶我。
我脸色微变抽出腰间的玄清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冷眼对视，“姑娘，如此没礼貌只怕容易招来杀身之祸，更何况你只是个揽客的！”
那姑娘已经吓得双腿发软，脸上除去惊恐嘴巴张得老大却不敢说话，我见此冷哼着收回玄清剑，径直朝楼里走去。
吧台坐着个四十多岁的老鸨子，打扮的和门口那位一模一样，只是她脸上爬满皱纹倒还抹着浓浓的口红，让人见一面便恶心的想吐。
“老鸨子，花魁多少银两？”我平静开口，将自己的斗笠向下拉了拉，遮住半张脸来。
那老鸨子淡淡的瞅了我眼似是瞧不起我，并没立刻回话，只是在吧台下边取出杆烟枪叼在嘴里用火柴点上，随后不耐烦开口道：“花魁已经被京城的杨家大公子买下，其他姑娘倒是可以安排，一两黄金每日！”
我倒是懒得管，空间戒指摸出个夜明珠摆在老鸨子面前，直言道：“我只待今日便走，你且放心我不会做出太多的动作！”
那老鸨子果然如我所料见钱眼开，将烟杆放到一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夜明珠，上好的翡翠所制作而成，在光下那阵绿光有些暗淡，若是入夜便可清晰所见。
“好宝贝啊！公子，您悠着点，我去给您安排房间，到时候我替杨大人瞒着事儿！”那老鸨子赔笑着收起夜明珠，贪得无厌的模样倒是令我好笑，贪婪绝对是人性最大的弱点！
我跟着老鸨子走上楼去，四下张望各个房间几乎都有奇怪声音传入耳中，有经验的我当然知晓那是男情女愿之事，绵延不绝的回荡在耳边。
忽然老鸨子顿住脚步，我也跟着停下，“公子且等候，我进去交代几句！”说罢老鸨子推开门走进房里，不会儿满脸堆笑地走出来请我进去。
我毫不犹豫地踏进里头，重重的关上门，屋内倒是有着淡淡清，干净整洁的很，并不像我想象中那般香水味刺鼻。
只见那姑娘怀抱着琵琶赤着玉足背靠床端坐在地上，身旁放着把青色的油纸伞，只是她早已摘取面纱放在床上，此刻的她身着青衣长发如瀑披在身后，眉眼弯似月双眸如星辰，半点胭脂红唇无比诱人，窈窕身材配上吹弹可破的皙肤堪称完美的艺术品，唯一与甜美长相不符的只有那忧郁的眼神。
“姑娘，刚才在窗边看什么？”我淡淡道。
话音刚落她娇躯微微颤抖，瞪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
“以你的长相当个花魁完全不成问题，我来只是找个人聊天解解闷，不太喜欢那种浓妆艳抹的女人，你倒是很符合我胃口！”说着，我取下葫芦将酒一饮而尽，静静的注视着她。
她低下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的娘亲很贤惠也很美丽 ，每日辛勤劳作，务农织布，并且照顾着我，本来日子过的很平淡，只是好景不长。
在我三岁那年父亲跟着狐朋狗友在赌坊欠下大笔的债务，那时的娘亲也很年轻，嫁给我父亲五年也不过二十出头，为了还债父亲将娘亲卖给京城的杨家，为保住清白娘亲用一条白绫潦草结束此生。
我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被人带走却无可奈何，可我不知道那只是我噩梦的开始，直到我五岁那年，相依为命的父亲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卖了，便将我送进青楼，饶是如此也未能唤起他的良知，
在六岁那年我在别人口中得知他也自尽了，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在我未出生时爷爷奶奶去世，公公婆婆不认我，我成了孤儿么，她们都叫我野孩子……”
故事讲到大半，两行清泪顺着她绝美的脸颊缓缓滑落在青衣之上，诉苦或许对她来讲都算是件奢侈事。
我有些怜悯的望向面前的姑娘，我只是个听故事的人并非故事中的人，怎会理解她的感受？
“十四岁那年，杨家的大公子瞧上我并买下，可我想做最后的挣扎，要求他六年后再来，否则我便一头撞死在墙上，他允了，可我根本逃不出去……每天都有人监视我的动作，那扇窗户是我唯一能看见外面世界的地方……”
我蹙着眉，心中五味杂陈，本来喝过酒头脑还算清醒，被她这般哭闹整个人都郁闷住了。
我默默推开门走下楼去，阴沉着脸低声道：“老鸨子，杨家人出多少钱买下的那姑娘，我出双倍的价钱！”
“这……”老鸨子面露难色纠结着，她贪财也贪生，没得命有钱也花不出去。
我看出老鸨子的担忧提议道：“我带她走，等他来将所有的前因后果甩在我身上便可，与你无关！”
老鸨子当即面露喜色，连连答应。
我再次取出数件中珠宝放在吧台随后转身上楼回到房间。
那姑娘依然在失声痛哭，娇小的身躯颤抖着，让人瞧起来很是心酸怜悯。
我微微摇头，上前怀抱起她，踏破虚空离开青楼，虚空外的裂缝急速聚拢重新将破碎的空间给缝合起来，只留下阵阵水花般的波纹。
来到荒郊野外，她双手不停扑腾小脸气鼓鼓的嘟嚷着：“放开我！快放我下来！”
我如她所愿，毫不犹豫地将她放下，她尖叫着拽住我的衣服跌倒在地上。
“你干嘛松手！”她委屈的擦着眼泪，眼神幽怨的望着我。
我耸耸肩双手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扭过头去，明明是你自己让我放的能怪我？
“喂，话说我都替你花钱消灾了你怎么不感谢我还搞得像我欠你钱似的？”我挎着脸吐槽道。
被我提醒着她才恍然发现自己身处郊外，天空中绵绵细雨落在她的秀发之上，她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只觉得新奇。
“我……我真的自由了？”她仍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美眸，在雨中欢快的蹦跶着，二十岁竟似个孩童般幼稚，实在令人唏嘘。
我见状淡然一笑，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好似被钢针扎了一样，脸上闪过痛苦之色却又转转眼消失，我背过身去再回眸看了眼她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