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章 大胆的想法
姜乐媛通过观察沐言珵和数吾表情，发现他二人并未有任何着急忙慌的神色，确定京城中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后。
姜乐媛整个人就冷静了下来，再次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
沐言珵从刚刚见到姜乐媛的恍惚，到现在的回过神，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姜乐媛。
姜乐媛冷静下来后，也感受到了沐言珵灼灼的目光，心里又泛起了嘀咕:“这小子是怎得了，一直这般看我，难道是我刚才着急出门，脸上粘上了什么脏东西。”
姜乐媛心里想法万千，但在阿叶沐言珵眼中，她依然稳稳的立在那里。
姜乐媛等了一会儿，沐言珵还未给出反应，姜乐媛放下了茶杯，也直直的看着沐言珵:“嗯？”
沐言珵这才真正的回神，心里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不解，或者说是有些慌乱。
沐言珵掩袖轻咳，然后微身行礼:“殿下，微臣今日带着数吾冒昧前来，是有事要请教与您。”
“嗯？你要请教我事情，我没听错吧！”姜乐媛有些不敢确定，又重复了一遍。
姜乐媛对于沐言珵要请教她这件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在姜乐媛这里，沐言珵可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
姜乐媛印象里的沐言珵——残忍，狡诈有心机，还有几分伪善，但这也说明了沐言珵极致的聪明。
沐言珵听完姜乐媛的话，只是态度更加严肃又重复了一遍:“微臣有事请教安乐公主？
姜乐媛确定了，沐言珵是真的有事情要请教她，她也没摆什么公主架子。
“你要请教什么？”姜乐媛直接问了沐言珵。
沐言珵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疑虑，先是说:“殿下，在臣问您之前，臣想先请你听完臣接下来的话。”
姜乐媛越发好奇，沐言珵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直接点了点头，让他快说。
沐言珵开始将今日他随姜睿浚去刑部大牢审讯关建联的事情挑重点讲给姜乐媛听。
姜乐媛本来在看完树谍送来的信后，对这个和自己关太傅有着一样姓氏的关建联有些好奇，如今沐言珵深夜到访，所讲之事也是因为关建联这个人。
姜乐媛对关建联此人更加好奇，思索着这关建联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沐言珵将重点分条列项的一一说明。
沐言珵:“今日我审讯关建联时，他先是告诉我，他才是合安赌坊真正的领头人，合安赌坊是以他为主建立起来的。”
“接着从关建联的所讲的语言中，还透露出在最开始建立合安赌坊时，想拉拢的人也不是当时的礼部尚书何岩和吏部尚书连军，是后来出现了差错，才选择了他们两个。”
“而且是何岩和连军他们两个人主动找的关建联，这也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沐言珵讲到这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缓了缓之后，继续给姜乐媛汇报。
“另外，通过对关建联的审讯，我们当初的疑问也有了答案。”
“对关建联的审讯中，我了解到他其实猜到了我们要铲除合安赌坊，并且大致猜到了我们对于合安赌坊的部署，甚至还帮了我们一把。”
“关建联告诉我，合安赌坊明面上是有何岩和连军做主，但背地里他才是老大。”
“他在猜到我们的大致行动后，他故意放任我们的人进入合安赌坊，在这期间没有任何加以阻拦。”
“根据关建联的说辞，合安赌坊被铲除也是他计划之内的，只是他没有算到我们会行动的如此迅速。”
沐言珵跟姜乐媛讲到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他没有将姜睿浚离开又返回询问关建联这件事汇报出来，就是想听听姜乐媛的看法。
姜乐媛在听了沐言珵讲述，他对关建联的审讯，并从中得到的信息之后。
姜乐媛没有着急给出她的想法，她先是问了沐言珵。
姜乐媛:“沐言珵，对于关建联话，你是什么看法？”
沐言珵本来就是来找姜乐媛给他解惑的，也没有隐瞒，直接就和姜乐媛交代了自己的想法:“我猜测他在隐瞒什么，或者说他在掩盖什么事情。”
姜乐媛在听了沐言珵的回答后，先是回应了沐言珵:“如果按照你刚刚的说法，你猜的不错，但应该还遗漏了什么细节。”
姜乐媛抬眼看了沐言珵，声音有些不悦:“沐言珵，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在对关建联审讯这件事情上？”
沐言珵对于姜乐媛只听了他对关建联的审讯就判断出还有后续，心里也一惊。
沐言珵不想用一种被拆穿的慌乱应对姜乐媛，他怕引起姜乐媛无端的猜忌。
沐言珵先是和姜乐媛解释了一番，为何没有直接将事情讲述完整。
沐言珵:“我没有故意要隐瞒什么，我只是想听听你在不考虑七皇子的话得情况下，会得出什么结论。”
姜乐媛闻言更加不悦，她觉得沐言珵在试探她，本来就因深夜被扰睡不踏实的姜乐媛更加烦心。
姜乐媛语气不善的问:“那还有什么你没有讲？”
不知怎的，沐言珵有些心虚，被姜乐媛质问的。
沐言珵摸了摸鼻子，开口将今日审讯之事补充完整。
沐言珵:“当时审讯的时候还有京都府尹朱文大人一同在场，审讯到一半，不知怎的七皇子突然要走，后来确实是走了。”
沐言珵回音一转。
“但七皇子将朱文大人送走后，自己并未离开，而是又独自带着我返回了刑部大牢，见了关建联。”
说到这里，沐言珵疑似有些想不明白，但还是继续将刚刚的话题。
姜乐媛在知道后面还有自家哥哥姜睿浚的事情后，心里也担心了起来。
“七皇子走到关建联的牢房前，主要问关建联一句话。”
沐言珵无意的停顿，让姜乐媛提了一下心，以为是姜睿浚是发生了什么。
姜乐媛声音有些急切:“什么话？”
沐言珵:“七皇子问关建联，这局棋到这里算结束了吗？”
姜乐媛听完沐言珵复述的姜睿浚的话后，也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姜乐媛心里重复了一遍后，又说了一遍:“这局棋到这里算结束了吗？”
沐言珵讲完这句话后:“臣已经讲完今日所发生的所有 。”
沐言珵停顿了一下，开口道:“现在臣想请教殿下，合安赌坊的事情是否全部结束了？”
姜姜乐媛没有直接回答沐言珵的问题，她一直在思索自家七哥姜睿浚的那句话:“这局棋到这里算结束了吗？”
突然一个让姜乐媛都不敢相信的想法出现在姜乐媛脑子里，姜乐媛摇了摇头，想将这个荒诞的想法移除脑子。
但反复思索后，姜乐媛也不得不承认，她脑中这个令人害怕的想法，可能就是正确的答案。
姜乐媛先告诉沐言珵:“你的问题，我只有一个回答，合安赌坊之事已经结束！”
沐言珵听着姜乐媛的话，以为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关建联或许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姜乐媛说完这一句话，却没有停下，直接话音一变“但又没有完全结束。”
沐言珵更加不解，他看着姜乐媛，想从姜乐媛的脸上得到一些其他的信息。
姜乐媛看着还有疑问的沐言珵，开始循序渐进的引导沐言珵:“我且问你，你对关建联的猜测源于什么？”
沐言珵思考着回答:“源于他看似缜密的逻辑，但却有些地方充满了问题，虽然他避开了很多问题，但从他自己讲的话里，也透露出很多问题。”
姜乐媛继续引导:“你再想想他今日，自述的那些话，是一个秘密谋划一切的背后人吗？”
姜乐媛说完这一句话后，沐言珵又重新将今日和关建联有关的一切都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沐言珵将姜乐媛刚刚的话又想了一遍后，终于有些将脑中的思绪慢慢理清。
姜乐媛看着脸上有些想法的沐言珵，又甩出一句:“要是合安赌坊的事情真的结束了，那今日七皇子带着你去刑部大牢审讯的意义在哪里？”
姜乐媛最后的这一提点，直接像打通了沐言珵的任督二脉一样，沐言珵脑中那些一直理不清的思绪，在突然间全部理清。
一个想法在沐言珵的脑子里慢慢形成，沐言珵对于自己得出的结论，有些不可置信，和姜乐媛刚才想通的表情一般。
姜乐媛看着沐言珵，猜到他想明白了。
姜乐媛喝完手中的第二杯温水，和沐言珵的四目相对，更加确认了他们两人得出了一个相同的结论，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结论。
沐言珵先开了口:“殿下，按照你的意思关建联的背后还有……”
沐言珵未说完的话，被姜乐园补充完整:“还有一个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我们所有人的背后人，一个合安赌坊真正的主人。”
姜乐媛补充完沐言珵的话，在场的两人不禁后背冒出了虚汗。
阿叶和数吾在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后，早早的就退出了房间。
在阿叶离开前，姜乐媛也让阿叶准备了纸笔，如此也方便她和沐言珵进行商讨。
而此刻这间房子内只有姜乐媛和沐言珵。
姜乐媛又告诉了沐言珵了一件事:“今日七皇子之所以会回去问关建联，是我七哥在确定他自己的想法，那时我七哥应该就有了别的想法。”
听完姜乐媛对姜睿浚返回刑部大牢的解释，沐言珵没有想到在自己眼中的那个吊儿郎当的七皇子，原来早就有了其他的想法。
沐言珵为今日发生的一切事情感到震惊，他一直以为自己聪明，可以在这宦海沉浮里游刃有余的当执棋人，但今日之事给了他一巴掌。
姜乐媛此刻也开始教导沐言珵:“沐言珵，现在你明白了吧，光有聪明是不够的，你还要懂人心。”
姜乐媛说完又挖苦了一句沐言珵:“你不是很懂人心吗？不是能让我在见你第一面，就将你买下吗？怎么今日却失了手。”
沐言珵低头沉思，他听着姜乐媛对他的挖苦，他没有反驳，他确实一直在利用姜乐媛。
姜乐媛看不清沐言珵的表情，但也不想在潭水寺和他争论什么，姜乐媛压了压自己的脾气。
姜乐媛稳定了自己的心绪，缓缓呼出一口气后:“沐言珵，我和你的事，我们以后慢慢算，现在还是以合安赌坊的事情为主。”
沐言珵点了点头，他确实理亏，也不想和许久未见的姜乐媛起争执。
姜乐媛和沐言珵开始商讨关建联背后之人，他们俩个很确定背后之人不会现身，同时关建联也不会告诉他们。
甚至他们都有些不确定关建联到底在这层层关系中，所处的位置。
姜乐媛和沐言珵现在所有的方法都只能针对关建联所述的话展开了，毕竟他们没有其他信息。
他们二人商谈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针对明日沐言珵审讯关建联展开，他们要让关建联在死前发挥最大的价值。
天快亮的时候，数吾和阿叶同时来催，但内容却不一致。
数吾在屋外提醒沐言珵:“沐公子，我们该走了，不然你半夜离城的消息，会被更多人知道。”
阿叶本来就有些烦沐言珵，此刻连带着有些讨厌数吾了，即使阿叶知道沐言珵出现是为了正事。
阿叶似是为了和数吾较劲一般:“殿下，不早了，你要是再不睡，你就真的要熬一整夜了。”
阿叶根本不给数吾继续讲话的机会，接着在屋外小声讲:“而且什么大事都不如你的身体要紧呀！”
屋内的沐言珵和姜乐媛也感觉时间不早了，将简单的谋划再次过了一遍后。
沐言珵和姜乐媛好似心意相通般，都提起了手，抚了抚自己的双眼，并吩咐数吾和阿叶进屋。
阿叶走到姜乐媛身边，给姜乐媛轻轻按摩着，舒缓姜乐媛的疲倦。
沐言珵也很快的整理了茶桌上的散落的纸张。
数吾也出现在沐言珵的身后，轻声和沐言珵交谈:“公子，我们真的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