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章 后续（2）
严肃的话题讲完，白国公又开始了另一篇长篇大论。
白国公:“囡囡，外公不是要怪你，外公只是担心你，你想想你一个女子，还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本就比寻常人家的孩子活的累些。”
“平日里时时刻刻警醒着自己，不让自己有一点差错也就罢了。可无论琴、棋、书、画，你没有一样不精通的，就连学识你也不曾落下。”
“连你那不得我心的父皇都说:要是安乐是个男儿身，太子之位就没有你其他兄弟的事啦”
“囡囡，你时刻提醒自己，怕自己给皇家抹黑；怕给你家父皇和母后抹黑；怕让全天下百姓失望，这些外公是懂的。”
“所以外公从不要求你什么，只求你平安喜乐。”
看完这些，姜乐媛不免有些眼热。
姜乐媛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亲人，无论是二哥、七哥还是白国公府的众人一直都在包容她，不管她想做什么都支持。
她想学习治国之道，母亲便去求父皇；她想随时随地能出宫，二哥就在自己生辰当天给她求来了一块令牌；她不想受制于人，外公便把树谍和暗卫送到了她身边；她想和外公出去看看世界之大，七哥就在父皇那里跪了一夜，硬是熬到父皇同意。
这些其实从不是一个公主该拥有的规格，即使是得宠的公主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只因为她姜乐媛想要，他们便不顾任何艰难险阻将她想要之物送到她面前。
姜乐媛享受着他们带给特权，那她就想给他们撑起一片天。
其他宫里出来的公主皇子没有一个不羡慕她姜乐媛，因为要是让他们去做，只会换来父皇的一顿臭骂，说不得还会引来父皇的猜忌。
正因为他们太好了，好到姜乐媛不敢让自己有一丝的不好去威胁到他们。
姜乐媛害怕自己有朝一日成为众人攻击自家外公、母后还有哥哥们的利剑。
这才有了姜乐媛不敢放松一刻的情况。
其实就是那句话，你们希望我开心快乐，我希望你们能以我为荣。
看完这三页书信，姜乐媛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拿出纸笔，姜乐媛开始给外公写信。
姜乐媛先是对没有将合安赌坊之事告诉外公认错，然后简单的讲解了一下合安赌坊的事情之后，开始关心自家外公，最后的最后，姜乐媛说等她回京了一定去白国公府好好的探望探望她的外公。
看夜色渐晚。阿叶一直在屋外候着，也有些担心自家殿下的身子，朝着屋里试探的问了一句:“殿下，太晚了，要不还是先安寝吧。”
阿叶询问时，姜乐媛已经写完回信，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月色，才发现这么晚了。
随即吩咐阿叶进来伺候。
姜乐媛将写给白国公的信放好后，就让阿叶伺候她洗漱安寝了。
对于最后一封信，姜乐媛并不着急，想着明天祈福完回来再看也不迟，毕竟要是她不就寝，阿叶也不会回去睡觉的。
姜乐媛洗漱完后，阿叶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
京城荷璃园，天色即将见亮。
沐言珵简单的梳洗过后，再次来到了地牢，沐言珵不准备在审讯这些人身上费太多时间，所以这次沐言珵的审讯方式就改变了许多。
此刻提审的是关祝，这个家伙也是个嘴硬的主，沐言珵今日没心情陪关祝耗，再一次的严刑拷打之后。
沐言珵来到关祝的面前，捏着关祝的下巴，让他不得不仰着头沐言珵。
沐言珵:“关掌柜，我奉劝你最好还是识相点，只要落到我手里，你是想死都是奢望，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和关建联是什么关系。”
关祝进气多出气少的回答道:“谁是关建联，我不认识。”
接着关祝又嘴硬了一把:“你们抓我，不就是因为合安赌坊之事败露吗？对合安赌坊的事情，我该交代的都全部交代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沐言珵听完，放开了他的下巴，数吾上前给沐言珵递了一块手帕，沐言珵擦了手后，将帕子收了起来。
接着沐言珵给数吾使了一个眼色，数吾得令，离开了地牢。
沐言珵看着关祝:“关掌柜，既然你不愿配合，那我只能从其他人下手了，就是不知你的孩子能不能受的住这严刑。”
沐言珵话音刚落，关祝猛的一抬头，这状态可不似被审讯多天的人:“你无耻，你竟然对孩子下手，你不是人。”
关祝越骂越脏，心里也开始着急，毕竟他是真的有一个未成岁的孩子。
关祝骂了一会也累了，沐言珵见他停了下来。
沐言珵这才再次开始讲话:“我竟不知关掌柜如此爱护幼儿，那我倒是想问问关掌柜，可曾有考虑过合安赌坊的孩子们，可曾对那些葬身凶兽的孩子有过一丝担忧。”
关祝闻言再次大骂:“用于搏兽的孩童与我有何关系，是你们这些身居高位者要看，我只是满足了他们，我何错之有？”
关祝:“要说我有错，也只是听了他们那些身居高位者的话，对那些孩童我没错，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
听完关祝的诡辩，在一旁候着的数二十和数二十六等人，突然有些手痒。
沐言珵不再理他，等外面终于传来响动，数二十六将关祝一手提起，阴森森的讲:“来，我请你看一出好戏，保证你看得开心。”
说完不顾关祝的挣扎，将他提到了一面琉璃墙旁，透过这面琉璃墙，关祝看到一个背对着他的小男孩，莫约有个七八岁的样子。
接着沐言珵出现在关祝旁边，命人将琉璃的小屋点亮，待房间亮起来一瞬间，关祝的目光就停在那个男孩身上。
因着刚刚房间里并未点上油灯，所以关祝刚开始看的并不清楚，关祝看着被蒙着眼睛的自己的孩子，开始不断挣扎。
要是未受酷刑的关祝说不定还真能挣脱，但他现在就是强弩之末，翻不起多大水花。
让关祝更揪心的一幕出现了，沐言珵知道只让关祝看到自己孩子被抓来，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
沐言珵接着命人将一罩着黑布的劳车推入，然后待将车子送到房间后，沐言珵给了个手势，接着数二十将黑幕揭开，一头凶兽赫然出现在关祝和沐言珵等人的眼前。
关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开始朝着沐言珵的方向挣扎，想挣脱数二十六的掌控，对着沐言珵下手。
沐言珵看火也烧的足够旺了，再次抬眼看着关祝:“关掌柜，你只要一炷香的考虑时间。”
“超过时间，我还没有拿到想要的。”沐言珵说着指了指琉璃房里面的小男孩和凶兽，你说谁会赢。
威胁完关祝，沐言珵也不着急，他走到了能拉开凶兽的绳子旁，从数吾手里接过绳子。
此刻的关祝是挣扎的，是混乱的，一面是自己的主子，一面是自己的孩子。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关祝越来越焦急，在关祝眼里，沐言珵手中的绳子好似黑白无常的索命绳。
关祝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用孩子来讨大人物们欢心，是有问题的。
沐言珵看着只剩最后一点的香，正准备动手时，突然关祝的一句大喊:“住手，我说，我全部都说，只要你放了我的孩子。”
沐言珵闻言，并未放下绳子，在关祝瞪大的双眼的倒影中，沐言珵将绳子拉下。
可让人心惊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关祝看到，笼子里的凶兽安安稳稳的在笼子里管着，而自己的孩子也全须全尾的站着。
回过神的关祝，好似溺水了一般，突然大口大口喘息着。
那条绳子并不是控制牢笼的绳子，只是沐言珵为了威胁他做的障眼法，可关祝生不起气来，他竟然有些感谢沐言珵，感谢他没有真的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数二十六没给关祝反应时间，直接将他提回了审讯室。
再次回到审讯室的关祝，没有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了，那泪水混着他脸上的血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面目越发的狰狞。
沐言珵让人给他倒了杯水，等他将水喝完，就开始对他的审讯了。
沐言珵:“关掌柜，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是这次我还不能拿到我想要的，那就不能保证你孩子的安危了，明白了吗？”
关祝劫后余生的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的说:“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
沐言珵也没有废话:“告诉我，你最大的听命人是谁，还有为何你会接手何不才的职责。”
关祝这次没有嘴硬，想了一会后:“我们赌坊有三位大人物，一位是礼部尚书何岩，户部尚书连军以及员外侍郎关建联，虽说是有三位当权人，但能直接向我发号施令的只有关建联。”
“诚然我家大人职位不高，可因着他姓关，其他两位尚书大人多少会给关建联几分薄面，小人这才能在合安站住脚跟。”
数吾说了一句:“你家大人可真是好的狗仗人势的最好表现呀。”
关祝也没有反驳，但还是补充了几点:“当然我家大人也不是吃空饷的，合安赌坊之事能隐瞒至今，全仰仗我家大人在后面斡旋。”
“除此之外，合安赌坊的凶兽也是我家大人弄进来的，以及后续合安赌坊规矩的制定，我家大人可要比那二位靠谱的多。”
“合安赌坊虽然明面上是那二位尚书面子更大，可除了何止和何不才以及连方，赌坊其他办事的都以我家大人为尊。”
“说句实话，关建联关大人对待我们这些做小人的真的没得说，要是不涉及合安赌坊的事，他真的可算的上是一位好官。”
沐言珵不由的嗤笑:“好官？拿人命喂凶兽的好官？随意买卖无辜百姓的好官？”
关祝听完沐言珵所言后，狰狞的脸上的红意更加突出。
关祝不再为关建联辩护，只是继续回答沐言珵的问题:“我之所以接手何不才买卖人口的差事，全是我家大人的吩咐。”
关祝看着沐言珵:“我想你们一定调查到，从我接手何不才的差事后，合安赌坊再未买进一个人，这些也是我家大人的吩咐。”
“至于大人在想些什么，我的确不知。”
关祝讲完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后，一会儿看看沐言珵，一会儿又将头低了下去。
因着沐言珵在思索关祝所讲之事，没注意到关祝刚刚的异常，但在沐言珵旁边的数吾注意到了。
数吾俯身在沐言珵耳边低语了几句:“公子，我看那小子有话要说。”
沐言珵将思绪收回，看清关祝的动作却如数吾所言，沐言珵也直接问出了口:“关祝，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关祝听到沐言珵所问，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今日为何没有用真的绳子，要是我一直不肯开口，你们是否真的会对我的孩子下手？”
沐言珵还未回答，数吾却忍不住了，讽刺到:“怎么，对于我们没有真用你孩子的命威胁你，你感到失望了，觉得我们这般的人也要同你一般，轻易践踏他人生命。。”
听完数吾的嘲讽，关祝本就满脸血色的脸上，更加红晕，身体也止不住的轻微抖动。
关祝:“不是的，不是的，小人怎敢有这般想法。”
数吾闻言，给了关祝一个白眼后，就不再理会他。
沐言珵这时也接了话茬:“我不是你，我不知你曾经活的有多艰难，但我知道，身为姜国百姓，因遵姜国律法，按照我朝律法，轻易践踏他人性命者，其罪当诛。”
“你是合安赌坊的刽子手，可我不是。”
“另外你的孩子被你的妻子教养的极好，无论是从待人接物，还是与人结交，都看得出你在他身上下的功夫。”
“关祝，可能是在合安赌坊中，你站的太高啦，渐渐的忘记了这些死在凶兽口中的孩子，也曾是别人的宝贝。”
“好好和你的孩子聊一聊吧，不要让他生活在仇恨里，最后好好珍惜这次见面，可能下一次你和他见面，就是你被送到断头台的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