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语焉不详
黑石塔监狱是由巨大到难以置信的黑色岩石块所组成，而且岩石块形状非常的规整，上面刻着很多奇怪的图案和符文，这些囚犯就住在这些有黑色岩石所构建成的房屋之中，岩石质地非常的坚硬，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的破损。
曾经发生过数起血腥的暴动事件，小的暴动事件造成十几人死亡，大的甚至让监狱近一半的囚犯死亡。那鲜红的血水都渗透到了岩石之中，又或者是被岩石所主动吸收。
在墙壁的四周是人骨做成的壁灯，至于他们所用的燃油和灯芯在库存上没有记录，但却一直有存货可以使用。
这不禁让李琰联想到，曾经在某一个破败的小道馆内，见到有茅山术士野人的尸体来炼制燃油，据说这种有燃油漆时间很长，损耗极低，但长期使用，这种燃烧物像会使人产生各种幻觉，甚至于癫狂发疯，有人说这是对死者不敬的报应，有人说这灯火招来了恶鬼。
黑石塔一共18层，9层在地面上，9层置于地面之下。
每一层的囚犯不可以随便穿越楼层，地上9层的囚犯如果穿越楼层，惩罚为断手或者断脚或者挖眼。而如果地上9层的人进入到了地下9层，直接处于死刑。同理反之亦然。
李琰所处是地上9层，这也是张局长所划定的范围，地下9层必须在看押的人员陪同之下才可以进入，而且必须提前得到张狱长的许可。
就李琰所观察到在地上9层中所关押的犯人，日常都和颜悦色，还特别的乐于助人，明明都是一些重刑犯，却在这里被驯服的像是家畜一般。
每天早晚各一次机会，所有的犯人会被集中在各个楼层里面的大厅集体诵读佛经，或者是道家经文，以此来平息和忏悔。
这些庄重且宏大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在这些岩石墙壁之间来回碰撞，逐渐变了味道，在这些圣人的词语之中。让人隐约之间好像听到了冤魂的嘶吼，惨死的挣扎。
三人坐在一旁观礼，信听着这些圣人的言语，心中久久难忘，产生了共鸣，热泪从眼眶中流出。
而反观李琰和司空芸芸。一脸的生无可恋，双目放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突然集会中的人群，有人大喊了一声。
“我们都会死！谁也跑不了！”一个状若疯魔的囚犯，突然跑到了台上大声嘶吼。
这惨烈的嘶吼声音没有引起底下吟诵经文的人们一点反应。像是泥牛入海。张狱长简单的试了一个颜色，其中一个看守便立刻上前用铁棍，从嘶吼的人的后脑勺砸下，鲜血从脸上的每一个孔洞里流出，流血之人还在地板上挣扎，像一条在案板上抽搐的鱼。
“吓到各位了，在这里关押的都是一些丧心病狂的重刑犯，此处又不见天日，时常会有这种发了疯症的犯人。”张狱长一脸堆笑的说道，好像刚刚不过打死一只臭虫罢了。
“为什么不给他治疗而是直接杀了他？”李琰平静的问道。
“不为什么，没有治疗的价值。”张狱长笑呵呵的说道，慈眉善目如一个弥勒佛。
“确实。”李琰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因为这些人在他眼里本来也没什么活着的价值。“那么建立这所监狱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反正都是一些重刑犯，全部处死不是更方便。”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国君感天下人生存之不易，慈悲为怀，不愿意大起杀伐之事。”
“是不愿意，还是另有所图。”李琰没好气的说道。
“是佛者心，菩萨肠，真圣人。”张狱长眉眼间露出些许狠厉。“请不要随意猜测我们国君的心思。”
“好，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李琰皱了皱眉头，平淡的问道：“你们文书记载皆是语焉不详，这让我如何查找。”
“我也刚任职不久，至于之前的文书记载，我也没有办法。还望谅解。”
“是没有办法，还是不想有办法。”
“阁下言重了，真的没有办法。上一任狱长突然暴毙，我也是最近才来任职的。”
“那这些看守呢？”
“现在的看守都是我自己带来的人，上一个狱长遗留下来的看守皆因失职被问罪斩首。所以这些看守对于之前的事情了解的，也没有比我多。”
“那还问阁下之前是在哪里任职？”
“平安司。抓抓小毛贼而已。”
随着吟诵经文的声音逐渐消失，参与集会的囚犯开始陆续返回自己的活动区域。三个囚犯突然发生了争执，扭打在了一起。
一个看守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手中铁棍一回连击三下，击中腹部。三个囚徒，当时跪倒在地，呕吐不已。
看守一只手抓住一个囚犯的头发。将其拖到了狱长面前。
狱长坐在椅子上，俯下身子问道：“因何闹事？”语气柔和，但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囚犯颤抖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白色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流下，上衣已经被汗水浸湿。
一记铁棍正中腰间。
“快说！”那一旁的看守恶狠狠的说道。“103，大人问你话，赶快回答。”
“恒子，不要太急躁，打坏了怎么办？人命是很金贵的啊。”张狱长笑眯眯的看着那颤抖的囚犯，像是猫鼠游戏一般。
“是是是，狱长大人，是那219、375抢了我今日的口粮。所以我才与他们发生了争执。”103低垂着头颅，颤抖着说道。
“哦，这样啊，那把他们都带过来。我们要通过友好的方式协商来解决这些问题。不要忘了你们都是怎么进来的，过去的错，不能一而再三的犯。”张狱长面露和善的温和说道。
被称作恒子的看守从人群中揪出两个人，这两个人在外也是能让啼哭小儿闭嘴的凶恶之人，在此处，反而全身颤抖，如小鸡仔一般。
三个囚徒跪在张狱长的面前，恐惧惊悚的情绪从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钻出。
张狱长笑呵呵的，如同活佛一般，如若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可能还会感到诧异，但在场的囚犯都深知这张狱长得凶狠，他在这里就是这18层地狱的活阎王。
“有什么问题，慢慢说嘛。都是要在一起生活到死的人，何必大动干戈呢”张狱长循循善琇，劝解着，像是一位老先生在劝解一个低幼的顽童。
这听起来温暖如玉的声音，但这一个死字，却像利刃被放进人的嘴里，和舌头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