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灵语破阵

    既定目标已然达成，苏晓便静静等待着寒冬的降临。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苏晓身边多了一个小随侍——一头刚断乳不久的小灵羊，此乃壮他们在历练途中所擒获。那次狩猎之中，羊母不幸陨落于壮的飞针之下，幼羊因受惊过度，无力逃脱，于是被壮等人带回了部落。

    原本苏晓规划在来年拓展种植术法的同时，也要着手开展养殖仙兽之事，不愿部落始终停滞于原始的水猎时代。而这只小灵羊的到来，却令部落的驯养之术提前了数月有余。

    这小灵羊得名唤作“咩咩”，因其叫声尤为频繁，整日里“咩咩”不止。尽管胆小如鼠，然而眼神敏锐，自苏晓将其自硕的威胁之下解救之后，便紧紧跟随在苏晓左右，再无离心之意。

    随着天气转寒，苏晓每日之务便是带领咩咩觅食灵草，并收集一些备用，以防冬季降雪之时，咩咩无法寻觅食源，届时恐怕会被逼迫献身，化作滋养部落的灵髓之汤。

    部落内部的修炼活动仍在继续，只不过所得已无法比拟往昔，捕鱼队伍尚可勉力维持，而现今的狩猎队外出猎取灵兽的机会愈发稀少，大多数生灵皆已悄然潜藏洞府之内，默默等待寒冬的过去。

    终于，苏晓在原始界的第一个冬雪如期而至，一夜之间，大地被白雪覆盖，清晨醒来时，明显感到气温骤降。添了一把薪材至篝火旁，苏晓步出洞府。

    雪花依旧飘洒不止，地面的积雪已近膝深，天地间一片皑皑，恰似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妖娆异常。然而对于苏晓来说，这雪景固然美丽，但在生产力低微的时代，却并未带来任何实质益处。他唯有期盼寒冬早日过去，春季来临，他还有一系列修炼大事亟待完成。

    巫心中亦忧虑重重，走出洞府，眼前的大雪超乎了他的预期。然而今年的冬季，相较于以往似乎并没有那么难熬。部落之中储备了丰富的修炼物资，河水之下尚存诸多鲜活灵鱼，更有炼丹炉在侧，冬季之内，族人不仅能饮用热汤，更能品尝到鲜美的灵兽肉汤。晨起一碗，滋味无比美妙。

    “肉……欲食……”，巫如今已能运用简单的词汇表达需求。

    苏晓知晓早餐已备妥当，便随巫一同返回洞府之内。

    寒冬降临之后，部族的饮食皆改为炖煮之法，一日仅两顿，且每人分量均有所削减，仅为维系修炼所需的灵力消耗。冬季本就活动稀少，加之大雪封山，即便是外出捕猎亦变得极为困难。众人深知粮草珍贵，鉴于漫长的冬季还未走尽，昔日节约粮食的良好修行并未因食物充沛而忘却。

    风雪严寒封锁了部族所在的秘境山洞，与外界隔绝，生活在这一修炼环境中的人们虽然生活简单，甚至略显寂寥，但却蕴含着修炼者独有的坚韧与专注。

    以前，多数族人只得围炉取暖，尽力减少体力消耗以度过整个冬藏期。然而今岁，得益于灵物丰收，部族物资充裕，众人修炼之余也纷纷摩砺自身的法宝，无论是采集队还是狩猎队都在精心研磨手中的骨器。这些骨器多源自身形巨大的妖兽骨骼，其硬度远胜木制器具，且骨骼较之顽石更为坚韧耐用。

    往昔，部族中亦有用骨制成的一些简陋法器，诸如骨碟，此非后世承载残羹剩骨之物，实则由整块骨头精心雕琢而成。

    然制作骨器耗时耗力，以往冬季连温饱尚难满足，更无暇顾及此类琐事。如今食料丰盈，族人修炼之余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灵力细细琢磨。既然大伙无法外出采集修炼资源，苏晓再次萌生传授华夏古语的念头。于是，“腾蛇部落首期语言符篆学塾”便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族人们在山洞中无所事事之际，借此习得言语交流再合适不过。至于成年族人，苏晓认为只需学会听说即可，而文字的学习，则宜从小培养。故此，苏晓专门挑选了十多位孩童作为学生，并鼓励他们向父母转授所学，成人若愿旁听，他也乐见其成，授课之地就在山洞之中，随时欢迎有兴趣者前来聆听。

    巫，便是其中最为热衷旁听之人。身为部落记录各种大事小情的史官，仅跟随苏晓学习了一些基础词汇，便深感此种语言远优于过往部落间的沟通方式。因此，巫成为了整个部落中最热切求学者。

    苏晓选择孩子们为教学对象，是因为他们时间充裕，不宜虚度光阴，尤其在冬季这漫长修炼期，更应充分利用。他指着洞壁上用木炭书写的光滑岩壁——那充当临时黑板的字迹，“鱼。”他朗声道。

    “鱼，鱼，鱼。”下方的小弟子们跟随着重复念诵了三次。

    每日课程，苏晓并不会教授过多内容，通常只精选四五种常用字词教授给他们，继而自行练习并教导家人。内容不多，加之洞穴内反复诵读，加上成年人无需习字，因此学速颇为快捷。

    在遥远的荒古时代，原始部族的稚嫩弟子们尚在修炼符文之术，而此时期，世间尚未出现纸墨，于是苏晓为他们创造了数个名为“尘砂阵”的修行工具，其实称之为土盘更为贴切。这些土盘乃是采用坚石围筑一方小天地，内填细腻黄砂，以锐利枝条充当笔毫，即可在其中刻划符纹。

    书写完毕，只需轻轻抹平砂面，便可再次施以笔耕，只需定期补入些许砂粒，因其门下这批初涉修炼的小弟子们时常在练习之际兴起争斗，以树枝代替符器互相较量。

    对此，苏晓深感理解孩子们活泼顽劣的天性，故稍加严辞令其专心修炼，然而身为师尊的巫却从不容忍弟子们的嬉戏散漫，一旦发现他们不用心修炼，便会祭出竹鞭予以惩戒。

    这竹鞭之术正是巫从苏晓那里习得，虽苏晓主张快乐修行为先，但这亦是在扎实修炼的前提下，每日清晨，修炼班皆有一次小试炼，测试的内容乃是昨日所授法诀，凡未能通过者，均需承受竹鞭之力，刺激灵识觉醒。

    在修为要求上，苏晓稍显宽容，然而巫则不然，书写符文不用心，罚；不服管束，罚；甚至连饭食不慎，亦难逃一顿责罚。因此，这些小小修士在巫的严格教导之下尝尽辛酸，而这一切的源头——苏晓，在目睹弟子们受罚时甚至还会露出一丝无奈而又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