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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对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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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沈周师生三人才醒了过来,老板才收了酒钱。

    唐伯虎在客栈里作画,突然有人在门外敲门。开门一看是徐祯卿,唐伯虎愣了一下。

    徐祯卿先开了口:“江湖传言唐兄大名,几日相处下来,果然名不虚传。”

    唐伯虎笑了笑,说道:“徐兄过奖了,过奖了。”

    徐祯卿:“唐兄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在下有个小礼,送给唐兄,唐兄定会猛虎添翼。”

    唐伯虎颇感意外,问道:“什么小礼?”

    徐祯卿:“一支毛笔,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唐伯虎:“徐兄您太见外了,无功不受禄……再说我也不缺毛笔啊。”

    徐祯卿:“我这可不是一般毛笔,在下可否进去喝杯茶。”

    唐伯虎:“徐兄有请!”

    徐祯卿:“原来唐兄正在作画啊!”

    唐伯虎:“是啊,好巧,刚刚作完你就到了,徐兄请喝茶。”

    寒暄过后,两人就聊开了。

    徐祯卿微笑着说:“最近写了一首诗,请唐兄品指点一二!”

    文章烟月

    风霜独卧闲中病,时节偏催壑口蛇。

    篱下落英秋半掬,灯前新梦鬓双华。

    文章江左家家玉,烟月扬州树树花。

    会待此心销灭尽,好持斋钵礼毗耶。

    “文章江左家家玉,烟月扬州树树花。”唐伯虎读着诗,“此绝句绝妙啊!你们学校真是卧虎藏龙啊!”

    “你还真说对了!你是说朱宸濠、王阳明吧!我跟你说啊,他们一个是宁王儿子,一个是状元儿子,都不是一般人啊!”徐祯卿接着说,“也许你还不知道,他们不仅马术了得,射术更是惊人啊,不过我平时喜欢作诗喜好书法,跟他们也玩不到一块。”

    唐伯虎连连点头:“哦,哦,原来如此。”

    徐祯卿接着说:“我跟你说啊,他们两个都是订婚了的,他们出双入对,就我一个电灯泡,而且还是家徒四壁的,毫无背景!”

    “毫无背景,我这幅画送你作背景。”

    “好啊,好啊!谢了!”

    “玩笑了,玩笑了,这幅画别人已经付过定金了的。”

    说到送礼,徐祯卿开始介绍自己的毛笔。

    我这支笔叫徐氏真经笔,是采用兔毫、狼毫、鼠须三种动物毫制成,其混合比例为:三兔三狼四鼠,以兔毫狼毫为柱,鼠须为被。兼毫刚柔相配,根部较粗凝重厚实,尖端较细,笔锋尖锐,苍劲有力。

    徐祯卿说完拿出一块平整的木板:“唐兄看好这光滑的木板。”

    说完徐祯卿对着木板一顿笔走龙蛇,只见木屑飞絮,然后徐祯卿用嘴轻轻一吹,一个“徐”字跃然板上。

    徐祯卿把笔递给唐伯虎,笑着说:“小小心意,还望唐兄笑纳。”

    唐伯虎接过笔,然后从桌上拿出一只毛笔:“这支笔也是我自制的,叫唐家霸王笔。”

    唐家霸王笔,是采用鹿毫、石獾毫、山马毫三种动物毫制成,依其混合比例为:五鹿三石獾二山马,以鹿毫为柱,石獾毫为被,再披与柱等长之山马毫,共三层。此笔刚中带柔,柔中有刚,力透纸背,铁画银钩,皴、擦、点擢用此笔效果最佳。

    唐伯虎说完拿过徐祯卿刚刚刻写的木板:“徐兄且看我一试。”说完对着木板龙飞凤舞,气贯长虹,轻轻一吹,一个“唐”字栩栩如生。

    唐伯虎把唐家霸王笔递给徐祯卿:“我这支笔也送给徐兄!”

    徐祯卿:“唐兄,下次的科举,你可是要参加的吧?”

    唐伯虎:“还没确定呢,应该要参加的吧,我父亲都催促了好几年时间。”

    徐祯卿:“言下之意,唐兄并不是很愿意参加科举啊。”

    唐伯虎点点头:“是啊,跟我老师一样,不想科举仕途,不喜欢搏功名升官发财,喜欢诗酒才艺悠闲舒适的日子。”

    徐祯卿:“唐兄才华横溢,不参加科举,实在是可惜啊。”

    唐伯虎:“我老师常说‘有人辞官回故乡,有人星夜赶科场’,人各有志,老师从不参加科举,学生如果想科举,沈老师还是会大力支持的。”

    徐祯卿:“是啊!沈老师真的不错,非常难得,跟我们娄老师一样,娄老师就是辞官回家创办学校的。”

    唐伯虎:“徐兄,你有在为考试做准备了吗。”

    徐祯卿:“有准备的,而且是一刻都不敢松懈,在下家徒四壁,就盼着科举高中,光耀门楣呢。”

    唐伯虎:“徐兄满腹经纶,一定会考中的,游学即将结束,即将告别,我真想提前预祝徐兄,祝徐兄金榜题名!”

    徐祯卿:“唐兄吉言也太言之过早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从十几岁的到几十岁的同场竞技,谈何容易啊,这科举如此之卷,真是害人不浅!”

    唐伯虎:“害人不浅?从何说起?”

    徐祯卿:“唐兄没听说吗?这科举啊,有人考着考着就疯了,有人是没考中急得发疯,有人是考中了喜得发疯,这不是害人吗?”

    唐伯虎:“有人发疯,这事不假,把罪过都推脱给科举,这恐怕说不过去吧,科举都是情出自愿的吧,没有谁强迫谁必须参加考试吧,数百年了,世人前仆后继,科举自有它的道理吧,正是因为科举,很多寒门学子才得以变成寒门贵子。”

    徐祯卿:“唐兄还挺看好科举的,科举真有那么好吗?”

    唐伯虎:“如果科举不好,难道察举就好吗?难道世袭制就好吗?”

    徐祯卿:“什么察举?什么世袭制?”

    唐伯虎:“世袭制就是天子或者诸侯贵族世世代代,父死子继,这对穷人很不友好,穷人没有晋升通路,难有翻身机会。”

    徐祯卿:“察举呢察举有什么不好?”

    唐伯虎:“察举,就是天下之大,贤人太多,很难把所有贤人都推荐给朝廷的,再说贤人之间也很难区分谁优谁劣谁高谁低,有些小人还会利用察举机会贪污腐败。”

    徐祯卿幡然醒悟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唐兄指教,多有打扰,这下先告辞了。”

    唐伯虎:“徐兄慢走!”

    第二天游学就结束了,离别之际,唐伯虎送给徐祯卿一个砚台。

    徐祯卿一看砚台上还有字:业在毛锥与砚台。

    徐祯卿连忙说:“谢谢,谢谢……唐兄真是太客气了。”

    唐伯虎:“这龙尾砚,它的石质坚硬且润泽无比,抚摸起来像肌肤一样柔滑,滑不拒墨,墨小易干,最重要一点就是还很容易清洗干净。”

    徐祯卿感动不已,不知道说啥,然后说:“唐兄如此大礼,在下一定铭记于心。”

    唐伯虎:“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徐祯卿:“唐兄,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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