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捕蝉

    学生们骑着马儿，走在路上，临近中午，热浪一波一波的袭来。

    整个世界都开始热了起来，大家都在不停地扇扇子，擦汗水。

    如果不是出来游玩，没有这高兴劲儿，这样炎热的天气本该是让人烦闷，加上蝉鸣还在那里一浪高过一浪，不眠不休，可定会更加恼人。

    可是，现在大家都是出来游玩的，认识新的朋友，见识外面新奇的世界，大家的心情自然是欢快的。

    蝉还在不停息地鸣叫，不知疲倦，一阵接一阵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一只起头，群体跟上，大家玩得开心，热火朝天的，叫得更欢了。

    秋香：“你们小时候捕抓过知了吗？我基本都捕抓不到，总是一不小心就把知了吓走了。”

    徐祯卿：“捕抓知了曾经是以前夏天最喜欢玩的游戏之一，不过已经很久没有玩过了。我知道一种捕抓方法，用纱布把面粉包起来放到水里发酵，然后冲洗，把粉都洗掉，只剩下面筋，最后把面筋挂到长竿的头上，就可以用来粘知了了。捕抓的时候要小心翼翼地瞄准知了的翅膀，出其不意地粘住它。一定要特别小心不能惊动知了，否则它就吓得飞走了。我也只是听说这个方法能行，我自尝试了几次，结果都没有粘住知了。”

    祝枝山：“是的，这东西确实不好捕抓，据说在有些地方，知了可是一道特色美食，可以作成红烧知了，油炸知了。”

    走着走着，经过一片山林，一下子阴凉了下来。

    山林深处，突然看见一个少年正用细长的竿子仰着头对着高高的树枝粘蝉，大家都停了下来，观看捕蝉。

    少年动作利索自如，一会儿功夫就把竿子收回来了，一气呵成，干脆利落，精准无比，粘蝉如同在地上捡蝉一般轻巧。

    在这少年面前，知了就像没有翅膀似的，失去了逃生的警觉。

    一群学生大开眼界，目瞪口呆，徐祯卿问道：“这位兄弟，你的技术让人赞不绝口！是怎样练就这敏捷身手的？”

    少年满脸得意的样子，回答道：“我粘蝉，是有一套高效的训练方法，是我爷爷教我的。”

    秋香：“什么训练方法，我可以学吗？你可以教教我吗？”

    少年：“方法是可以教你，不过训练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熟练掌握的。”

    秋香：“太好了，有了方法，我可以认真训练的。”

    少年：“首先找来一根细长竿子，在竿子一端，累叠两个丸子，要保持竿子竖直平衡，不能歪斜，丸子在竿子上，不得坠落。光是这一步，我就练习半年时间。如果你能做到这个程度，你就可以开始粘蝉了。”

    徐祯卿：“说得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实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少年：“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其次，练习在竿子一端，累叠三个丸子，如果能够保持长时间不坠落，说明你对竿子的掌控已经得心应手了，这个时候，粘蝉十次，成功概率就有十之八九了。”

    秋香：“我看你把把得手，你应该不止这个水平吧？”

    少年：“是的，我是能做到，累叠五个丸子，能够保持长时间不坠落，我粘蝉轻轻松松，信手拈来，高空取物就好像在地上捡拾一般。”

    娄谅：“大家看这位小兄弟技术娴熟，大家说说他还有什么特别的优点。”

    王阳明：“我发现他很是心静，跟竿子浑然一体，就像树桩一样稳固。”

    少年：“是的，粘蝉时，身体站定，静静地察看，稳固如树桩，举手伸杆，臂如干枯树枝，纹丝不动。”

    唐伯虎：“是的，这位兄弟能静能动，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

    少年：“是的，不出手则以，出手一定要快速准确，不然打草惊蛇，只能扑空。”

    娄谅：“天之大地之大，万物繁多，唯有凝神静意，不能左顾右盼，万物如虚空，心中唯有蝉翼，如此，定能成功，不成功都天理难容！”

    沈周听完，对身边一众学生弟子说：“心志专一，熟能生巧，这位少年已经做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少年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谢谢老师的夸赞，万事开头难，其实掌握了也就没那么难了，我也没那么神了。”

    诸婉澄：“这知了叫声有什么特别的吗？人能够听懂动物的叫声吗？”

    少年：“叫声具体是在说什么，这没人能懂吧，不过我对蝉还是有点了解的，会叫的是雄蝉，不会叫的才是雌蝉。雄蝉会鸣叫，它的发音器在腹肌部，腹肌那里像蒙上了一层鼓膜的大鼓，盖板和鼓膜之间是空的，能起共鸣的作用，鼓膜受到振动而发出声音，所以其鸣声特别响亮。雄蝉发出3种不同的鸣声：一种是集合声，受夏日气温变动和其他雄蝉鸣声的调节附和；一种是救命声，受惊吓时或者被捉住时的粗厉叫声；还有一种是求偶声，候轮流利用各种不同的声调激昂高歌，唱个不停，是发出求偶诚意，呼唤雌蝉前来幽会。”

    唐伯虎：“印象中只知道动物都很直接，一点都不含蓄，没想到雄蝉还这么浪漫。”

    王阳明：“通常打猎都会有很多种方式方法，捕蝉应该不止粘蝉这么一种方法吧？”

    少年：“通常来说，蝉都喜欢贴在树干、树枝上，或者躲伏在灌木丛中，很少飞动，少有爬动，不停地发出求偶声，耐心地等待雌蝉的到来，如果没有受到惊动，就趴伏在那儿，一动不动。所以只要能接近它，发动突然袭击，就能抓住。”

    少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捕蝉方法有三种：停留在灌木丛中或低矮树枝上的，只需轻手轻脚慢慢靠近，当手能够达到时直接用手去捉，拇指与食指迅速捏住蝉的身子或翅膀，或手掌半握，迅速拍合，一击即中，像螳螂一样，这种方法叫作‘螳螂手’。”

    王阳明：“这种方法很少能派上用场，需要很高的耐心，要像变色龙一样长时间潜伏。”

    少年：“是的，我主要捕抓的是飞停在树干、树枝高处的，不用爬上树去捉，因为爬树动静大，会将蝉惊飞，要用自制的捕蝉‘神器’。我这根细长的竿子就是捕蝉‘神器’，上面粘有面糊，将小麦面粉用水调成有较强粘劲的面团，再将面团糊在细竿子头上，悄悄将其伸到知了的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向知了，粘住它的翅膀，不让它飞走，把它粘下来。”

    王阳明：“面糊粘劲能有这么强吗？”

    少年：“有的，你可以先拿其他物品粘一粘，其他物品能够粘牢就可以。还有一种‘神器’就是蜘蛛网，先用芦柴扎成一个约巴掌大的三角形框子，将它绑在细竿子上，然后到屋檐墙角将芦柴框搅满厚厚一层蜘蛛网。捕蝉时，悄悄伸到蝉的背后，迅速出手，利用蜘蛛网的粘性捕捉。”

    王阳明：“这蜘蛛网粘性没有面糊牢固吧，而且枝繁叶茂的密林，对蜘蛛网的使用影响也很大啊。”

    少年：“是的，所以我出门都是带面糊的多。”

    沈周：“大家今天都见识到绝活了吧，所以说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深耕细作，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都会成为行家里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