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代价
拿着刚到手的巨款，苏宜的心情无比畅快，兢兢业业了这么久，终于能薅到一笔不错的羊毛了，怎么想都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盈姐被安葬在星球郊外统一的陵园，土地不算很好，但总归是有了去处，每逢节日，也有一些姐妹过去。
据红姐说，她们那一条街的人，死后都会安葬在那里，一平方米一万，不贵，还赠送一块石头墓碑。
苏宜借了官邸的一辆飞行器，和顾时桉请了假，就往郊区驶去。
目的地是一块开发过的平地，最靠外的一层建了一些铺子，苏宜走进一家花店，比起她前段时间在首都星进去的花店，这家店铺就显得沉闷的多。
花束也多以黑色和白色为主，店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她打着瞌睡坐在一边，见有人进来也不招待，只微微掀了一下眼皮。
苏宜挑了一束黑色带白边的花朵，叫不出名字，但是长相不俗，在一众花朵中显眼异常，当然价格也是最贵的。
“一支1000，一束9000，不打折。”老人懒懒的说道。
苏宜抬起光脑付账，这种地方，哪怕是最昂贵的花朵也抵不上首都星最廉价的花朵。
苏宜抱着花，去了盈姐墓地，依托于高度科技化的管理，她一输入红姐给的编号，就很快找到了相应的位置。
她到那边的时候，其他的位置也零零散散站了一些人，无一例外都神色哀戚。
苏宜蹲下身，将花束靠在碑上，就像红姐说的，盈姐的位置被打理的很干净，旁边还有一束风干的花束，约莫是今年祭拜时候放着的。
盈姐的纸质肖像贴在碑上，就像她事先从楼里了解到的一样，肖像上的人很消瘦，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健康的那种瘦。
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温和，五官和比利长的很像，若她生长在首都星的富庶家庭，也许比利当时形容的样貌就成了真的。
“比利是个很乖的孩子，他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朋友”
苏宜蹲下身，絮絮叨叨的描述着自己印象中的比利，似乎想要弥补这位长眠地下的母亲，对于孩子成长缺失的那些年的遗憾。
“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又给自己找了些朋友。”一道男声从旁边响起，语气带着惯有的散漫，“可惜，命似乎不怎么硬。”
苏宜直起身子，冷淡的朝那人看去，“那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是来看你短命的朋友吗？”
“呵，不好惹呀~”那人低头轻笑，又朝着苏宜走近了两步，直到两人四目相对。
“短命没错，不过不是朋友，”他停顿了一瞬，语气平静的补充了一句，“是家人。”
“家人？”苏宜眯了眯眼，“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是被领养的。”
“是啊，领养的也是家人。”他转过了身看向墓碑，不甚在意的回道。
“盈。姐。”他一字一顿念出声，然后转头看向苏宜，“她和你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她是我朋友吗？还问我做什么？”苏宜冷着眼回复。
“生气了啊，这脾气还真和你的实力一样，与日俱长啊！”骆十一嗤笑一声，也不在意。
“你要和顾时桉去拍卖会吧？”他不紧不慢的说道，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笃定。
“你怎么知道？”苏宜眼神一凌，放在腰际的右手蠢蠢欲动。
“这没什么难查的。”骆十一将手闲闲的插在口袋里，“国安部拿到了那份名单，查到黑市是迟早的事情。”
“你似乎并不紧张？”苏宜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许疑惑。
“没什么好紧张的。”他微微倾身靠向苏宜，语气傲慢的开口，“我们远比你想象的强大的多！”
“呵，强大？不过是虫族的走狗罢了。”苏宜嗤笑一声，眼底一片寒意，“我憎恶奴役普通人的权贵，但是像你们这样出卖同类的人，更让我觉得不齿！”
“你们难道不知道虫族是怎么对待人类的吗？”苏宜终于忍不住怒气，厉声质问。
骆十一神色一顿，微垂下头挪开视线，“抱歉，造成这样的局面，我们也没想到。”
“没想到！”苏宜粗暴的扯过他的衣领，“一句没想到，便能抹杀那么多人的性命吗？”
“如果死的人是秦靖柔呢？你会不会接受别人一句轻飘飘的道歉。”
“阿柔？！！”骆十一脸色一变，伸手按住苏宜的手掌，眼底一片晦暗，“你知道什么？”
“呵，自然是什么都知道。”苏宜甩开他的手掌和衣领，“怎么你还想灭口？你有这个本事吗？”话落，红色的雾气也随之散出。
骆十一的神色一变再变，最终叹了口气，垮下了肩膀，“我没这个本事，所以我求你，苏宜，”他满脸诚恳的看向苏宜，“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
苏宜收了周身的能量，淡声道：“我没这么无聊，你们在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骆十一松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苏宜，“具体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我们的确帮助一部分虫族混入了联邦，但是没有想到它们会制造如此大规模的寄生行动。”
“所以，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要和它们合作呢？！你知不知道，它们是一群完全和人类不同的物种！”
骆十一缓缓握紧被甩开的手掌，抬起头颅，眼神有些放空，“大概，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得到进化吧。”
“进化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要选择这种与虎谋皮的方式。”苏宜的眼里似乎蕴了一团黑色的火焰，要将眼前这人燃尽。
骆十一看向苏宜，苦笑一声，“如果有更好的方法，联邦早就用了。你不明白，进化对联邦意味着什么，哪怕只是一丝的机会，都不会让人放弃尝试。”
“苏宜。”骆十一叫道，语气带了些诚挚，“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了。其中的纠葛复杂，让我们和国安部处理就好。”
“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不会再有大规模的虫族寄生事件发生。”
“而作为诚意，拍卖会上，我们将会给出解除控制的药剂。”
苏宜垂下眼睫，掩去眼底不断加深的眸色，她垂落在身侧的手心不断捏紧。
现在的她的确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管，也许她真的需要要试着去握一握那权柄，不管愿意与否，这是唯一能取得成功的道路。
“有人想见你，拍卖会结束有人会来接你。”骆十一理了理被拽的有些褶皱的衣领，淡声说道。
“谁？你们幕后的老板？”苏宜抬起头，出口的声音有些喑哑。
“不算，但是级别确实不算低，你应该也见过她。”他说完，又神色莫辨的看了苏宜一眼，“你上次问我严明哲的事，应该也能从她那里得到结果。”
苏宜嘴唇微抿，良久才吐出一个“好。”
“话带到，我先走了。”他转过身，背对着苏宜挥了挥手，“也不用可怜他们，至少他们还有一个去处，到了我们，说不定只有尸骨无存的下场。”
尸骨无存吗？苏宜闭了闭眼。
这一路见过的死去的进化者，确实鲜少见到有被敛尸的。不得善终，可能也是进化的一种诅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