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主动示弱
“封青青，你自己好好瞧瞧！”封老元帅挥袖掷出一封灵气弥漫的书简，正中封青青面门。
封青青打开书简，脸上一阵酥麻，只见青莲临终前留下的悔过书跃然纸上，详实记录下她欺凌封澜的种种劣行。
封老元帅目光望向供奉列祖列宗的灵位方向，对封青青沉声道：“青莲虽陨落，她的婢女小荷助纣为虐，罚其以戒尺杖责至死！”
“杖毙”二字落地有声，在春天的气息中，封青青仍感阵阵寒意穿透肌肤，她这才想起，自家这位祖父，实乃一位杀伐决断的修真元帅！
封辛章身上瞬间涌出一股强大的威压，令人窒息。他视线落在封青青身上与脸部的瘀伤之上。
“封青青，十记仙鞭之刑，你难以逃避！你发誓，今后若有再犯欺凌封澜之举，必将不得善终！”封辛章的话语如同利刃刺入封青青心扉。
封青青身形颤抖，感觉到冷气沿着双腿逐渐爬上双臂。
她内心深知，若非此刻自身已然带伤，按照家规的三十大板仙鞭，她是绝对无法逃脱惩罚的！
“是，祖父，青青知错，若再犯此等过错，孙女定当不得善终！”封青青在祖宗神位前立下重誓，随后战栗着身躯走出祠堂。
封澜低首凝视脚底三寸之内，聆听着封青青远去的脚步声，心里揣摩着对方下次必定会再度出手对付自己，或许还会不惜派遣杀手修士暗杀于她……有趣的事态似乎正在酝酿之中……
封老元帅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封澜的思绪。
“封澜，你留下。”
“遵命。”封澜乖巧应答，并安静地站在原地。
老元帅转而面向封雪柔关切问道：“柔儿近来的修为可有所长进？身体状况如何？”
封雪柔微微欠身，笑容盈盈回答：“回禀祖父，柔儿近日修为精进，身体康健，感谢祖父挂念。”
封老元帅满脸疼爱地点点头，语气稍显柔和地道：“很好，你与你母亲先行离去吧。”
“谨遵祖父之命。”封雪柔母女两人遂退出了祠堂。
对于这具体质脆弱的嫡系孙女，封老宗师自幼便无比宠爱。
他的嗓音又刻意压低些许，仿佛稍大声些，都会惊扰到她似的。
瞧见自家祖尊对这位假孙女如此呵护备至，封澜内心不由得涌起一阵辛酸之感
封雪柔擅长伪装痴愚与乖巧，博取他人怜悯，以至于众人皆被蒙蔽，未能识破将军府内最为阴险毒辣之人正是她。
表面上受到祖尊关怀的封雪柔，在走出祠堂的瞬间，脸色立刻变得冷漠如冰。
原来，封澜被祖尊特意留下。
自小开始，祖尊总会向封澜讲述两派修士对决，斩妖除魔卫道的故事。
封老宗师还会私下传授封澜兵阵之道以及灵枪技法。
封雪柔咬紧后牙槽，心中愤恨不已，只因她体质虚弱，祖尊便如此偏袒于她！
特别是在那次翰墨仙缘大会上，封澜竟然成为了一位儒家大宗师的弟子，这让封雪柔心头如同火烧般焦躁。
这一切原本都应该属于她的！
为何封澜这个修炼废物也能获得如此仙缘？
她不禁揣测，那首荡气回肠的《踏仙途》，定然也是祖尊私下透露给封澜的！
恨意在她心底滋生，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她低头，眼眸深处黯淡了几分，若是封澜死去该有多好啊！
那样，便无人再能跟她争夺父母与祖尊的宠爱了！
祠堂之内，封老宗师轻拍了拍封澜的肩膀道：“四丫头，瞧你近来清减了不少，武修者需吃饱喝足，才能积蓄修为之力。”
自从封澜得知自己才是封老宗师的亲孙女后，她对这位仁慈善良的祖父愈发亲近了。
前世，祖父因封家叛逆之事四处求援，最后众叛亲离，郁怒而终。
这一世，封澜誓要保全将军府周全，让祖尊得以安度晚年。
至于封雪柔身为李氏血脉一事，封澜至今尚未找到确凿证据。
即便她将李氏调换亲子之事告知封老宗师，恐怕他也难以置信。
如今她羽翼未丰，人脉未广，若此事暴露，最糟糕的结果便是遭世人唾弃，被视为狼子野心、背恩负义之徒，妄图觊觎正统继承人的地位，其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此刻她逼迫李氏坦白真相，又有几人肯信李氏之言？只怕只会让人误以为李氏是为了女儿封澜的福祉设局，贪婪权贵。
况且，凭封雪柔的狡诈手腕，只怕封澜话音刚落，对方便会使尽手段杀人灭口。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届时不但救不了封家，还可能连累自身陷入困境。
封澜凝望着眼前的封老宗师，亲人当前却无法相认，胸中憋闷无处宣泄。
她深深吸了口气，强颜欢笑地回应道：“祖父，那孙女近日多吃些补养之物便是。”
“四丫头，最近可曾去往家族古宅内的演武场修炼？”封辛章询问道。
封澜不露痕迹地用右手摩挲了一下额头，“近几日并未前往，书院研读的时间较多，过两天再去。”
“嗯。”封老宗师突然注意到封澜右手上的伤口，微微拧起了眉头，“四丫头，有关青莲仙子的陨落之事，恐怕与你有所关联吧？”
封澜并未否定，她直视封家那位修炼至元婴境的老将军，清朗的目光中毫不避讳地道：“是我所为。”
封老将军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黯然，微微点头，“那般背叛师门的侍女留在身边，难保哪日会在你修炼丹药时下毒，令你陨落于九幽深渊之中！”
他将视线转向府邸的大门，语气略显深沉地说：“原先还想寻几个修为跌落凡尘的修士供你磨砺实战之术，如今看来，已无此必要了。”
封澜眼中精光一闪，明白了祖父话语背后的深意——是要她斩妖除魔！
唯有经历过生死搏杀之人，在初次踏入那充满血腥与凶险的封魔战场时，才能镇定自若，不因血光之灾而失态，不因恐惧而无法握紧手中的法宝。
原来祖父竟有意让她踏上修行者的道路！
在她上一世，并未如此早早地流露出这样的意愿。
十六岁时，她急切地想要在司君尊者面前展现自我，为此向家中长辈恳求了一个多月，才最终得以涉足封魔战场。
“不过，澜儿，你毕竟身为女子，将来终归要出嫁为人妇，学些防身武技便足够了，在遭遇欺凌之时，能够自保便可。”
封澜顿时醒悟，原来自己先前误解了祖父的心意。
在上一世，祖父也同样不曾有过让她走上修行之路的想法。
这一世，他对她的态度依旧如故。
让他安排她对付那些堕落的修士，只是为了让她在面临危机时，能够果断出手，无所畏惧。
封老将军的目光落在封澜缠着绷带的右手上，挥挥手道：“你的右手受了伤，这段时间就暂且别再去操练飞剑了，专心养伤吧。”
“祖父，我可以尝试用左手。”封澜开朗一笑。
老将军轻蔑地笑了笑，但眼中却流露出一抹赞赏之意：“呵，小小年纪倒是狂妄得很，寻常人哪里会使得出封家的独门飞剑？”
“祖父，我说的可是真的，我左手力气极大，若是成功驾驭，您可得兑现承诺，把那一坛珍贵的女儿红赠予我哦！”封澜眼眸熠熠生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黑宝石。她走到放置飞剑的木架前，用左手轻易地取下一柄封家飞剑。
封老将军不由得冷哼一声，“你这淘气丫头，就知道打我的宝贝酒主意！”
封澜手持封家飞剑转过身来，红色战袍下的身影英姿勃发。
瞬间，飞剑犹如游龙戏珠，空气在其剑法带动下发出嗡鸣之声。
原本满面笑容的封老将军笑容凝固，双瞳陡然扩大。
目睹封澜流畅无比的剑招，他感到胸中激荡起一股热血。
封澜手中那柄重达十斤的封家飞剑，她举重若轻，然而对于一个仅仅十四岁的少女而言，尤其是以左手持剑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
封辛章疑惑地注视着封澜，心中升起一种念头，旋即摇头将其驱散。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想法太过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