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们的关系
若要说有什么事情是仙魔两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必定是指魔尊折渊被扶玉上神封印在九狱焚海这件事情了。
扶玉是与天地同寿的上神，折渊同样是不死不灭的魔神，数万年的时光里，两人是立场不同的对手，是谁也杀不死谁的宿敌。直到万年之前，折渊被扶玉封印在九狱焚海，让仙魔两界重归平静。
九狱焚海乃是不夜川的尽头，海水死寂而幽蓝，明明冰凉刺骨却能焚尽三魂七魄，折渊就被扶玉封印在这焚海的最深处。在仙界的人看来，即便折渊不死不灭，但是被封印在这炼狱之中，也能够让他受尽折磨。而在魔界的人看来，他们的尊上被封印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渊里，是对魔界的羞辱。
九方尺可循万物踪迹，万年前，扶玉在将折渊封印之后，将阴尺留在了九狱焚海，而阳尺则镇守在昆仑，阴阳双尺相连，九狱焚海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开昆仑的法眼。仙魔两界的人都以为阴尺如阳尺一般，不过是镇压在九狱焚海罢了；没有人知道扶玉将阴尺打进了折渊的身体里，只要阴尺还在折渊的身体里，即便魔界的人破了封印，扶玉依然可以凭借九方尺掌控折渊的所有行踪。
扶玉只身一人从昆仑离开，顺着不夜川而下，一路来到了九狱焚海。
破开那平静得诡异的海水，扶玉一步一步从悬空的水阶走向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一个被封印万年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是癫狂？是平静？还是扭曲？
然而此刻扶玉面前的折渊，散漫得仿佛身处魔宫的花海之中，他甚至还有兴致饮酒。
“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很不错。”扶玉率先开口说道。
“闲来无事，若自己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在这深渊里，只怕要无聊到发霉了。”折渊的语气就仿佛是在和多年不见的老友叙旧。
如果焚海之外的人看到了这一幕，只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两个人哪里像是相杀万年的宿敌，分明就像是经年不见一面但感情仍笃的知己。
“何必给自己的下属平添那么多麻烦呢？我虽能困住你一时，却也难留你万年。”扶玉就站在水阶之上，不再向前，隔着十丈的距离平静地看着折渊。
“若我说我在这待久了，懒得出去了，你信吗？”折渊嗤笑道。
“你本可以不必如此。”
“我想要什么样的选择，与你无关。”
扶玉站在原地看着折渊，保持着沉默，良久之后，扶玉转身，瞬间消失在折渊眼前。滔滔不绝的海水从两边奔涌而来，片刻的功夫之后，九狱焚海又重归平静。
折渊倚靠在透明的石头之上，神色十分放松，时不时动一动手指，便有纯酿从酒壶之中飞出，落入他的口中。
折渊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封印了，自从成为魔尊之后，这九狱焚海已经算得上他的第二个家了。第一次被封印的时候他是什么感受呢？那个时候年轻，被封印的时候愤怒且狂妄，待在焚海的时时刻刻都想着冲破封印，杀上昆仑，将扶玉一剑穿心。
而万年前被封印的时候，他却生出了一种解脱的错觉，似乎就这样沉寂于九狱焚海也不错，反正，这深渊里的东西都和自己处成老朋友了。
有的时候，无限的寿命并不是一件好事，不死不灭的存在，是一种祝福，也是一种诅咒。他曾经将扶玉视为唯一的对手，毕生以打败他为目标；如今时过境迁，输赢似乎也不再重要了。
扶玉离开九狱焚海之后，并没有立刻回昆仑，也没有选择立刻动身去魔界毁掉黑熠白曜，反而一路北上，往北极雪漠的地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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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光想着怎么调查永却楼楼主的身份，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得想个办法。”离炀说道。
“什么事？”云棠很迷惑。
“离开北极雪漠之前，落襄族长老拜托我们的事情。”离炀说道。
“实话实说，我并没有想要帮她们的想法。”云棠很严肃地表明了她的态度，“那洛襄的长老虽说是借用、是请求，可在我看来和威胁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她们的目的也不明确，谁知道这背后有没有阴谋呢！”
“那你是真打算不管这件事？”离炀问道。
“我也管不着啊，落襄族世代隐居于北极雪漠，对仙魔两界的态度都不算好，现在她们居然愿意让外界的人帮忙，可见的确是遇上了难事，可是人要有自知之明，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就不要插手。”云棠一向奉行的原则就是明哲保身，她不是天选之子，也算不上天赋异禀，从小就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拎得很清。
“你难道想要帮她们一把？”云望问道。
“倒也不是说非得帮，只是觉得帮一把也没有什么不好。”离炀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如今我们已经同扶玉上神商量好了，他会毁掉太初仪，让它永远都无法现世，对于落襄族的请求，就算我们真的想做些什么，只怕也无济于事。”
“世间万物自有因果，如果这注定是落襄族的一劫，那即便我们强插一脚，也阻挡不了什么。”云棠说道，私心里，她希望离炀也不要牵涉其中。
“以你的性格，你还相信天意、命运这一套？你可是连姻缘红线都不信的人！”离炀还记得前些日子在九天碧霄，云棠的那番‘叛逆’言论。
“非也非也，我这可不是相信什么天意、命运，这些都是狗屁。”云棠冲离炀摇了摇手指，“不过我的确相信因果，人间有句话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落襄族今日的不幸，说不定就是自己种下的恶种结的果。”
“你也这么认为的？”离炀又看着云望。
“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所以，你们俩都决定不干涉这件事啦？”
“重申一次哦，不是不干涉，是干涉不了，前者，是态度问题，后者，是能力问题，超出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就不要逞强啦！”云棠说道，“行啦，别再想这件事了，我们现在的重中之重是配合大家一起调查清楚永却楼楼主的身份，找出仙界的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