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珍重
季昭昭走的时候，盛宗嘴角挂着满意的笑。
等人一离开，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拨了一通电话：“这两天盯紧季昭昭，有什么异动通知我。”
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季昭昭。
可接下来两天，监视季昭昭的人报告她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上课，去图书馆，回宿舍。
盛宗终于放下了心。
他让手下的人加大力度，在此期间，盛岱渊被警方多次传唤，董事会最终决定撤除盛岱渊的职位，鼎坤也受到影响，好几个合作接连取消。
初战告捷，只要季昭昭最后一击，盛岱渊绝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盛宗迫不及待要看到他最终跌落神坛的模样了。
他耐着性子等待季昭昭，多次水军带领网络风向，
季昭昭的大一已经到了末尾，她们院系在期末考试前举办了一场假面舞会，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参加。
假面舞会的时间定在了发布会前一天晚上。
夏季初，夜晚温度适宜，星星泛着点光。
他们在学校礼堂露天处搭建了舞台。
少男少女们打扮隆重又华丽，礼服长裙目不暇接，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复杂繁华的面具。
音乐声动人，人们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舞池的灯光昏暗，暧昧又迷醉。
季昭昭坐在外围喝着果汁，拒绝了一个又一个邀请。
果汁很快见底，她喝掉最后一口，放下高脚杯，她没什么表情，默默地看舞池里晃动的人影。
腰间突然一热，她被带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她刚想挣扎，可身体比她更先一步认出了来人是谁，已经顺从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她下意识抬头，撞进了幽深黑眸中。
男人瘦了，眼底有些倦怠，他穿着考究的西装，每一处都完美。
她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见盛岱渊了。
他说过，不会再打扰她。
他确实做到了。
只不过卡上还是会按时收到打款，没有任何备注。
就在他遭受流言蜚语最严重的时候，打款都没有停止。
季昭昭怔然看着他。
面具遮挡了她半张脸，她的舍友都没认出她来，可盛岱渊认出来了。
他的脸上也有半扇面具，很简约，露出了大半面容，依旧锋利，英朗。
音乐声渐慢。
舞池里每队舞伴都小声说着话，唯独他们，一言不发。
盛岱渊搂着她的腰，带她旋转了一个又一个圈。
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她要开发布会的事，他为什么还会来？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
季昭昭搂着他的手微微收紧。
盛岱渊注意到了她的不安，垂眸低声：“专心。”
季昭昭无法专心，她紧紧咬着唇，心跳如擂。
突然，更大的声音在顶空响起。
她抬头，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变成星星点点洒落。
不少人惊呼。
舞会负责人困惑大叫道：“这是哪位壮士安排的？谢了兄弟！找我报销的话要钱没有，以身相许倒是可以！”
惊呼变成了欢笑。
气氛热烈。
是盛岱渊给她准备的礼物。
男人就在烟花绽放之际，说：“昭昭，我对你有愧。”
盛岱渊轻轻放开了她。
他的眼神太深邃，几乎要把人溺死。
她以为男人要对她说什么，可他还是没有开口。
音乐声结束。
舞会到达末尾，盛岱渊转身。
季昭昭情不自禁拉住了他的衣摆。
盛岱渊回头。
季昭昭放开手。
他看了她很久，说：“珍重。”
像是最后一句。
——
第二日。
发布会按时召开。
后台，盛宗焦灼地来回踱步。
季昭昭终于推门进来。
他沉着脸不满道：“怎么现在才来？”
“去准备证据了。”季昭昭对他晃晃手中的材料。
盛宗抢过来检查，里面确实是盛岱渊相关的内容。
他还是不满：“你也太慢了点，这些不应该早准备吗？”
季昭昭闻言一顿：“要求这么多，不如换你上台吧。”
盛宗反应过来，他现在不得不依靠季昭昭，最终成败全靠今天的发布会了。
他换上笑容：“我是担心你路上出什么事。”
“别咒我。”季昭昭不吃他这一套，回应冷淡。
盛宗咬牙，等今天一过，季昭昭别想有好下场。
如果不是她有点姿色攀上了盛岱渊，现在哪里还轮得到她在这儿对他不敬！
迫于形势，他极力忍着怒火：“行行行，你都准备好了吗？还需要其他什么吗？”
季昭昭拿出粉扑，将嘴唇也涂得发白，整张小脸毫无血色，看起来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她找出眼影，在眼角着重点了几下，就像刚哭过。
“你这是做什么？”盛宗问。
季昭昭仔细看着镜子检查妆容，漫不经心回答道：“装可怜啊，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太多。”
此刻，盛宗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盛岱渊的影子。
他压住心中不安：“你动作快点，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了。”
季昭昭不紧不慢地在眼下点些乌青：“还没到时间，你别着急，我心里有数。”
盛宗皮笑肉不笑，拿季昭昭的母亲威胁：“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你的母亲在我这儿不一定好过。”
季昭昭收起眼影，叹了一口气：“行了，就这样吧。”
上台前，季昭昭忽然问盛宗：“你做的那些事都处理干净了吧？”
盛宗一愣：“什么？”
季昭昭皱眉，一桩一件给他数：“抹黑盛岱渊、换工程材料……”
她越说越多，周围有不少人侧目。
盛宗打断了她的话：“你小声点！你问这些干嘛？”
季昭昭：“我担心你最后连累我。”
盛宗不耐道：“早就处理干净了，你不用担心这些。”
季昭昭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到台前，摄像机运作，不少记者举着话筒站在台下，相机的咔嚓声一直不停。
盛宗按耐不住激动，他呼吸急促了几分。
季昭昭今天的打扮很简单，脸上素白，看着可怜得很，不管是谁，看到她这个样子都会心生怜悯吧。
盛岱渊马上就会失去所有的一切！
盛宗的脸有些扭曲，发抖。
只见季昭昭低头，垂泪，话筒举到唇边，轻声开口：“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同大家说明真相。”
“我真的太害怕了……”
她捂脸哭泣。
盛宗有些着急，她怎么还不进入正题。
他小声催促：“别哭了，快说正事。”
季昭昭侧过脸看他，轻轻点头。
拿出手机，按播放键。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盛岱渊与我并非同胞兄弟……”】
是季昭昭被绑那日，盛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