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玩玩而已
“什么时候的事?!”
盛岱渊倏地起身。
保镖牙齿都在打颤:“我们估计应该是半个小时前,季小姐今天一直在学校,我们按您的吩咐在周围守着她,她回了宿舍以后就没出来,宿管查宿舍的时候发现她不在,我们看了监控,季小姐是被人迷晕后带走的,当时旁边没人。”
保镖一直守在学校,可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从宿舍内部下手。
“去了哪个方向,报警了吗。”盛岱渊飞快往外走。
“没有报警,监控显示季小姐被带去了盛家老宅。”
盛岱渊脚步停住。
联想到今天下午的电话,他阴沉着脸命令:“回老宅。”
盛家老宅。
已经半夜,这里还是灯火通明。
盛岱渊一路顺利进入,没人阻拦。
他进到大厅,盛老爷子就坐在客厅中央,几个厨师支着架子煎肉,肉只煎到三分熟,冒着血丝,盛老爷子也不嫌,生生吞了下去,一脸餍足。
他看到盛岱渊来,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招招手:“下午刚和你打电话,晚上就来了,来,坐这儿,吃点东西。”
盛岱渊站着没动。
“季昭昭在哪儿?”
他单刀直入。
盛老爷子给他递过去一块肉,闻言顿了下,眼中闪过狠辣:“咱们父子俩见面,不谈别人。”
盛岱渊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晚有场硬仗要打,他压下心头躁意,坐到盛老爷子指定的位置上,没碰那块泛着腥气的肉。
盛老爷子却把这半生不熟的东西当成人间美味似的,压了口白酒,吃得啧啧作响。
他说:“当年和你妈结婚的时候,她就不愿意让我吃这些,时时刻刻都管着我,连穿什么都得经她同意。”
他眯着眼回忆:“她说,要我有风度,要我眼光长远,三思而后行。”
他摇了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我一个大男人,让她管成了孙子。”
盛岱渊淡淡道:“如果不是她,鼎坤远没有今日的辉煌。”
宋家对于鼎坤的支持不容小觑,当年出彩的企业并不少,若不是有宋家支持,鼎坤早就被挤到洪流之外的了。
盛老爷子手段虽狠辣,但眼光短浅,做事太急于求成,眼里只盯着利益,导致到了现在,鼎坤的很大一部分漏洞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可盛老爷子意识不到,还在沾沾自喜,甚至于怨恨宋知阑的管教。
如果没有宋知阑,他不会拥有现在的一切。
“我知道你怨我,岱渊,可你母亲难道是好的不成?”盛老爷子眼睛都红了:“你外祖父不放心她,给她配了保镖,持枪的啊!”
他当时还只是个普通豪门,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新婚夜当晚都不敢碰她。
他喝一口酒:“她以前就跟那个保镖眉来眼去,我有时候不小心说重一句话,她那个保镖都恨不得要杀了我的样子。”
犯错的男人总爱找借口,盛岱渊冷冷道:“你负她在前。”
宋知阑出国早,盛岱渊那时还不到一岁,全然没有母亲的记忆,直到十八岁,盛老爷子口中的保镖,用一纸检测报告向他说明了情况,他那时候才知道,自己一直尊敬的父亲与兄长全都是伥鬼,要将母亲最后的一丝价值榨干。
盛老爷子心知说不动他,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太理性,像你母亲,无趣。”
盛岱渊点破了他的心思:“母亲的性格不是这样,她当时是为了鼎坤,殚精竭虑,不敢出一丝差错,才成为你口中的无趣。”
盛老爷子讽刺一笑:“难不成我今日的辉煌全都归功于她?”
盛岱渊静静看他,反问:“您觉得呢?”
盛老爷子摔掉筷子,指着自己:“我当年为了鼎坤,在多少个人面前低头哈腰,陪他们喝酒到胃出血,一年进了四次急诊,你说我没有贡献?!”
不成气候。
盛岱渊没什么反应:“父亲,不是这么算的。”
母亲雄才远略,眼光独到,带着鼎坤到了巅峰,与之相比,父亲所做不过是一些表面功夫,只感动了自己,说多了也就把自己骗过去了。
盛老爷子眼球都快突出来,他重重喘了几口气:“我知道你怪我对你大哥太好,可我有什么办法?他的母亲可是柔情,他们尊重我!”
他在宋知阑身上从来都没有获得过尊重,他的自尊心永远没有得到满足。
可盛宗母子不同,他们捧着他,敬佩他。
盛宗每一句“父亲”都叫得情真意切,比他这个亲生的儿子都叫得好听。
人心是肉长的,久而久之,他下意识就对盛宗偏爱些。
盛岱渊没有理会他,又问:“季昭昭在哪儿?”
盛老爷子掏出一叠照片,扔到桌上:“你看看!”
盛岱渊拿起来,随便一张都是他和季昭昭亲吻时的照片。
“谁家有这样的事?小叔和……”盛老爷子说不下去了:“这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
盛岱渊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盛老爷子也不打哑谜了,他问:“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你和她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盛岱渊听出了这是威胁。
人现在在盛老爷子手里,如果他说自己是认真的,季昭昭不会被善待,他不敢拿季昭昭的安全作赌。
他垂眸,淡声道:“玩玩而已。”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盛老爷子狐疑:“可你为了她拒绝我给你安排的相亲。”
“不是因为她,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盛岱渊很平静。
盛老爷子紧紧盯着他:“那你敢说今晚来这里,不是为了她吗?”
“是为了她。”
盛老爷子眼神一凛。
盛岱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答道:“挂着叔侄这层关系,在床上玩起来更刺激。”
盛老爷子松动些许,他眯着眼:“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盛岱渊看他:“季昭昭是盛宗的继女,她和盛宗都是一样的人,我还记得母亲有多痛苦,您觉得我当真能忘记以前的事喜欢上她吗?”
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父亲,您不用试探我了,人既然在你手里,随便你怎么处置,但只有一点,还回来的时候别给我弄坏了。”
他的语气实在薄情,说到后面像是烦了,起身就要走。
盛老爷子赶紧拦他:“好了好了,我就是接她来这儿做客,她和她妈妈在一块儿呢,哪里会伤害她,我明天就让人给她送回去。”
“咱们爷俩好好坐下来谈谈心不容易,别让她破坏了咱们的感情,来,再喝一杯。”
盛岱渊沉着脸,他知道,季昭昭现在不会有危险了。
随即坐下,和盛老爷子碰杯。
他没注意到,二楼一角,季昭昭小脸苍白。
她听完了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