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乌鸦嘴
一阳子与抱真和尚两人封住甲先生几个要穴，暂时阻止毒素蔓延，然后就带着甲先生疾行至南分堂门口。
南风堂的两名守门者并不识得三人，连忙喝止。
“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们同命会的南分堂有何要事？”
背着甲先生的一阳子怒斥两人：“有何要事，你们不会看嘛。当然是救人了，还不给我让开！”
两人被骂得有点懵，抱真和尚连忙掏出腰牌证明身份：“各位同志，我们是东分堂熬堂主的手下。有一名兄弟意外中毒，请你们行个方便，赶快通报胡堂主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我们胡堂主这几日都不在。不过既然是东分堂的兄弟，就请先入内再说吧。请跟我来！”
带路之人将三人引入会客厅后，又道：“请在这里稍作休息。胡堂主不在，我去请现在主持堂内事务的林管事。他也略通医术，也许能帮忙救人。”
抱真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麻烦你了。”
“客气客气，我这就快去快回！”
一阳子将背上的甲先生安放置在木椅之上，又走到会客厅的门口，默默看着引路人离开的背影。
抱真和尚问道：“一阳子，你怀疑刚才那人？”
一阳子并不否认：“这里的每一人都值得怀疑，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顿了顿，一阳子又道：“不过能在雾中下毒之人，需要对毒有所了解才行。所谓医毒相通，眼下他说的林管事嫌疑最大。不过，胡媛的嫌疑同样极大。”
“嗯？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最后一句话令抱真和尚都慌了，“胡堂主可是同命会的高层，你怎么连她都怀疑。”
一阳子依旧坚持他的怀疑，冷冷地道：“汪夫人与汪公子都在南分堂，身为南分堂堂主，此时不坐镇堂中，还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呢？再咀嚼一下‘这几天’三个字，难道不值得怀疑嘛？”
抱真和尚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
“话虽如此，没有证据之前，还是小心为上。”
依旧站在门口观察着外面情况的一阳子道唤了一声“人来了”，就返身入屋坐到了甲先生的身旁。
杨管事很快就被领着进入了会客厅。杨管事对着一阳子和抱真和尚拱手道：“在下南分堂管事杨伟，不知道东分堂的同志都怎么称呼？”
“一阳子。”
“抱真和尚。”抱真和尚又指了指昏厥的甲先生，“这一位中毒的叫‘甲先生’。”
“‘甲先生’？”杨伟重复了一遍奇怪的名字，客套道，“久仰三位大名。我略通一点医术，且让我先帮忙看看甲先生的情况吧。”
一阳子拱手替甲先生道谢道：“有劳杨管事了。”
经过一番望闻问切的基本操作，杨伟看起来十分泄气：“惭愧，杨某医术粗陋，解不了甲先生的毒。”
一阳子似早有预料：“无妨。杨管事毋需往心里去。眼下我的这位同志尚无性命之忧，只需要再派人去请附近有名的大夫就好。”
杨伟颔首赞同，然后对着身边的引路人道：“刘辉，此症看来难解，你速去把方圆三十里内最好的胡医生请来。”
刘辉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回答道：“可是我不知道胡医生的住址。”
杨伟说明道：“现在立即出发，往西十五六里左右，你自能见到他。”
“是，那我现在就动身。”
刘辉离开后，一阳子突然又开口道：“对了，杨管事，汪夫人与汪公子何在？”
杨伟闻言露出为难的神色：“不知道一阳子你为什么这么问呢？”
“不瞒杨管事，我们三人乃是从总部受命而来，正是要带走她们母子两人回总部。”
杨伟又问道：“可有书信凭证？”
一阳子摇头：“没有。乃是奉了代掌的口令而来。”
“这嘛”
见杨伟支支吾吾，抱真和尚不耐烦道：“杨管事有什么不妨直说。抱真不喜欢藏着掖着。”
抱真和尚既然这么说，杨伟也就不再讳言：“好。在下并非不相信两位。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既然没有书信凭证，还请两位稍待几日。等到我们堂主回来再行定夺。”
抱真又道：“我们受命甚急，不知道胡堂主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嘛——”杨伟叹了口气，“此番胡堂主动身甚急，也未交代要去哪里。所以我实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一阳子接话到：“既然如此，看来唯有在此多等几日了。杨管事，请问还有什么房间能让我们休息嘛？”
“惭愧，南分堂用房素来紧张，恐怕只能委屈几位在会客厅将就一晚了。”
一阳子倒也不介意：“也好。我们习惯风餐露宿，这里总算还有墙有瓦。”
“既然如此，请两位早日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不送了。”
一阳子确认杨伟离开，又观察了四周，没有发现监视观察者，这才关上了门，走到抱真和尚身边，轻声道：“你怎么看？”
“怎么看？”抱真和尚无奈而又没好气地回道，“我能说你实在乌鸦嘴嘛，事情偏偏是预想的最坏情况。我想我们也没有太多选择，只能‘那么办’了。”
“不要那么悲观嘛。你刚才说的对，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怀疑。不要被我先入为主的怀疑影响才好。”接着一阳子又皱着眉头话锋一转，“不过如果真要‘那么办’，我们两自然不成问题，重要的是甲先生怎么办。汪氏母子尚且顾不过来，带着这样的甲先生，实在是难办。”一阳子再次强调道。
抱真和尚不肯上一阳子的当，当即回怼道：“既是你一阳子把他带到这儿来的，自然也由你一阳子善后。”
“放弃同志的责任果然还是要由我来背啊。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一阳子再次掏出之前的药瓶，又倒出一丸药塞入甲先生的口中，再一掌印在其背门，令药丸顺着食道滑入腹中。
“甲先生，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你切不可令我们失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