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雪月灵芝
江湖传言，药材中的奇珍——“雪月灵芝”只生长于雪月剑宫之中。二十年成型，每次只有一株。而最适宜采摘的时间却只有八月与十月这两个月。在一年中的其他月份采摘，都会灵芝的药力有损。
而距离上一次雪月剑宫将雪月灵芝采摘出售则已经是三十年前前一任雪月剑宫宫主时期的事了。
一个多月前，同命会曾经有三人来到雪月剑宫向宫主慕容锵商量购买雪月灵芝之事。不料不管三人出多高的价格提出多么优厚的条件，都被慕容锵所拒绝。
为了治好重病的同命会主掌叔父偃，三人不得已暗入雪月剑宫盗宝。却在慕容锵发现后被尽数诛杀。
同命会是个极重道德与修为的特殊门派。主掌叔父偃为三人之死痛惜之际，却也为偷盗的行为深深不齿。更不愿因为己方理亏之事与雪月剑宫交恶。
所以叔父偃下令不许同命会之人再为了自己以“任何方式”向雪月剑宫求取雪月灵芝，也不许同命会之人向雪月剑宫行报复之事。
同命会的人不许，不代表别的门派不可以。这才有了古月来风这一趟风险重重的“生意”。
身为百剑门左使的左乐本来身负重任，不料他成功谈成与古月来风的合作之后，却遭到了门主的冷遇。
自己前路凶险、后援断绝，如今也仅有与古月来风紧密合作，完成目标这一条路。
他重重劈开的，不仅是生锈的铁锁，也是一路以来的不得志与抑郁。
左乐推开再无封护的沉重铁门，映入眼帘的却是意料之外的场景。
只见铁门之内不是生机勃勃的草野之地，也不是潮湿阴冷的朽木之所。
铁门之内是一片被其他房屋的墙壁所巧妙围成的一间密室，上方亦有屋顶遮蔽。就算从高处俯瞰观察雪月剑宫，也难以发现此处。屋顶除了正中的一小块被换做了白色的晶石，可以透进光线外，其他地方本来一片漆黑的。
借着推开铁门所透进来的一点光，左乐才见到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早已风化了血肉的人形骸骨。稍稍细看就能发觉到骸骨之间的年代间隔也十分遥远。有些骸骨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已经自行从骨架上脱离散落于地。
而更为诡异的是，似乎所有的尸骨不论新旧不同，在两眼之间、额头之下的位置都有一个破洞。给左乐的感觉，就像是衣服被扯破了一个洞。
“啊！”
看到内中恐怖景象，饶是在月影绝宫见识了不少残忍之事的月熙也大为惊骇。
左乐也连着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勉力平衡了呼吸，镇定了一些。
惊慌失措的月熙连连发问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呢？这里为什么都是尸体，难道我们找错了地方？”
左乐抬手指着唯一能从屋顶接受到光线的地方。
“月熙姑娘你看。”
月熙本来已经不敢向内再看一眼，但听到左乐的话语，还是大着胆子抬起头顺着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受到屋顶透过光线抚照之处，正是一具骸骨的头部。而两眼之间、额头之下的位置还没有出现破洞，而是长了一株类似灵芝的东西。
此情此景，月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这难道就是雪月灵芝！”
“只怕是的。”
一向爽直而不失乐观的左乐，此时的语调也低落了下来，更遑论见到雪月灵芝的喜色沉声道：“这具骸骨似乎是这里最新的一具，所以头顶的灵芝还没有被拔出。”
听到每具骸骨额头处的破洞乃是在采摘灵芝时形成的，月熙顿觉肠胃之内升起一股翻江倒海的热流。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强行压抑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难怪雪月剑宫一直将雪月灵芝深藏。可怕的不仅仅是它惊人的药力，更在它生长培育的秘密！
“嗯，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了！”
左乐毕竟是个久历江湖、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快速而小心地穿过地上的尸骸与碎骨，来到了雪月灵芝旁。本想用手中的断剑小心地割下雪月灵芝，不要破坏骸骨的头部。岂料雪月灵芝竟是坚胜铁石，断剑难以割破分毫。
左乐踌躇之间，又想起江湖中“雪月灵芝根部药力最强”的说法，把心一横，伸手抓住雪月灵芝的上半部分，将雪月灵芝硬生生地从骸骨上“拔”了出来。
这一番操作在骸骨头部所造成的破口正与其他骸骨头部破开之处十分相似。
雪月灵芝到手，左乐立即用提前准备好的布将之包好。随后，左乐连着深鞠三躬，以示对死者的敬意。
“抱歉，多有得罪了！”
行李完毕，左乐返身便走。
盗走雪月剑宫的至宝，慕容锵已经不会留情。现在又无意知晓了雪月剑宫如此秘密，只怕更加性命难保。
“月熙姑娘，我们一起走吧。否则你恐怕也活不成。”
已经面如土色的月熙却摇了摇头：“多谢左大侠。我本受慕容宫主恩惠，若非古庄主之恩在前，我断不会背叛慕容宫主。我早就已经决定留下来任凭慕容宫主处罚，左大侠你还是和古庄主快走吧。”
见月熙态度坚决，左乐只得道一声“保重”就向外而去。
左乐凭借着记忆很快到达了宫门处。见到在此等候的古来凤。告知雪月灵芝已经得手之外，想要劝她一起走，却同样遭到了拒绝。
“背弃师门之举本就该受罚。何况要是我走了，所有罪责就全落在月熙姑娘头上了。”
“可是”
左乐焦急之中正要说出在密室的所见所闻，却被古来凤打断。
古来凤郑重地道：“左大侠，大事要紧，同命会的主掌以及百剑门与同命会的联盟关系江南武林局势。你不用担忧我的安危，请速速离开吧！”
古来凤言已至此，左乐也不好再劝，也只得道过“保重”之言就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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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决之地，古来风以剑拄地、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间落下。
拖延至此，左乐应该已经取得了雪月灵芝。但为了争取更多时间，古来风还是不愿意放弃。
然而古来风能拖延至此，除了他本身修为亦是不俗以外，还另有一个关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