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蛐蛐公子
“拜见崔长老！”
龅牙丙甫见来人，立即起身避席，恭敬作揖。
崔玉颇为受用地微微颔首，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崔长老，什么风惊动了您老人家。”
“最近这江南之地暗流涌动，殿主怕丙长老你有失，特派老夫来相助。”
崔玉虽然说是相助，但崔玉在苍龙殿的资历地位远在龅牙丙之上，既被派来，自然是来接管所有事务的。
龅牙丙明白不过，也立即将现在的情况作了汇报：“说来惭愧，如今殿主赐下的十八刺客尽数殒命。古来凤不见踪迹，现在就连古来风也逃去无踪。”
崔玉闻言，马上用一句话震惊了龅牙丙：“古来风的动向我已有眉目。现下已经派人追击。”
龅牙丙震惊之余，不忘伸出大拇指拍其马屁：“崔长老就是崔长老！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看来事情的发展都在您老的掌控之中。”
崔玉笑着捋了捋胡子，看起来心情大好。一个喜欢拍马屁，一个人喜欢听人拍马屁，自然是各得其所。
龅牙丙虽然对信息的渠道有所怀疑，却在犹豫后依旧保持了沉默。因为他知道但凡透露出对消息准确性的一点点怀疑，都必然会引起崔玉的不悦。
还是崔玉先开了口，故作为难地道：“人马虽然已经出发，我唯恐他们能力不足，对付不了古来风。”
龅牙丙立即就明白了崔玉的意思，连忙双手抱拳，主动请命：“小弟惶恐，行动以来寸功未立反而损兵折将。这次就让小弟我去杀了古来风吧。”
崔玉满意地点点头：“有丙长老你亲自动手，自然是十拿九稳。不过嘛——”崔玉话锋一转，“这古来风是可擒不可杀。”
龅牙丙明明记得自己出发前收到的指令是除去古来风与古来凤，只得小心地试探道：“崔长老，莫非殿主又改变了主意？”
崔玉肥肥的肉脸上略略显出了一点不高兴的神色，但还是道：“如今形势有了变化，我尚来不及禀明殿主。不过殿主既然派我来，我自当有所决断。如今古来凤不见踪迹，为防止她得了雪月灵芝后交给百剑门，古来风的生死自然是一张有利之牌。捉比直接杀了更有益处。至于改变行动目标的责任，自有我来承担。”
龅牙丙闻言自然不好违逆，也看出了崔玉的不高兴，只得点头称是，还不忘检讨自己一番：“崔长老您说的是。还好有您来此主持大局，若是再如小弟这般墨守成规、不识变通，那就坏事了。”
崔玉这才再次露出了笑脸，故作亲切地拍了拍龅牙丙的肩膀：“小老弟，殿主一向和我说你是个人才，所以才这么快拔擢你作长老。这次任务事关重大，你可别令殿主失望。”
龅牙丙连忙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崔长老您放心，我一定不会令殿主与您老人家失望的。”
“好好好。”崔玉对龅牙丙的表现更加满意，又道：“事不宜迟，你速速出发吧。”
“是。敢问目标地点是？”
“蛐蛐庄。”
难怪非要我去，原来是让我去啃“蛐蛐庄”这个硬骨头！
“怎么，你怕了？”崔玉从龅牙丙的眼中读出了异色。
龅牙丙自不能露怯于人，就装作跃跃欲试的样子：“求之不得！公孙雅量之名我早有耳闻，这次刚好去他的府上作作客，也让他见识见识我们苍龙殿的威名。”
“果然是后生可畏。”崔玉捋须点评道。
————————
天色方亮，便有十多名执刀大汉大喇喇地踢开大门闯入了古月来风。径直向内而来。
听到响动的留守人员小鱼连忙出来查看情况。见迎面走来一群杀气腾腾、素未蒙面的大汉，知道来者不善，不敢阻拦，马上向后院逃去。
“小娃子哪里跑！”
未至后院，一名轻功较好的武者已经堵住了小鱼的去路。
见势不妙的小鱼当即高声求饶：“大爷大爷，千万别杀我！我就是这里一个打杂的小孩子。古月来风的东西，你们看上啥拿走就好，千万别伤了我的性命啊！”
“哈哈哈哈，小娃子求饶倒是求的快。不过嘛，我们东西要，人也要！”
为首汉子使一个眼色，堵路的大汉就从后面制住了小鱼，将他的双手负于身后。
为首的汉子又胁迫道：“快说，古月来风值钱的东西都收藏在什么地方？”
“哎。”
“没听到我们老大在问你话吗，你叹什么气？”
小鱼只得解释道：“各位大爷，不瞒你们，我家庄主是个标准的黑心老板。工时长、薪水低，也不管我还是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员工餐都没见过什么油水。”
说到这里，小鱼又特意加重了声音，特别无辜地道：“我要是知道黑心老板值钱的东西收藏在哪里，我早就卷东西跑路了。也轮不到各位大爷上门来抢了。”
“哇，老大，这娃儿的遭遇似乎真的很可怜呢！”
“收声啦。这种小屁孩的屁话你也信！”
为首的汉子踢了出声的汉子一脚，直接将手中之刀架到了小鱼的脖颈处，恶狠狠地吓唬道：“小子，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好，我手中的刀可不会留情。”
就在小鱼瑟瑟发抖之际，忽有怒声空至：“大胆匪贼，居然敢在这里撒野！”
众汉子纷纷左右环顾，欲寻出声之人。
为首汉子听来音浑厚绵长，知是不易对付之人，紧张地喝道：“什么人！别躲躲藏藏，快点出来！”
话音未落，在小鱼背后汉子就被人一扇子敲在侧脸上，失衡倒昏于地。
小鱼身形自由，立即向后避退，远离为首汉子的刀。
为首汉子还不及伸手将小鱼擒抓，脑门又被人一扇子敲了一下，当即头破血流，仰天颓倒于地。
“大哥！”
众人惊惶之间，一名黄衣公子已经展扇在手，挡在小鱼之前。扇面遮掩了半个脸庞，但露出的半面已足够看出来人的俊秀风流。
“你是什么人？”
汉子们纷纷惧怕地不断后退。
“你们擅闯此地，胁迫我的金主。居然还敢问我的姓名？”
黄衣公子语带不屑，却将手中的扇子翻了个面，露出了扇面上清晰的“公孙雅量”四字。
“是‘蛐蛐公子’！大家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