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忆（2）
“哥哥，你回来了。”
“嗯，爸妈也在啊。”
“小明，你又加班了？”
“嗯。”
“加班好啊，年轻人多加班些好啊。”
“嗯。”
“你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吗？”
“嗯……没有，妹妹，爸，妈你们先吃，我在外面吃过了。”
“怎么，你又在外面吃，亏我做的那么多。”
“你妹妹可一直忍得没有吃饭，就是等你这个哥哥回来，哎。”
“也罢，哥哥你吃了就忙你的吧。”
“嗯。”
梦中，赵天明回到了房间。
他关上了房门。
然后靠着房门护着气。
渐渐的，眼泪冒了出来。
他，被炒了……
而且公司使坏，没有给他最后一个月的工资。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劳动所里，没有上班。
希望通过法律途径，能够获得相应的补偿。
但是，他最后还是失败了。
他这样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够斗得过公司那些身经百战的老油条。
非但没有获得相应的报酬，还被冷嘲热讽了一番。
想着还在读大学的妹妹，以及慢慢变老的父母。
赵天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小声地哭泣起来。
他不想让任何人听见或看见自己哭泣。
尤其是他们，自己的家人。
“小明今天怎么了，那么沮丧？”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事情了。”
“你今天不上学吗，白英？”
“不，今儿学校有事，整个工学院放一天假，听说是某个设备坏了，在抢修。”
赵天明的妹妹赵白英吃完自己碗里最后一个饺子，解释道。
“真是的，对不起啊，白英，都怪你这个爸爸没本事，高考那么高的成绩，没让你出去读书。”
赵父看着赵白英，自责道。
刚才赵天明的表情，身为父亲的他也猜到了儿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表情就像世纪初，自己刚被工厂被刷下来时一样。
无助至极……
二十几年了，从那一次下岗后，一家四口就一直在这个老旧的单元楼里住着。
这栋单元楼，每层楼的消防设施已经很久没修了，不知道能不能用。
逃生门已经成为杂货间，堆满了乱七八糟，难以下脚的东西。
“对不起啊，白英，你哥估计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了。”
看着自己儿子久久没有动静的房间，赵母遗憾地对自己女儿说道。
“嗯，没事。”
赵白英也没说什么，懂事地帮忙收拾起碗碟。
“小芳，你煤气阀门关了没有？”
老赵这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关了呀。”
赵母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厨房。
她准备再次查看厨房里的天然气阀门是否关了。
“真是的，你应该再去看看。”
赵父走到电视旁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私藏快一年的茅台。
这个茅台是朋友过年时寄过来的，一直舍不得喝。
他准备和儿子好好喝喝聊聊。
“没有事情，我已经关了。”
赵母确认道。
但是她没有注意到，自家天然气管道的一部分上，出了一个小口子。
这个小口子是老两口结束做饭后才出现的。
……
“妈妈，妈妈……”
赵天明开始说梦话。
希斯特利亚一直没睡。
她看着说胡话的赵天明。
“他想家了吗？”
她心想道。
无论哪一个世界，“妈妈”这个词是通用的。
真好，他还有家。
他还有母亲。
希斯特利亚羡慕道。
他的母亲应该很爱他吧。
她回想起自己的童年。
童年的记忆断断续续，如同一面碎掉的镜子。
在这些的记忆片段中，她的母亲，总是很嫌弃自己。
甚至可以说，对自己深恶痛绝。
有一次，她居然说自己后悔生下她。
至于父亲，自从分别自己隐姓埋名进入拓荒队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她的朋友或许只有那道身影和动物。
以及现在训练兵团的众人。
在她的记忆中，每当她孤独的时候，总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陪伴她。
陪她玩，给她讲故事。
但不知为何，她记不得那个身影是谁了。
每到回忆起这个的时候，头总是莫名其妙的晕。
现在也一样。
……
轰隆！！！——
天然气爆炸于妹妹生日第二天凌晨3时。
那时，赵父嘴干，想抽根烟缓缓。
火势发展地很快。
赵天明的父母在爆炸的一瞬间就失去了生命。
“哥哥！”
“妹妹！”
兄妹两个在浓烟中互拥着跑出房门。
“可恶！”
本想打开消防设施救火的赵天明惊讶地发现消防柜里的设施早已生灰。
消防水管一点水也挤不出来。
警报也失灵。
“这tm的物业是干什么吃的？！”
很少骂脏话的赵天明当着妹妹爆起粗口来。
他一把丢下消防设施，拉住妹妹的手，向应急出口跑去。
轰隆！——
火势很快跟过来。
整个楼道都被火焰淹没。
“可恶！”
赵天明看见应急出口这些杂物绝望地怒吼着。
他使劲地扒开这些废物，希望能够搬出一条生路来。
“哥哥！”
此时，妹妹尖叫着。
赵天明回头一看。
火焰已经蔓延过来。
火海即将吞噬整层楼。
……
“妹妹，妹妹……”
赵天明在梦里喃喃道。
只不过，他没意识到他用的是卡拉迪亚语。
希斯特利亚听得懂。
“妹妹？他是在想三笠吗？”
希斯特利亚听后想道。
她看向山洞口，发呆着。
她羡慕三笠。
能有一个如此在乎她的兄长。
“白英，白英……”
“白……英？白英是谁？”
希斯特利亚疑惑起来。
听起来是个人名。
而且还像是一个女的名字。
“白英……我的妹妹……”
“妹妹，赵天明的妹妹不是三笠吗？”
希斯特利亚好奇起来。
这似乎是一个大瓜。
……
“你们两个真的没发生什么？”
“拜托，希斯特利亚才十几岁啊，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我是那样的人吗？
做人要有底线的，好吗？！
别一天到晚想这些垃圾事！”
赵天明有点不悦。
他穿好立体机动装置，独自走向考场。
今天真是不想再和孙昂说一句话。
“嗨，你这人真经不起逗！”
孙昂见赵天明似乎生自己的气了，也没追赶。
“赵天明。”
“赫里斯塔。”
离开孙昂后，赵天明一路大步流星。
即将到立体机动装置考核的树林。
在考核树林入口，有一个人叫住了他。
他转身一看，是希斯特利亚。
她神情紧张，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