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请求？

    “请进。”

    狱长满脸假笑地进了领导办公室，深深地鞠了个90度的躬。

    领导这才把目光从报纸上抬起来，向狱长瞟了一眼，又把目光移到手上的茶杯上，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又慢慢读起报纸，过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开口：“原来……是狱长，有什么事情吗？”他的目光都不舍得在狱长身上停留超过一秒。

    面对着一眼都不看他的领导，狱长反而坚定了语气：“尊敬的领导，我这次来，是要正式地向您提出——辞职申请的。”

    “哦？你处在这样的位置，还想辞职？”领导依旧看着报纸。

    “对对对，我们有充分且必要的理由。”副狱长捧着一大沓资料——比她自己都高——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这些都是资料，您慢慢看。”她气喘吁吁地把资料端到领导桌边。

    领导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桌边放着几大沓纸，每沓都比他的头高出好多。明显有点不耐烦地说：“行行行，我知道了，请你们……”

    见领导完全没有要认真对待的意思，狱长立刻接话：“请允许让我从头说明一下，那是在1978年的一个夏天，一对年轻的男女相遇了……”

    怕领导听得不够投入，副狱长很配合地放起抒情音乐。狱长则配合着绘声绘色地讲述起他们的爱情故事。

    “……就这样，经过不懈的努力，他们终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听见“婚姻”两字，副狱长突然一怔，立刻将背景音乐换成《婚礼进行曲》。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

    “……我愿意！”

    “……整整24小时过去了，他仍旧在产房外紧张地等待着，设想着各种可能性，冷汗浸透了全身。然而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这层担忧……”

    副狱长又配合地放了婴儿啼哭的音效。

    “恭喜恭喜，母子平安，是个男孩。”

    “他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就这样，狱长不知不觉讲了许久，完全没有疲惫的感觉，反而是领导快要睡着了。

    “领～导～”一声甜得发腻的女声打断了狱长的演讲，一个面庞清秀、身材姣好的年轻女性小步跑进办公室，身姿扭扭捏捏。

    领导像是打了提神醒脑剂一般瞬间恢复精神，眼神像是被线牵着一般瞬间移动到她身上。领导两眼放光，脸色兴奋又带点痴呆，用着高兴又有些勾引的语气开口：“原来是小……秘书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讲到一半，他意识到有他人在场，立刻变了一副故作严肃的语气。

    “哎～呀～瞧您这记性～马上有一个重～大会议要您参加～大家都在等着您呐～”

    “哦对对，我差点忘了。”领导赶紧起身，依旧没有看两位狱长，“二位，请原谅我当下工作过度繁忙，我需要失陪一下。”

    “那我们的申请……”

    “向你们保证，好吧。你们的事情呢……不是说不办，好吧，它跟人民的利益息息相关，是吧。但当下也有好多其它要事要处理，你们说对不对吧，总之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是吧。总之先讲到这里，我得走了。”领导一边“是吧”“对吧”地念叨着，一边向门口走去。还没等狱长插话，领导就已经不见人影。

    “哎呀～你们别着急嘛～”秘书站在门口，背对着两人，“领导说的事儿，他能不办吗？你们还是好好等着吧，说不定开完会就办完了呢？”

    扔下这句话后，秘书也走了。高跟鞋的笃笃声渐行渐远。

    两位狱长没有说话，内心的希望也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