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镜别离，旧事
贾府客厅，明亮的黄灯映照着胡宗泽略显稚气的脸庞。贾东城在一旁紧皱眉头，绿衣女子面纱遮面，表情难以捉摸。
“胡公子，这就是救她的条件，你好好考虑一下。对了，提醒你一句，镜恐怕熬不过今晚，你得尽快给我个答复。”女子平静地说。
胡宗泽心中一沉。这女子的确能救镜，但条件却是要带走镜。
他的神魔之眼下，女子的信息浮现在眼前：
姓名：千秋月
种族：人族
所属势力：月神宫
境界：？？？
“这女的境界很高，你现在的神魔之眼还看不透。”系统在胡宗泽脑中提示道。
胡宗泽不动声色，目光始终锁定在千秋月身上。现在，只有她能救镜了。
胡宗泽坐在老爷椅上，随手翻开镜之前买给他的《兰陵笑笑生》，虽然已经读过多遍，却仍看得津津有味。
“宿主，男儿有泪不轻弹啊！”系统用机械音“安慰”道。
“滚蛋！以后我就见不到她了！”胡宗泽带着哭腔抱怨。
角落里的书柜上，整齐码放着十几本书籍，有人正低声重复着这段时间以来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你放屁！”胡宗泽眉头紧锁，反驳道。
“你难道不想再见镜了？”系统追问。
看到镜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胡宗泽起身离开了房间。
“宿主，您的任务时间快到了，希望您振作起来，尽快提升商城等级，否则将会被抹杀。”系统适时提醒胡宗泽。
他想起了父亲疲倦的面容，想起他颤抖的双手将这个孩子郑重地托付给自己。
肉身：天生废体，不灭霸体（使用权一次）
血脉：？？？
“喂，宿主，你能不能稍微要点儿脸？”系统带着一丝气急败坏，话音里都带着颤抖，“我见过厚脸皮的，但像你这样没脸没皮的，真是头一遭见。”
一个月后。
“听明白了没？”父亲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责备之意。
“宿主，你只剩二十四小时了，我非常认真地告诉你，如果完不成任务，你绝对会被抹杀掉。”系统毫不留情地发出警告。
【术法：无】
“嗯，知道了。”平素总是温文尔雅的父亲突然发火，吓得镜一哆嗦，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应承。
“公子！”贾东城早已在府门外等候多时，瞧见胡宗泽一副颓丧模样，不禁面露忧虑之色。
胡宗泽踱步至书柜前，拿起一本书紧紧贴在脸颊上。虽然书本并无丝毫温度，但他却感觉全身上下暖意融融。
“唉，你继续当你的咸鱼吧！一想到将来镜嫁给别人，我都替你觉得惋惜。”系统的声音里竟似带上了情感波动，只是那机械般的嗓音听起来颇有些诡异。
“那女娃修为极高，定是出自某个大门派。镜若是去到她那里，反倒是件好事，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系统冷静地分析道。
这间小屋从何而来？胡宗泽不禁回想起过去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那时，一位老爷爷收养了他们，但老爷爷性情暴躁，动辄对镜和他自己拳脚相加。
其实，正是胡宗泽亲手了结了那位老爷爷，因为老爷爷企图将镜卖入青楼。
最终，或许仍觉不放心，父亲又追问了一遍：“真的明白了吗？”
离开贾府后，胡宗泽的脚步有些踉跄，看上去极为狼狈。
“帝落天崩，帝落天崩！”
画面骤变，繁华的京都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刀光剑影，杀声震天，血流成河绵延数万里。
“不可能啊，镜姐姐明明答应要嫁给我的。”胡宗泽心虚地说着。
彼时还是孩童的她，正怀抱一个婴儿拼死逃亡。
…………
次日，胡宗泽双眼通红地返回贾府，却发现镜已被带走，按照约定，二人不得再相见。
“那就好。”胡宗泽步履沉重地踏入贾府。
那段日子的确黑暗无比，但至少他们都活了下来。
【任务：两个月内将商城等级提升至二级，否则抹杀。】
（完成度：500/1000）
“就五百点经验值，你还抽成那么狠，得卖多少个塑料脸盆啊？”胡宗泽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准备继续当他的咸鱼。
病床边，胡宗泽神情复杂地凝视着床上脸色渐趋平和的小美人。
胡宗泽又是一声叹息，他走到院中的大樟树下，望着那处微微隆起的土包说：“你实在不该动将镜卖入青楼的念头，那时候她才只有十一岁啊！”
又过了三十天，如今已是七月，距离系统给胡宗泽设定的最后期限仅剩一天。
这是镜为他买的，只因他酷爱读书，所以镜宁愿一天只吃一顿饭……
【宿主：胡宗泽】
【商城等级：1/9】
【奖励点：300】
【境界：引灵三重】
胡宗泽连声苦笑，转身步入那间破旧的小屋。一切虽残破却充满温馨，那是属于他们的家。
“带上孩子，朝北走，能走多远走多远。”
他叫胡宗泽，从今往后，你得好好伺候着他。”
“你懂个啥？那可是我媳妇儿啊！”胡宗泽扯着嗓子喊。
……
“怎么见？连她去哪儿我都不清楚！”胡宗泽气呼呼地睁开眼。他知道，镜一直把他当小孩看，这感情的事儿，真不好说准。
“等你牛逼起来，整个九霄大陆都得传唱你的大名，你找不着她，难不成还怕她找不着你？再说了，你们的感情，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系统冷不丁又来一顿理性分析。
突然间，镜眼前的所有画面瞬间炸裂，紧接着一股暖意像潮水般涌遍全身。
平日里井然有序的京都，此刻乱成一团，她穿行在街道上，看见的尽是张张绝望的脸庞。
他想通了，只要镜还活着，见不见面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就他这德行，搞不好镜姐早看他不顺眼了。
“养育之恩咱早还清了，明年清明多给你烧点纸钱就得了。”胡宗泽嘟囔着。
“属性面板！”胡宗泽唤了一声。
“治好了？”胡宗泽声音里透着失落。
“治好了。”贾东城毕恭毕敬地回答。
镜眼中泛着泪花，瘦小的身体轻轻颤抖着。
他一步一步，回到了承载无数回忆的城南小屋。
自打生下来就是个废柴，从小到大就是个软蛋，要不是每次镜姐替他挡拳头，估计早就被人给打死街头了。
而此时，病床上的镜眉头紧锁，正陷在一个噩梦之中。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呀？我都这么废物了！臭妹妹，呜呜呜……”胡宗泽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行吧，我不打扰你了。”系统似乎放弃了，不再出声。
胡宗泽重新躺下，没过几秒，他又猛地坐起。
“系统，你在吗？！”
“在的，有事？”系统回应。
“快起来，卖脸盆去！”胡宗泽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