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诉说过往

    戴军的双手沉稳地将剑身入鞘，面色凝重地看向倒在碎石地上的妇女，刚才妇女对着他叫：

    “军儿？”

    戴军内心深处有些动摇起来，他转头看向往下游流去的木盆，哇哇大哭的婴儿在木桶内左右挪动，戴军用灵识查探过，并没有什么威胁。

    这个场景总感觉有些熟悉，不过他很快将内心的波动抹平了下去。

    跨步上前，膝盖没过水面，一手抓住了木桶，往桶内看去。

    一双灵动的眼睛此刻溢出大量泪水，双手双脚在空中不停滴扑棱，仿佛遗失了什么，想要努力抓住，最后也只是徒劳无功。

    戴军再次抽出剑身，准备一剑了结这个弱小的生命。

    再看了一眼婴儿，目中露出寒光，余光却突然扫到了一枚小玉牌，上面刻着一个‘军’字。

    戴军目露惊讶与不解，这枚玉牌不是他儿时，被身旁同龄孩子夺去的玉牌么？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名字由来也是因为身上带着这块玉，便收养的官府人家取名为戴玉军，等他成年后，入衙门任职后，嫌弃其中的玉字过于阴柔，便将其删掉，让同伴们都称其戴军。

    戴军收起剑身，将玉牌拾起，放在手上摩挲，目中露出一丝回忆的目光。

    熟悉的感觉，当初抢走他玉牌的人，都早已变成他的刀下亡魂，但是玉佩却早已不知去向，这也成为他的遗憾，不过如今居然在幻觉中再次出现。

    难道是梦境窃取了他内心最为深处的记忆？

    如果面前的这个婴儿是自己，那刚才所杀的妇人，或许就是自己的母亲？！

    戴军猛地回头看向倒地的妇女，此刻依旧睁着眼，视线一直在河面的木桶上，以及现在站在木桶旁的戴军身上。

    戴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自己都记不清母亲的模样，环境中如何能够将妇人的脸刻画地如此真实。

    看着倒地的身影，脑海中划过刚刚母子亲昵的场面，他的心莫名地刺痛了一下。

    戴军平稳了一下呼吸，将木桶拖上岸边，随后走在妇女旁边，蹲下身子，用手将妇女的双眼合上，让其长眠。

    随后又一屁股坐在木桶旁，拿着手中的玉牌，不断地揉捏，时而转头看向倒地的妇女，时而看向哭累的婴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以杀伐果决为著称，此刻却仿佛遭受了心灵上的冲击一般，只能静静地感受内心地挣扎。

    如果她真地是自己的母亲，那么他便将儿时一直所希翼的人给杀害了，那一剑的感触，他现在还记得，虽与他平时的感觉并无差异。

    但是戴军用那只手加快了揉捏玉牌的速度，他一度恨过自己的父母，没有给自己完整的人生，不过人生阅历多了，见多了这种丧尽良心父母。

    后来他的心也就淡了，认为自己不过是其中的一人罢了。

    可是河边的母子相拥，目光流露出的溺爱，证明他其实并不是并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自己认知上的差异，给了他内心深处一丝丝迷茫。

    他希望这是真的，可这毕竟是幻觉，他内心深处明白这一点。

    戴军再次站起身子，将手中的玉佩放入婴儿怀中，将木桶再次放入水中，看着木桶逐渐远去，随后凝结剑气，在河岸的不远处击出一个碎坑。

    双手抱起妇女，将其放入，随后将土埋好，在土堆前放下了三块垒好的石头，站在墓前看了看，没有祭拜，正准备再次探寻其他地方之时。

    一道苍老地声音出现在他耳旁：

    “看来你还是做了和以前一样的选择”

    高空响起的声音让戴军瞬间戒备起来，眼周不停地看着周围，同时放声说道：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不如出来一见。”

    “我早已见你，只是你看不见我罢了。”

    “装神弄鬼！”

    苍老的声音不再说话，反而只是传来几声早知如此的笑声。

    戴军提高警惕，这环境中，不见任何怪物。反而全是攻人心灵的蛊惑之言。传音的感觉很近，但是却又寻不到人，戴军一时间居然感觉到一丝无力。

    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破法，回到现实中去。

    就在戴军陷入思考中时，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戴军，孤儿。

    襁褓时期被县令之家在河边偶遇，县夫人无子，遂收养，本改名姓乔，奈何下月县夫人有身孕后，便受冷落，只能勉强果腹。

    年少时期历经人情冷暖，好在县令之家为了名声，未做太过，送你习读，随后机缘显现，加入特殊府衙。

    职责期间，手段果辣，作风利落，深受赏识，后与太尉之女联姻，事业步步高升，直至位极人臣，统领一方势力。

    蓄谋已久之后，按计划做掉皇帝，平息世间动乱，自立为皇，只为求得一线仙缘，为长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