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良言相劝争斗休
吕布和秦逍终于骑兵来到军中,到了兵营后,一军中亲兵来报,说是陈宫有事,让将军先到帐中一趟,吕布听之,便让秦逍先到比武场等待,自己要去先处理军中事务。
吕布来到大帐,陈宫便直言道:“将军,秦逍乃何许人也?籍籍无名者,君又是何许人?天下英雄者,可在万军之中取敌首,两军对垒,若闻将军之名,何人不闻风丧胆,忌惮三分,此次打斗是毫无悬念的,固请将军多念情,不要与秦公子一般见识,放弃决斗。”
吕布道:“公与秦逍乃旧识吗?”
陈宫道:“非也,吾与秦逍素未蒙面,只是有感此人已知进退,将军何必屈驾与之争长短,让他离开便可,扬己宽厚之心。”
吕布道:“公既不识,那又何必为之劝说,此人有挟恩邀宠之心,布岂能容之,不给他点教训,他就不知何为敬畏,让他断了在外胡言乱语的想法。”
陈宫道:“将军三思啊,不战,好聚好散,他什么也说不了,若战,无论胜败,众目睽睽之下,他是庶民,你是侯爷,你都会让人心生不耻。”
吕布道:“布何以让人不耻?此人有何本事将我击败?我胜之难道不值得振奋吗?”
陈宫道:“一人与禽兽打斗,其结果会如何?”
吕布道:“区区虎豹,布一戟灭之,有何难?”
陈宫道:“将军,你是人,不是禽兽,江东猛虎孙文台的死,汝就没有个想法吗?”
吕布道:“什么江南猛虎,我看是江东病猫还差不多,率军攻襄阳,部曲没死几个,反倒是自己作为主将死于乱箭之下,亡于无名之人,真不知此人当初凭何运气攻破董贼!”
陈宫道:“秦逍又何尝不是无名之人,将军有必要去和他争个强弱吗?”
吕布道:“公难道认为我与孙坚一般,有名无实,会丧于秦逍这种无名之徒吗?”
陈宫费尽口舌,依旧是谏之无用,听着太多,吕布干脆直接取戟出帐,这场比武不可能不打。另一边,在吕布离去之后,秦逍寻了个兵卒,得知比武场所在后,便前往目的地,来到比武场后,便停步等待,寻个地方站一站,坐一坐。
稍过数会,张辽寻了过来,出声问礼道:“在下张辽,字文远,汝便是秦逍秦公子吧?”
秦逍回礼告道:“在下确实是秦逍,幸会张将军,不知找吾有何事?”
张辽道:“温侯一时冲动,想与秦公子争锋,还望不要介意,待会吾等军中将领自会与温侯一战,还望公子能做一个看客便好。”
秦逍道:“若有争斗,必有成败,胜者骄,败者颓,若是可以,在下也不想与温侯一战,只要汝等能让温侯停手,吾便不会上台。”
张辽道:“秦公子放心,公台先生已劝温侯少怒,公子不若先入帐暂歇,待武场结束之后,便可归去。”
秦逍道:“吾在此等待便可,若温侯已无心再战,在下便离去。”
张辽道:“不知公子武艺如何?正所谓刀剑无眼,温侯是有些本事的,若公子仍需上场,还请多加小心为妙。”
秦逍道:“多谢将军提醒,在下勉强可以,应该不至于连温侯一个回合都挡不住。”
张辽道:“公子挺谦逊的吗!在天下英雄之中,秦公子是不是不看好温侯?”
秦逍道:“在下只会与世沉浮,走到哪里,那里便是吾舍所在,这天下英雄谁能胜出,与吾有何关系!”
张辽道:“大汉江山巍巍然,公子难道不想复我汉室,扬我汉威,耀己门眉,荫福子孙吗?”
秦逍道:“在下才疏学浅,难担重任,吾乃燕雀,难明鸿鹄之志,唯愿国主早些亲政,恩施天下,仁治黎庶。”
张辽道:“国贼作乱,天下急需能人治世,公子何不乘风起,不负韶华,尽己才能平天下,安民心,留下身前身后名,受万世敬仰。”
秦逍道:“天下欲平天下者,不知凡几,在下生于黎庶,安于平庸,少智无谋,只凭一腔热情,何苦自寻短见,与天下英雄共逐鹿,失名失德,被后人所耻笑。”
张辽道:“公子这般妄自菲薄,可有违先师教导,江山动乱群妖舞,黎庶无家浸水火,正是我辈中人挺身而出时,若是人人畏缩求自保,这天下何日才能再定,这百姓何时才可归家。”
秦逍道:“天下何人不是大汉子民,若一众人士能有大义之心,又岂会兵戈四起,屠城杀民之事屡见不鲜,私心作祟,这天下到底有几人不重己利,不视百姓如草芥,若是将军有心,还请多加思量反省。”
交谈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吕布到来,手执方天戟便要邀秦逍上台,张辽见之,便言己欲想战,不待吕布同意,便已提枪上台,吕布见之,便也只好上台应战。
陈宫紧随其后,来到比武场,走到秦逍身旁问礼道:“在下陈宫,字公台,吾家将军让公子见笑了,此战若公子不愿,吾军中将领还是可以拖一拖,让温侯身倦心惫不再战的。”
秦逍道:“在下是无所谓的,若是温侯同意,吾便会离去。”
陈宫道:“不若吾送些钱财给公子,汝就此离开濮阳,这如何?”
秦逍道:“不如何,吾本就无意战,可温侯执意要战,在下自当会奉陪,胜败无关紧要。”
陈宫道:“公子可要想好了,人争一口气固然没错,但若自不量力,这可是会陨命的,温侯的飞将之名,悍勇之风可不是虚的。”
秦逍道:“先生多虑了,虽是认的,但怎么也算是温侯的侄儿,顶多只是点到为止,应该不至于对我痛下杀手。”
陈宫道:“董卓之殇,公子难道不知,温侯他为了大义,为了名声,有时可是会收不住手的。”
秦逍道:“这是切磋,不是生死擂台,打不过就立马认输,在下又不需要什么名声。”
陈宫道:“公子既执意如此,那就这样吧,若是蚍蜉撼树,只会引人发笑,不会被人同情。”
吕布和张辽在台上打斗,台下将士一片喝彩,个个都道吕布神勇,张辽刚毅,三四十回合,张辽认输,退下台去。高顺跳上台来,也要与吕布一战,吕布此时正在兴头,自是不拒战,交手也不过四五十个回合,高顺也认输了。再接着便是其他数名将领也纷纷上台,有勇气的单挑,没勇气的组队,吕布皆无所畏惧,站在台上巍然不动。
最终能战敢战的都上完台,接连的胜利,吕布已是飘飘然,心中已是无限感慨:这天下果然无一人可与我匹敌,不是我不敢强大,而是他人无识人之明,嫉妒我之才能,不敢用我,布此生所求唯愿得遇明主,可一众庸人却只道我如狼似虎,骂我三姓家奴,着实可憎。
陈宫上台语道:“将军,比武已经结束,该宣布散场了。”
吕布道:“所言极是,连战十场,布也累了,是该结束了……公怎么也有痴忘之时,布还有一场未打……秦逍小儿,上来一战吧,你只有一次的机会,本侯不会手下留情,你也全力以赴吧!”
秦逍听之,在武器架上,随便挑了一把剑就上台去。陈宫无奈,也只好下台去了,来到张辽的身旁,问道:“文远,此子如何,你可探得虚实?”
张辽道:“应该是士子,且出自名门,虚怀若谷,谦虚知礼,君子六艺大抵是样样精通,与之辩驳,难占上风,与之比武,尚且不知。”
陈宫道:“吾虽非天下名士,但在兖州一地,也是小有名声,但就是不曾听闻过此人,此子是真淡泊名利,还是虚有其表,不被他人所认同,只能看台上打斗了。”
秦逍执剑来到台上,出言道:“温侯,得罪了,在下随时都可以开始。”
吕布不屑道:“你一把破剑就敢与我一战,这是轻视于我,还是已经认输了。”
“所谓兵器,只为称手,只为取便,在下从不轻视对手。”秦逍先是解释道。尔后便释放气劲在剑身,将其变硬加固磨锋利,接着继续道:“将军,现在可以吗?”
此举,让吕布感受了浓浓的挑衅意味,二话不说,立马提戟冲刺,秦逍用剑身挡住,强大的冲击力,生起的局部劲风,吹动着秦逍的长发后滚,吕布再用力推去,秦逍依旧稳稳当当,吕布不得寸进。招式改变,吕布收戟,然后快速刺出,戟尖朝秦逍身前各处袭来,但皆被秦逍用剑身一一防住。一个剑身格挡反冲击,吕布连续后退数步,秦逍上前,挥剑砍去,吕布慌忙用戟柄挡住剑刃,护住身体,秦逍或蹲或站,或绕或跳挥剑袭来,吕布只好一次次专注用戟柄防御,避免被剑刃所伤,铁器相撞之声不绝于耳。台下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看得出门道的人,只能在心中苦叹,秦逍这还是人吗!看不出门道的人,只道是自家将军是在打假赛,为了自己的侄儿,他也是拼了。
台上已打上百个回合了,吕布从未有过如此吃瘪,总是会被压一头,自己强用一分力,对方也多了一分力,自己少用半成功,这人也少用了半成功,本以为他要不行了,自己一使劲,他又行了,如今的他总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台上继续在战斗,过程很精彩,武技很炫酷,能跃空,有残影,抡枪舞,旋剑花,大家看着频频鼓掌,津津有味。已是心中了然者,他们早已看出,他们的将军早就输了,如今只是在强撑,他输不起,不相信自己不如人家。还是啥都不懂者,只道是他们的将军也太能演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侄儿是天下第二的高手了,打得太久,我们就要看腻了。
再战了个上百回合,吕布是真的累了疲了,盔甲之下的衬衣早已被汗水浸湿,如今别说是挥戟了,就算是提戟,他都觉得已是有所吃力了,可他就是不停手,秦逍的情况与自己相比,肯定是好不到那里去的,只要自己能坚持住,胜利必然是自己的。秦逍表示,自我感觉还很良好,胜局已定,再打下去也没意思了,吕布既然不喊停,那就自己去结束战斗。故而便以极快的速度,执剑挥刃,朝吕布身前切去,危险的信号,让吕布毛骨悚然,可秦逍速度过快,自己本身更是精疲力尽,已是来不及反应,只能看着秦逍的剑在自己眼前落下。
然而意料中的恐惧并未降临,秦逍的剑崩裂成了无数碎片,打落在了他的盔甲上,掉落在了地板,唯余一个剑柄,秦逍无奈道:“温侯,你赢了,在下确实是需要找一把好点的兵器来用。”
秦逍下了比武场,便朝营外走去,台下众兵士不知咋就峰回路转了,刚刚不还是势均力敌的吗!然台上将军不曾发话,他们也只好先呆立原地,将目光投向了秦逍的身影,所怀有的心态有敬佩,有向往,有仰慕等。
陈宫上台宣布道:“众将士们各自回营训练吧,一个好汉三个帮,再强的人,车轮战下,谁也挡不住,将军先前与一众军中将领已经打累了,所以才会与其侄儿相持数百合,然后惜败,你们不用感到奇怪,心有怀疑,将军的威名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功绩确实是一戟一马杀出来的,若有不服者,明日可与将军一战,胜者赏千金,荣升都尉将。”
得令,一众军士各自归营,张辽等人也上台,看着还在失魂落魄,如在梦中的吕布,纷纷出言宽慰,与人打斗,有输有赢这很正常,将军没必要放在心上,将军乃一军之主,重在谋略调度,这匹夫之勇不及某些江湖侠客,这很正常。
吕布因羞愧而怒斥道:“布以勇武闻名于天下,未曾逢敌手,堪称天下第一人,今却败于此子之手,尔等知晓此人却不告知于布,见我在一众军士面前出丑,你们到底能得到些什么?”
陈宫出言道:“将军请慎言,秦逍此人吾等皆不知,劝将军莫战,吾等只是出于事态分析,将军胜之不长名望,将军败之声名扫地,可将军却不听吾等忠言,有此一败,非吾等之过错。”
“不是尔等之过错,难道还是布之过错?”吕布继续斥道。一时之间,空气冷场了,大家仿佛第一天才认识吕布似的,这人自己不听劝就算了,这出了事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甩起锅来了。吕布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于是忙道:“诸位,刚刚是布失言了,若能早知诸位心意,布此番又岂会中人圈套,被人设伏,汝等刚刚与布缠斗,也着实是累了,不若先回营吃些肉食,补充体力,稍后布再送些金银给参战之人以示奖励。”
一众将领退去,吕布留下陈宫问道:“恨布愚昧,不知公意,该决斗使布颜面扫地,这是否会影响军心士气?让某些人萌生异心?明日,这天下便会广传,布败于无名小儿,所谓天下无敌手,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之言。”
陈宫道:“将军勿要烦忧,秦公子应该是不屑留名者,只要我军中不传,将军的名声便可自保,不过将军往后可得注意些,这天下第一的招牌,别人可以说,但自己绝对不能再用了。”
吕布道:“布知道了,这有本事的隐世之人有时真是烦,你们既然不想涉足天下,不求名利,那就好好在山林之中种田养桑,这时不时的下山来干吗?”
陈宫谏言道:“将军,这何尝不是个机会,秦公子想娶将军的爱女,这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要把它当真的,若是能与之联姻,这秦公子也许还是要隐居,但以他的才学,他定然知道一些顶流名士,若让他荐之给将军,得一众人才相助,将军想不平步青云都难。”
吕布道:“前倨后恭,何其可笑,且秦逍此人,与布观之,实乃孤高自傲者,不屑天下之人,如此行迹,纵有万千书气,降龙伏虎之功,也难与他人为友,与之相交,何来益也,不过空费心力。”
吕布对秦逍甚是不感冒,此战让吕布对秦逍心中有恨,但又无可奈何,同时也在心中生怨,这严如玉给自己找了个祖宗回来。随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吕布打算,不能回去被笑话,只要秦逍还在濮阳,住在自己的府上,自己就不回去,只待兵营之中,想女人了,就派人回府把自己的妾室接来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