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师友落难巧逢美
近日,洛阳城中有种种不祥传出,例如地震海浪,山体崩裂,忽然冒起的黑气数十丈,以及雌鸡化雄等,这搞得天下人心更是一塌糊涂,整个洛阳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气氛中。
对此刘宏表示有点慌,难不成现在真是天相有变,我这皇位不会是要不保了吧?可这不应该啊,朕是如此的仁爱宽厚。于是便下诏问群臣,这灾异缘由是啥,你们能不能给朕分析分析。
于是在下朝回家后,议郎蔡邕忙备书理绪,上疏皇帝,弹骇了一些贪赃枉法之人,举荐了数名忠君之士,直言蜺堕鸡化是上苍警示,我大汉不能再让后宫近侍随意干政,要不然恐圣上天命不保。
奏折写完,蔡邕连忙送入宫中,刘宏也表示这事关重大,于是也夜半更衣览表,折中言颇切直,皇上很是受教叹息,金口玉言的表示道:这事朕会处理好的,绝不让天下百姓失望。
蔡邕出了宫门,自我感觉很良好,认为皇帝这回真的会悔过自新了,而即使还继续宠信宦官外戚,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无限放纵下去,搞得天下人心皆思反,再拥明君圣主。
蔡邕沉浸在天下将太平的美梦中,但却不知他的谏折已被一名叫曹节的宦官所窃视,于是在两天后,宦官们或栽赃或收集一堆有的没的人证罪证,把蔡邕给陷害了,接着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蔡邕被逮捕入狱,生死难料,至于刘宏,三分钟热度过后,则还是什么变化也没有。
尔后数天,皇甫嵩等人上书申辩,欲救蔡邕,但都被圣上驳回,宦官拦下。最终皇甫嵩等人找到了秦逍,一众开口无奈道:“秦公子,老夫我等厚颜无耻,还请公子见谅。”
秦逍疑惑道:“诸位伯父,你们一同光临寒舍,是在折小侄的寿,有什么直接说一声就行了,若能尽绵帛之力,在下悉听尊便。”
皇甫嵩道:“蔡兄他上书劝谏皇上,被宦官们给记恨上了,如今在狱中不知生死,仅凭我们这些老臣,有宦官从中作梗,这圣上根本就不听劝。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们是真不愿去联合以袁隗为首的世家派,以何进为首的外戚去对抗宦官集团,救出蔡兄。”
秦逍道:“这事我觉得应该不用担心吧,当今圣上为了向天下人宣扬自己的仁政爱民,每年都至少会进行一次大赦天下。以蔡伯父的名望,这皇上肯定是不敢下令斩杀的,我们等大赦天下时,再把他迎回来不就行了吗?”
卢植道:“秦公子此话不无道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这群阉狗会不会接下来依旧怨恨难消,将蔡兄逼死在狱中,亦或是紧咬不放,蒙蔽圣听,蛊惑圣心,致使圣上下令处决蔡兄,所以能早一日救出蔡兄,蔡兄就能少一分危险。”
秦逍道:“这圣上可没有想象那么愚蠢,他是不可能被这群宦官牵着鼻子走的,他也知道他的朝堂是需要你们这么一群忠君有能力的官员的,所以这蔡兄理论上来讲,应该只会被革职,咱们都一把年龄了,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刘陶道:“我等也知圣上非常人也,自圣上登基以来,因党派之争,一次被杀被牵连者数百数千人,可这些被杀者中,几乎很少有我们这些清正派人士,但知道归知道,伴君如伴虎,人心不可测,我们不敢去赌这圣上是否真会放过蔡兄。”
秦逍道:“有把握,但不确定,此事因宦官而起,所以让宦官们自己去解决是较为稳妥的,我会进宫去面见皇后,看看此事是那几位宦官在主谋,然后可借那位宦官之手将此事揭过,让蔡伯父早些回家。”
探听到可用消息后,秦逍便决定自己去作些字画,当做上门拜访的见面礼,当然呢,他的这些字画仅仅只是一些普通字画,只有观赏性,而无其他作用。进到一个店铺,来到柜台后,秦逍询问道:
“掌柜的,你们这有什么好的绵帛纸张?可用于书写作画。”
打着算盘的掌柜回应道:“我们这有上好的蜀帛,优质的一等纸张和二等纸张,客官你需要那种?”
秦逍道:“能把蜀帛和一等纸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掌柜回道:“东西都在楼上,我带客官上去瞧瞧。”这时张氏从楼上走了下来,掌柜问礼道:“夫人辛苦了,我先带这位公子去楼上走走。”
张氏道:“钱掌柜,你先去忙你的,我和秦公子是旧识,他的事由我来代劳就行了……秦公子,数日不见,有缘了,这是甄家的一处产业,不介意和贱妇做买卖吧?”
秦逍无所谓道:“在下只是来买纸帛的,合适就行,夫人既有此心,那就楼上请吧。”
来到楼上,张夫人吩咐下人去选最好的纸帛过来,然后将秦逍领至一雅间,令人送来茶水后,说道:“蔡学士的无辜入狱,民妇早有耳闻,所以如今民妇只想向秦公子打听几个消息,别无他意,这可以吗?”
秦逍道:“可以,我知道的,我又能说的都没问题。”
张夫人道:“蔡学士此番能不能平安脱困?如若脱困,这是否又能官复原职?”
秦逍回道:“应该是能的,给圣上一个台阶下,蔡伯父自然就能无罪出狱。至于这官职吗,大抵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了。”
张夫人道:“有退就有进,蔡学士离职之后,至少会有一个职位空缺,我家俨儿是否有机会上任?”
秦逍道:“没有可能,清正派只会选择清正派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这种情况是普遍的,有时候即使职位一直在空悬,本派人士都不可能把它让给他派人士。你与他们交好,只能保证在关键时刻不会被使绊子。”
张夫人有所无奈,然后转而再问道:“那秦公子认为,何进此人如何?”
秦逍道:“这人虽大字不识几个,没啥政治觉悟,但只要现在这皇帝无恙,皇后不倒,他这大将军的地位肯定是不可动摇的。”
张氏叹息道:“可惜当初不识何进此人,应了他手下谋士的征召,得了个虚职后再无后话,只能与大将军府共进退。”
秦逍道:“现在这朝堂不都是人人自危吗?这何进不行,那群世家也不行,而所谓的清正派,不用说了,现在就在遭殃,至于宦官,别想了,只要有新皇上位,一般都避免不了被清洗一波。在我看来,这官有啥好当的,一生平平安安就好。”
张氏道:“这家大业大那有哪么容易,若是不当官就能安好,你看看那些农夫苦力,他们过的好吗?他们不都是朝不保夕,衣不蔽体。这世道能不当官依旧无恙者,也就只有一些隐士名人,但这也只是相对的,如若遇上些莽夫,人家可不会在乎自己的名声,只会考虑这钱有没有到位。”
秦逍道:“上行下效,这是个沉重的问题,我们只能去相信后人的智慧,毕竟现在都过不去的人,那有资格去思考未来会如何,错的不是个人,而是这个世道。”
只有小民思想的秦逍决定换个问题,故转而去问题:“夫人,在下这有一个关于纸与简的想法,想问问不知可否?”
张夫人有些诧异的问道:“这纸就是纸,简就是简,这其中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吗!请公子解惑。”
秦逍道:“这纸的书写性不是很明显要高于竹简吗?且当年和帝不是已经下令推广纸张了吗,可为什么这些书籍还是以竹简为主。”
张夫人道:“好的纸张确实是优于竹简,但大部分纸张是很差劲的,根本就不利于保存,多翻几次就脱落破损了。对于能装线成册的纸张,确实是很方便轻携,但这成本很高,不似竹简,士子们自己去砍些竹子回来,稍加处理便可穿绳成册。”
秦逍道:“原来如此,可这纸张的成本为什么会高,这造纸的材料不都是些树皮,破布之类的东西吗?”
张夫人道:“原料是随处可见的,但想要生产出质量上乘的好纸,这所需人力却是巨大的,如若中间出了什么问题,这将近一个月的工作就白做了。”
秦逍道:“哦,原来不是不想用纸,而是用不起纸啊!那你们就没有去想过多加改良,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吗?”
张氏扑哧一声笑道:“秦公子,你原来也是傻头傻脑的啊!如此方便的纸张,为了能够大规模的使用,这肯定是有在逐步改良的啊!但这又不是你想就能立即做到的,正如贱妇想拜访公子这般,不愿结一善缘就算了,而且还出言不逊,调戏我这么个残花败柳,惹人笑话。”
秦逍一脸歉意道:“不是我不愿,而是我真不行,可夫人你还总是不信,屡次上门,这让人有时真的很难办,所以也就说了些失礼之话了。”
此番偶遇,重新让张氏认识了秦逍,如今看来,原来不是秦逍不好相处,而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是一个富有光明正义,不被俗气所染之人,他的存在就好似这乱世之中的一盏明灯,告诉世人这人性还是存在的。同时她也产生了一个疑惑,这秦逍怎么就像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呢,为什么就看不出他的心中大志,这人到底是隐藏着太好,还是真就只管自己,不问天下兴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