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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想当皇帝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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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从时间上看,绿巨人和沈爱都觉得跟过去书里看到的不一样。

    聊起来,他们知道这孩子跟刚才出去的女人是奶孙关系,这孩子的爷爷、父母亲都出去打工挣钱了,每年过年才有空回来。

    绿巨人听的忍不住说了句:“其实早点一起告,让这公司破产,你们的收益更大。”

    沈爱听着,想着,止不住感叹的说:“那这样,租了那么多地的不就等于是地主阶级吗?一旦将来大环境有变化,可能会为这些地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卖掉真比放着好吗?”

    当年租地出去的时期,种地人工,农药,化肥,种子这些成本下来,收成好也没什么钱赚,远远不如去大城市找份工作,基本都有两三千,好点的行业又会捞外块的话,收入还能超过工资。

    那女人拿了钱去了,屋子里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出来,喊他们进屋,然后给他们泡茶,又洗了盘新鲜的桃子。

    “人家县城有人,告不赢,得罪了人家欠的工资就更拿不到了,人家老板欠银行好多钱,县里也不能让他们破产呀。再说人家公司老板挺好,各个村里谁家红白喜事老板都去一趟,写个两三百的礼……”

    陈逢时直到上飞机,仍然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他只是在起飞前问了句他们的情况,知道他们都还在屋顶上吹风,等着天亮。

    他们早就饿了,身体需要补充尽量多的能量,就近找了户看起来好说话的妇女,约莫五十多岁。他们谎称是来这野外探险,结果背包掉了,从山里走出到这里,又累又饿,想借地方歇脚,吃点东西。

    “听说他们找到大老板投资一个亿,很快就有钱了。”那妇女说着,又表示拖欠多个村子工钱的情况只是暂时。

    那妇女忙着出去做事时,突然想起来提醒他们说:“你们爬山还是找别的地方,这片有一伙疯子,带头的脑子有问题,想当什么皇帝,外地人让他们碰上都得倒霉!”

    但他觉得没什么可说了,索性低头吃饭,因为再说,肯定又会让沈爱觉得他高傲。

    与其人那么辛苦的扎地里辛苦一年,不如出去务工一两个月赚的多,当然是把地长租出去算了,能工作的劳动力就全到大城市,收入比种地高多少倍。退一步,这些承租的公司又需要务工人员,不想出去的留在村里也能领工资干活,虽然工资不如外出,但本地消费也低,还能就近照顾老的,带小的。

    而现在她眼里的联盟长小安,简直就是霸道总裁,调动的这些资源,她简直做梦都没能想像。

    虽然有点失落,但想到接连见识到宣城灭魔会强大的资源,又觉得特别自豪。过去她何曾想过这些?对小安这个联盟长的概念就只是——有钱,帐号里有很多钱,很多零的一串长数字,能承担起很多灭魔会的开支。

    绿巨人很说完故事,又很及时的从包里亮出钞票,自信威力杠杠的。

    那女人倒也直爽,想了想就收下了,说:“行!你们屋里坐着,大娃呀,给人倒茶,洗点桃子。我去别人家里给你们买点肉,鱼,什么的,羊肉要么?”

    因为这些事情,他们也没胃口吃,也不想让那妇女再耽误更多时间了,知道她还得忙乎家里的活,完了中午早早的要上去给地里务工的人做饭。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而言不可思议,但对于这里的实际情况,又显得理所当然。

    绿巨人无法理解这种毫无止损意识的想法和做法,太复杂的不说,就说开不出来工资时就及时抽身跑出去务工,被拖欠的工钱就不会越来越多,就不会被越滚越多的拖欠工资捆绑的越来越难做出解绑的决定。

    等做好早饭,吃着闲聊时,才听孩子的奶奶说了些情况。

    随着太阳升起,打开的大门越来越多。

    尽管这些东西对于绿巨人和沈爱来说不是好东西,相反还是平时不碰的饮品,但拗不过盛情,只好勉强的喝了一口。

    但她没再说什么,因为她听着这妇女的叙述,意识到一个她无法深刻体会、但可以有朦胧概念的现实。

    绿巨人暗暗冷笑,这种小恩惠是做的漂亮,但一个真正有道义的公司,应该是把不拖欠放在首位,那才是真正的有德。而不是平时小恩惠,拖欠起十里八乡那么多人工钱的时候,毫不手软。

    这些情况才让绿巨人和沈爱对农村有了更深的认识,跟城市不一样,村子里城镇远,不是说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绿巨人和银色戒指还在屋顶上吹风,直到天亮了。

    其实他们并没有聊什么关键性的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刚经历过的艰险和曲折。无关私人感情,实际上这种时候绿巨人也不会笨的提私情方面的话题,他还处于多次判断错误的尴尬期呢,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丢脸、最糟糕的一天。

    绿巨人有些发懵,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非亲非故的,请吃饭不收钱?还是拒绝他主动给的钱?

    而理由竟然是:继续干活将来这公司弄到钱了就会发给他们,不干了更要不到钱了,破产了欠他们的钱就完全没戏了。

    绿巨人觉得奇怪,就问不用种地么?

    天亮了的时候,他们看见远处有房子开了大门,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于是跳离屋顶。

    她其实特别想说的是,靠务工的收益,完全可以选择不卖地,至少也不必要选择那么长的出租期限,但觉得对于旁观者的立场,说的太斩钉截铁了,极可能太片面。

    即使是这几年政策好多了,打工也还是更划算。

    “哎呀,那么远的事情谁知道嘛。不卖地,荒手里也麻烦,到了季节人还得回来,城市里的工作哪能说请假就请假,还不如换点钱。”

    尤其听这妇女说到这两年政策变化大,他们县城反腐也厉害,好多人都贷不了款,破产逃债的有很多,租了附近许多村镇大量土地的公司也陷入困境,拖欠了村里人一两年的工钱。

    飞机还在前往银市的途中。

    绿巨人就更觉得荒唐了,租他们的地,再雇他们在地里干活,完了还拖欠长达一两年的工钱没发,而这些人竟然还在继续干活!

    但孩子太小,说不清楚这些,等了会,孩子的奶奶从村里养羊的那买了羊肉;有冷冻牛肉多的那买了牛肉;长年网鱼的那买了大鱼;还有鸡鸭蛋豆腐什么的,肉她自家有存货。

    在这种状态下谈私情,那得有多傻?那就像是用蓬头垢面,最邋遢不堪的形象去表白一样莫名其妙。

    没想到那阿姨笑着说她们家里本来就要吃早饭,多两双筷子没什么大不了,不要钱。

    这一刻,她对小安的崇拜之心更强烈,也更坚定。

    大地之母倒是很想聊聊天的,但是,他们一人一舱,她只好带着兴奋的心情,在飞机里面各种拍拍拍……然后又想起来她现在又换了张脸,手机也是临时配发,并非她自己的,回头就得上交。

    这价钱在绿巨人和沈爱听来简直不可思议,土地怎么能如此不值钱?放哪也不值得卖呀。

    沈爱见状连忙说:“请收下吧,我们饿太久了,而且饭量很大。还希望多点荤腥,少不了得麻烦您在厨房忙乎,费时费力又费食材,您如果不收钱我们也不安心。”

    绿巨人的想法跟沈爱不同,他就是觉得这些人太荒谬了,为蝇头小利就把长远的权益给贱卖了,让他觉得,果然资源和财富逐渐转移到少数人手里是不可逆的合理必然。

    飞机上也不好通讯,陈逢时干脆就懒得多想,继续睡觉,毕竟去银市不是玩,是支援,虽说应该平安无事,但也无法确保,无精打采的跑过去不叫支援,叫累赘。

    对于村里人来说,自留的通常就一点水田,别的地都用二十年长租的形式卖给搞种植开发的公司了,一亩地当年才卖三千多块。

    至于说告不赢?明明这妇女自己也说这几年反腐厉害,参与的人多,相关人等还敢不作为?

    “您就往多了买吧,我饿的觉得能吃下一整头牛!”绿巨人恨不得真吃下一头牛,但又恐怕吓着人,只能含蓄的说往多了买。

    而且卖地的钱当年来看,可不少,那时候盖新房子也就十万出头,现在差不多的房子就得二三十万了。

    沈爱默默的吃着东西,可觉得入口变的不是滋味了。她知道这是不合适的,就像是听说的基层选举花钱买票的行为一样。人如果为了能从实质性改变生活层次的利益出售权益,那还无可厚非;为这种多一点富不起来,少一点也穷不下去的利益舍弃长期权益,那根本不值得,只会让未来的处境越来越难。

    那就是有资本等待未来和没有资本长期守候的差别。

    不过,这妇女家里的三个劳动力本来就没在这里干活,她为了照顾孙子读书才留守,在公司里给负责做饭,她的工资没拖欠,说起来,她没有掩饰自豪和得意。

    那妇女说钱没用那么多,要退还,沈爱费了番口舌才让那妇女收下,大约觉得过意不去,又给他们收拾了些村里种的新鲜桃子,还把小孩子喝的饮品搬出来让他们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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