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动机本纯粹
两个人从大楼侧面进去，找到目标楼层有开着的窗户，直接一跃而起，跳了上去，抓着窗框，轻松翻越进去。
只是，他们没打算走大门。
小安的心情很不好，不甘心的继续查看办公室里别的房间，但门都锁着，然后她发现，办公室墙壁上的画里，装了针孔摄像头！
原本他们都防备到了整点的时候，菌魔本体发现连接的子将数量减少，会有强力的防备手段。
两个人在路边喝了点矿泉水，吃了些东西补充，然后骑上摩托车，继续突袭下一个点。
“说的好像这种活动男人一个人能完成似得，好像只有男人需要似得……”陈逢时话没说完呢，小安就直接做手势打住。
可是，还没到他来得及好好平复这种冲突的情绪，就从听见关着的一扇门里发出来些异常的响动。本着探索精神，他轻手轻脚的走近过去，侧耳倾听。
变化是惊人的，提升的幅度很快。
是啊，如果早知道这些，灭魔会，不，甚至已知的所有互助会的基调都必然会调整。
“我又不是宋襄公！”小安脸上的严肃突然全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对陈逢时试探的不满嘲讽。“荒女王可不天真——她一定会留着信息，一点点的吐，以免利用价值过早丧失。”
有这番话，陈逢时就放心了。
两个人在直道尽头拐弯，终于看见了一间亮着灯的办公室了。
只是，这也意味着他们很可能更难以摆脱对荒女王这个合作者的依赖性，而这种依赖性就代表着未来的危险性。
荒女王是他们必须考虑的危险因素，但现阶段又必须借助她提供的信息。
陈逢时想着洗手间里的两个人，强迫症似的觉得不放心，于是说：“你等我会，我还是回去驱逐了试试，万一一个疏忽，结果正主正在里面的话，回头会想抽自己耳光。”
面对灭魔会伙伴们生命之力的提升幅度，陈逢时不禁闪现出个疑问：菌魔之间的互相吞噬，是不是也会带来力量的提升？这会不会才是菌魔同族内斗的最重要因素？
陈逢时很干脆的摇头：“没试过，不知道有多不道德，你试过的话给我科普下？”
可是，每深入一圈，就意味着地图程序上标注的信息距离现在更久，过时的可能性很大。
小火和酒精的配合下，连续清除了四个目标魔将后，两个人觉得这种程度完全能够独立行动，这么一来也能加速清除的周期，还能一起提升生命之力的强度，于是跟小安汇报，得到批准后，两个人化整为零，变成独自行动。
小安这时候翻越窗户，看见陈逢时站一扇门外侧耳倾听，正觉得下流时，她也听见了奇怪的响动，于是也走过去，靠近听的真切了，里面分明有粗重的呼吸声，还有人可劲吸吮手指头似的声响……
“说对了，我是不相信。”小安毫不掩饰，陈逢时也就不说话了。
“那就该忍忍了啊——人多还相约洗手间，等着被人撞破？”
“……请把注意力放到正经事情上。”小安说完了，自己又忍不住拉回话题问了句：“真受不了你们男人这德性！”
如此惊人的变化面前，无论是小安，还是小火和酒精，甚至是没有生命之力的残月和黑阳，都产生了共同的感叹——如果早知道……
“喂！你知不知道别人做这种事情，你去打扰有多不道德？”小安受不了，总觉得陈逢时的焦点不是安全，而是想目睹里面的情况。
但是，她们当然没办法早就知道。而这么多有价值的信息，全都来自于荒女王的提供，这无疑证明了合作的巨大价值。
可是，一个整点过去了……又一个整点过去了……他们的清扫行动仍然没有遭遇太有利的抵抗，只是突袭的那些魔将身边陪同寄生体数量增加了很多。
“好吧，我明白了，你不相信我纯粹的出发点。”
陈逢时提了这种推想，然后试探性的问小安说：“对于荒女王的事情，将来的情况你有什么打算？”
高尚的情操只能是属于个人的，历史透露的真相就是：文人粉化的圣人总是完美的，英明的领导者总是凭借很单纯的高尚德操拔地而起。然而，这类圣人即使被历史一次又一次的供奉起来，可圣人又总不是引领潮流的英主。
小安扯扯陈逢时，示意别偷听了，赶紧走。
而且荒女王并不知道目标菌魔本体到底驻扎了多久，他们也就无法精确计算出各等级的魔将的总数，再者如荒女王提供的信息来看，菌魔之间的冲突也会导致子将死亡，于是精确计算就更困难了。
“也许是辛勤创业的老板？”小安下了摩托车，打算上去看看，因为地图程序上配了楼层，窗户位置信息，而她对比后发现，那扇窗户亮着灯。
走道里，绝大多数办公室的大门都关了，也是，这么晚了，理当没人。
“办公楼？”陈逢时觉得这就不靠谱了，表述的时间是白天，下午，工作日。现在这时间，魔将极大概率没加班，而是回家了啊！
小安直接走出洗手间了，很直接的用行动表示，她严重不满陈逢时的道德感！
两个人发动摩托车，按照地图程序表明的目标菌魔边缘区域，突袭了一个又一个的魔将，陈逢时几乎是全程陪同，只需要他在一定距离内，小安的原生生命之力就能变化为金色生命之力，于是拥有轻松解决魔将的战斗力。
于是陈逢时觉得很好奇。“你说，他们为什么不选办公室？不是更私密更安全吗？特殊癖好？”
这是女厕所……
陈逢时也没继续纠缠这问题，以他跟小安的情况，接受好意其实就是一种沉默的关系缓和。
而这时，陈逢时已经陪着小安解决了第十八个子将。
“信义是人生的立足之本，既然答应和平，除非她破坏了信约，否则我们灭魔会就一定要坚守约定，哪怕她是菌魔也不例外！”小安义正言辞的说完这番话，陈逢时看着她脸上严肃的表情，却忍不住笑了。“我不信。”
陈逢时和小安的摩托车停在了路边，这里就是地图程序里标注的、过去互助会发现魔将所在的位置。
他们直接走了进去，入眼能看见的、隔着的一张张办公桌上都没有人，亮着灯的，是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外面的牌子写着：董事长室。
“留后面吧，人太多。”陈逢时觉得这里留到凌晨人散了再来更合适，小安也觉得没有非得迫切先解决的理由，于是两个人没有下车，直接开往另一个地方。
小安走进去，扫了一圈，然后很郁闷的掩着头盔的挡风板，恼火的说：“人不在。”
所以啊，陈逢时觉得，人心里有道德很重要，意味着精神美；但不能单纯的拿美好的精神去理解世界。世界是复杂的，这意思就是，包含了所有的单一，而不被任何单一所代表。
陈逢时打量周围情况，不远处有摄像头，这个难以避免，反正他们戴着头盔，身形也凭借泡沫棉进行伪装，并不怕被发现。这栋办公楼不高，但里面监控很可能有。
但下一个地方，就值得他们更小心了，因为从地图程序的整体来看，她们等于完成了最外圈的扫荡，只剩下那间酒吧。往内，就是深入一公里的第二圈目标势力范围，尽管这不等于立即会遇到更高级的子将。
“……”小安气结，她才没试过呢，但想想也知道的事情，非得试过吗？于是忍无可忍的说：“就算是正主也根本无影响，无非是折回去一趟。”
目的地在一间酒吧，此刻正值最热闹的时候。
陈逢时拿手比划示意，嫌不明白，又取出手机输入了一行字：‘试试驱散他们，万一是正主呢？’
陈逢时很放心，小安也是这么想的。
拐过弯，一眼过去的走道，除了路灯，两边的那些玻璃门全关着，仍然没到目标办公间的区域。
这很容易推想，因为以菌魔的智慧，如果单纯是资源的争夺，那么在距离资源掌控饱和之前，最聪明的做法本该是避免过早内斗，至少也该尽量避免过激化的内斗耗损。
因为发现子将核心能够提升生命之力的强度，小安的清除也就全奔着效率去，每一次战斗后也都有记录驱逐菌魔的时间变化，以及她在原生生命之力状态下的力量变化。
“你就一门心思在关心这个？”小安受不了陈逢时的焦点，末了又补充句：“你就没想过她们办公室加班的人多？”
如果宣城最后一个菌魔是荒女王的时候，他一定会主张干掉！
这情况反过来等于证实了荒女王提供的信息可靠性——子体的上级会把这种情况首先判断为其它菌魔同类的攻击，因此会采用预设的方式进行应对。也就是说，这情况菌魔本体其实并不清楚，本体只会在一级级的信息汇总中得到‘哪里受到同类入侵抢占资源’这样的报告。
虽然不出意外，但陈逢时作为一个有道德感的人，还是觉得很不自在，他这是偷入女厕所哎！
陈逢时犹豫了一秒，也跟着出去了。
陈逢时和小安的清除战斗行动很顺利，小火和酒精的效率虽然低很多，但也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
没人……办公室里没人，也就是说，洗手间里的很可能就是正主！
小安没再说什么，俨然一副反正她的态度已经明确。
陈逢时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回跑！
小安记录的十八次数据结果显示，她的原生力量提升幅度一直呈递减状态，也就是最开始提升的幅度特别大，后面则越来越少，但即使如此，对比最初的变化来说，不精确的力量增幅变化也超过了百分之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