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正义和邪恶
医院
“我刚才确实感觉到这些怪物的力量，似乎比之前弱了不少。”西门林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就在刚刚，我的一名手下向我报告说，春冥境内的所有怪物，竟然在一瞬间全部凭空消散了！”
孙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西门林的说法。他抬头望着即将破晓的天空，喃喃道：“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太阳升起的时刻越来越近，这些怪物的力量也会逐渐减弱吧……”
“而且在此之前，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情况。”白马插话道，“据我们手底下的人汇报，以及我自己在回来的路上所亲眼目睹的，这些怪物会突然间停止行动，紧接着便化为一团黑烟消失无踪。”
“如此看来，这极有可能是李镇宇所为。”佐佐木十指交叉，陷入了沉思之中，“可问题是，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呢？还有，他为何要对白马说‘他正在解决这个事情’呢？这里面是否隐藏着什么深意……”
“我觉得他身为【lr】的a级员工，肯定会人认识我们，因为a级会接我们的雇佣单。至于他为什么跟我说，我也想不明白……”
孙和佐佐木十两人对视了一眼，孙先开口，“我能说吗？”
佐佐木十警惕的看着西门林，“你，离远点。”
西门林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我走行吧，我离远点。”
看着西门林走远，佐佐木十才让孙说，“你说吧。”
孙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道，“我们在追查雨巷火灾的事件时，发现了李镇宇留下的线索，我们顺着线索来到了一个地下室，发现了李镇宇的笔记本，是他的日记。而最后，我们在笔记本里发现了一个工作证，是李镇宇的。”
“什么工作证？”佐佐木玉问道。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分开处理事件，她都快忘了还有这档子事。
“是一张比金【cmg】的工作牌，上面的名字是李真羽，天真的真，羽毛的羽。”
“什么？”白马愣住了，“李真羽？”
佐佐木十点了点头，“李真羽就是李镇宇，比金决战后的第一年，他秘密加入了【cmg】比金分部，他还说了一段话。”
“什么话？”佐佐木玉和白马异口同声的问道。
佐佐木十眼神中充满尊敬，还有一丝无奈，他长舒一口气，缓缓开口，“这句话，我记得非常清楚，‘我现在的手里已然充满鲜血，我干过的坏事已经无法想象的多了。你们发现了我留下的线索，千水的，许发凉的，证明你们是好人，或者是我的同僚，请你们记住我’。”
佐佐木十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四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他现在算是正义的一方还是邪恶的呢？”白马问道，“他做了那么多邪恶的事。我们所知道的就有很多次了。”
孙摆了摆手，“正义和邪恶本来就是两个非常模糊的定义，这只是称谓上的转变，赢的人就是正义的，如果我们害怕阳光，那黑夜就是我们的白天。”
佐佐木十继续说道，“这些只能证明，李镇宇是我们的同事，但是还有两点可以证明他是我们的友方。”
佐佐木玉疑惑的问道，“哪两点？”
“第一，李镇宇的父母就是因密米尔而死，李镇宇在他身边就是为了忍辱负重，找寻机会报仇，”佐佐木十说道，“第二点，有很多起我们认为不了了之的事件，都是他解决的，我们不方便出手的事件也是他解决的，所以，站在我们的角度，他的正义大于邪恶。”
孙否定了他的想法，“我不这么认为，这只能说明他身上的正义是他自发的，邪恶的事情也是他做的，他的行为我认为更像是‘赎罪’。”
“这次的事件如果没有李镇宇，也会非常棘手。”佐佐木玉说道，“所以我也觉得他的正义大于邪恶。”
“等等，”西门林虽然离得很远，但是他们听的还是非常清楚，“那这次的事件，李镇宇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并且解决的这么彻底？会不会是密米尔策划的呢？”
“不是你是顺风耳啊，这么远还能听见？”佐佐木十一脸震惊。
“我也觉得。”孙思索道，“我觉得我们的目标应该变一变了，把这个密米尔拿下。”
“不行，先把千水的事解决掉，”说着，佐佐木十看向西门林，“我跟你说这事没完！我不信你这个门外组织能成立！总部不会同意录用一个通缉犯的。”
“什么通缉犯？”西门林问道，“佐佐木先生，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招募的人是，我们的卧底——西门千水。不是千水。”
“你！”佐佐木十抡起拳头，刚要揍上去，佐佐木玉一拳砸到他脑袋上。
“我们也是调查！没下定论！”佐佐木玉说道，随即她看向西门林，“关于千水的事情，我们会坚持调查下去的。”
西门林微笑着回复，“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你们跟孙总长协同就好。”
西门林的语气仿佛他招募的西门千水真的不是千水一样。
……
李镇宇来到了最后一个接应点，一座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公寓楼，走进那间肮脏凌乱得令人作呕的屋子里，他看到有两个人正蜷缩在角落里苟延残喘着。这两人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的渴望。
李镇宇发现他们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痕和血迹，显然是遭受过重创。而从他们虚弱的气息来看，应该也是受到了法术反噬的影响才会如此狼狈不堪。
此刻的他们就像是风中残烛一般随时可能熄灭，其命运似乎早已注定如同这屋中的那些垃圾一样毫无价值可言，最终只能被遗弃并渐渐消逝于世间……
这也是最后两个，真正的施法人，两只可怜的松鼠。
此时怪物大部分已然化作黑烟消散，剩下的少数怪物也因为施法人的苟延残喘，身型不断缩小，力量也越来越弱，在被白色风衣的人追逐，四散而逃，做着死亡前的最后挣扎。
李镇宇慢慢落在地上，这次他打算走进去，他走进单元门，慢悠悠的走进了电梯，这个电梯多少有点矮，使得他只能一直弯着腰，他有点后悔了，不如直接从窗户进去。
不过好在楼层不高，电梯速度挺快，所以他没难受多长时间就到了地方。幸亏他体重不大，要不然这个电梯都坐不了。
他想着外面看见的位置，摸索着找到了两男人所在的房间，抓住门把手猛地将门拽了下来。两个男人没有任何回应。
李镇宇四处看了看，与那些克隆人的房间不同的是，这个房间有一些生活的味道。密米尔的克隆只能克隆出这个人最近的状态，那些空旷的房间也只是他们的暂时据点。
这间房子不一样，狭小的房间里，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两个人年轻的照片，这个照片让他不禁一愣，两个人精神抖擞的穿着一身西装，互相搭着肩膀，大笑着看着镜头。下面有着两个人的名字，‘黄承明’和‘黄承轩’。名字旁白还写着两个字‘正义’。多么讽刺的两个字，这一面墙落满灰尘，正如他们抛弃的真心一样。
此刻的两人并排躺在地上，眼看着只剩一口气了吊着了，意识似乎也变得模糊不清，地上墙上满是血迹，眼神也已经开始涣散了。
他们的身体微微抽搐着，像两条脱离了海水放在砧板被分尸的鱼。他们接受密米尔的雇佣时，已经离开了赖以生存的海水，放进了鱼缸里。
李镇宇何尝不是鱼缸里的鱼呢，只不过他们区别是，李镇宇是饭店里华贵鱼缸里的观赏鱼，而他们则是厨房旁边供食客选择的食材罢了。
他们死之前会不会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变成两枚弃子了呢。
李镇宇看着他们叹了口气，两条萦绕着紫色火焰的触手，从他脚下伸了出去。刹那间插入了两个男人的身体，两个人也瞬间断了气，不再痛苦的煎熬，慢慢被吸成了干尸。
或许他们曾经也是满腔热血，想要成为像【cmg】那样保护市民的英雄，可是当他们放出怪物的那一刻起，曾经的种种也被现实埋葬。第一只怪物伸出魔爪时，他们就注定成为了不可饶恕的坏人。
李镇宇掏出那张支票，手中燃起紫色火焰，将支票点燃，他松开手，支票缓缓落地，在他们身边燃烧殆尽。
此时外面的天空也在慢慢变蓝，黑夜总会迎来黎明，阳光从侧面的窗户照在那面带着照片的墙上，正正好好照在了两人照片上的脸上，而他们的尸体却依然在阴暗的地方躺着。
死亡也许也许是赎罪的方法，但是也是最不负责任的逃避。
李镇宇最后看了看两人的尸体，转身离开了房间。在他心里那被蒙上灰尘的仇恨也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明亮。如果死在与密米尔的战斗中，才算对自己手中怨灵的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