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人的异常
房门被打开，一位面如枯树的老人探出了脸。
颤颤巍巍的手映射出他内心的动荡不安，待看清门外等人方才感到安心。
“你们有什么事吗？”老人问。
“老爷爷您好。”同样安心的还有辰磊几人，刚才木门推开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想要在这里住宿，顺便还有些问题想问您，您看方便吗？”
老人闻言顿感诧异：“你说借宿，你们难道是从外面地方来的？”
“没错。”辰磊点点头。
老人打量着三人穿着衣饰随即露出了一抹同情的神色。
叹气道:“哎，先进来吧，别站在外面了。”
三人各自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异常便决定进去。
六七十年代的房子距今为止已近一个甲子之久远了，那时的房屋多以土墙建造的茅草屋居多，条件稍好的便是以石砖堆砌的楼房。
一路走来，寂静岭较为边缘处仍是一片由土墙所造的简易房屋，因此才会导致出现那么多塌落的房屋所形成的断壁残垣。
而老人家应属于是比较富有的，房屋整体是由石砖跟紫木建造而成，一进屋内还能闻到浓郁的檀香味。
可眼前的景象和鼻子中吸入的檀香令辰磊产生了疑惑。
“怎么会这样？”
范瑶见他神情不对立刻绷紧了神经:“你发现了什么？”
“有件很奇怪的事。”辰磊面色凝重。
“打从我一进来就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直到刚才进入这间房子里我才明白过来。”
辰磊打量着桌上的煤油灯以及搪瓷杯。
“在我的印象里所描述的寂静岭是位于美国缅因州，也就是在国外，六十年代的美国，经济发展遥遥领先于我们国家，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副景象。”
“那你意思是我们其实并没有到真正的寂静岭？这一切并不是真的？”范瑶连忙关切道。
露亚眼眸扑闪，似懂非懂，可辰磊仍然摇摇头：“我不知道。”
“建筑风格与我们那儿六十年代的情况完全吻合，可我无法解释外面那层灰蒙蒙的雾以及空中散落的灰烬，这一切都与寂静岭的特点无二，这里是寂静岭，却又不是电影中的寂静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我不清楚的因素出现，导致现在的寂静岭与我所熟知的寂静岭并不完全一致，所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也无从得知。”
辰磊艰难的说道。
这一发现令他的心里也再次没有了底。因为这意味着熟知剧本的他原本的天然优势也荡然无存。
“咳咳。”
就在几人谈话间，老人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
“年轻人，你们别光站着，都坐吧。”
三人见状也是先中断了谈话。
“谢谢。”辰磊也不客气，扯过凳子便坐了下来，其他几人皆是。
然而总共只有四条凳子，露亚见没有多余的凳子只得惶恐的站在边上。
“我我就站着吧，没事。”
老人深邃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话。
“老人家，我想有话想请教您，还望你如实相告。”
辰磊率先开口。
“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见对方如此配合辰磊也不禁松了口气，他问道：
“老爷爷您是一个人住吗？”
“还有我的老伴儿。”
他的妻子也在？辰磊闻言不禁向着他身后的屋内望了望，并未看到其他人。
“那这个地方是不是叫做寂静岭？”
“嗯。”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辰磊与范瑶二人对视了一眼，二者难掩沮丧之意。
“我们先前在街上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莫非街上的居民都跟老爷爷您一般，将自己反锁在屋内不愿出门吗？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此话一出，老爷爷的眼睛愈发的深邃起来，似是要将对坐的几人一眼洞穿，脸部的皱纹也因神情的变化坍塌下来，鼻端沟壑的法令纹挤到了一块。
他嘴巴微张，像是在念诵，又像是在祷告般发出声音：
“魔鬼一直都徘徊在我们的身边，我们无处可避；我们的救主，为了背负我们的罪孽，是祢，为我们披戴荆棘冠冕，被轻视，被讥笑，被辱骂，被鞭打！为我们，被高挂在那十字架上。”
“喂！”
见他口中念叨着难以理解的词汇姚庄准备开口却被范瑶阻止了。
“他说的是某个宗教的祷告词。”
念完之后，老人又眼睛紧闭双手合十祈祷了起来。
辰磊有些灰心，但他不愿放弃接着问道：
“老爷爷，你们这是不是发生过许多匪夷所思的怪事？还有外面那些雾跟天空落下的灰烬是怎么一回事？你们”
可这次老人并不等他说完，他面无表情淡淡开口道：“你们改变不了的，这一切都是注定。”
就在这时姚庄再也忍耐不住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七零八碎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可老人没有理会他。
辰磊见状也是苦笑道：“看来老爷子您是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们了。”
他没有回应，而是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对站在一旁的露亚说道：
“小女娃儿，麻烦你替我泡一壶茶，茶叶就在下面柜子。”
见他忽然开口露亚猝不及防，连忙应声答应。
老人又问道：“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们也不清楚，只是迷路之后走着走着便来到这儿了。”
对于他的提问辰磊也不打算说实话，这老人说话疯疯癫癫的，一会怪异一会又正常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却见他一声哀叹神情悲伤：“这都是魔鬼的指引啊。”
“老爷爷，你口中所说的魔鬼，是不是阿蕾莎？”
辰磊眉头一挑连忙询问，他刻意提到了阿蕾莎，便是想观察这位老人的反应。
但很遗憾的是老人对于阿蕾莎这个名字没有丝毫反应。
“我不认识什么阿蕾莎，她是你们的同伴吗？”
“啊不，没听过就算了。”
他居然不知道阿蕾莎，身为寂静岭的居民，这怎么可能，寂静岭的一切都是由阿蕾莎创造的，他们这群人也都是被阿蕾莎给带进来的，可他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没反应？
就在这时，老人动了，他颤巍巍的将手伸进自己的内衣袋，拿出了一个被红色布料包裹着的物件放在桌上。
“这个，送给你们。”
辰磊定睛一看，貌似是一个护身符。
还不待辰磊询问，老人站了起来转过身子：
“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吧，天黑前离开这里。”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时候不早了？
望着透过窗射进来的缕缕白光，辰磊跟范瑶一脸懵逼。
姚庄当即不乐意了，他站起身来喊道：“我们是来住宿的，你让我们天黑前走？那我们晚上住哪！又不是不给你钱，来来，多少钱一晚你开价，我给你。”
可老人仍旧没有理会他，只是嘴中念叨：
“愿神保佑你们，我们的教主，我们的天父，众人皆是平等，只要你们虔诚祈祷，主教将会庇佑你们免受侵害。”
说完便独自走进了后房。
留下几人呆愣在原地。
露亚单手拿起刚泡好的茶壶不知所措。
“放桌上吧，我们几人喝。”辰磊开口说道。
于是三人围着桌子坐在一块喝起茶来，只有范瑶还在打量着这间房子。
姚庄猛吹了几口凉气，轻抿了一口热茶，感到一阵滚烫难以下口，他哐当一声放下茶杯。
“别管他，咱们今晚就住这里，我身上带了钱，他要我给他便是了。”
辰磊跟范瑶没有反驳也是默许了。
天黑前出去？开什么玩笑，去哪？几个人睡大街吗？睡在寂静岭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