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择手段（3）

    帝国情报局最终出具的报告是，留里克人和秦国人会派出顾问指导安息人作战，如果局势进一步恶化，也许留里克人和秦国人会让少量技术兵种人员直接赴安息作战，比如安息人当下是最需要的防空部队。帝国有自信，即使有外国现役军人在安息操作防空导弹，帝国空军仍然能够完全掌握安息上空的制空权。

    帝国情报局没有预料到的是，留里克人并不仅仅让技术专家在安息工作，留里克人还派出了巴赫集团。帝国军队很快在安息的战线上俘虏了留里克士兵，帝国情报人员在进行审讯后发现，这些人并不是留里克派来的技术顾问，这些人就是实打实的前线士兵，他们使用轻武器在前线直接冲击帝国防线。帝国情报局对媒体说他们在审讯中并没有使用太多强制手段，这些留里克士兵们比较愿意合作。帝国方面似乎想用这一点证明留里克的下层士兵和他们的上层统治者之间离心离德，不过这些士兵并不是在留里克军队中服役，他们是巴赫集团的雇员，他们来作战是为了获得报酬。

    巴赫集团参战的消息甚至在帝国内部引起了一场冲突。普通的帝国情报局特工认为，应当尽快把这件事捅给媒体，说大阿亚图拉已经走投无路到使用雇佣兵的地步，这可以让安息人和留里克人颜面扫地。但是另一些力主在安息进行军事行动的高级官僚则对此有不同看法，他们觉得留里克人并不在乎此事被曝光，留里克已经被帝国全面禁运，双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处于准战争状态，留里克人才不会介意一个佣兵集团登上媒体头条，说不定他们还觉得这是一场免费的宣传。这些帝国的强硬派参议员，以及一些帝国情报局、帝国军队的高官们认为，这件事也许会让目前这位首鼠两端的帝国总统吓破胆，他可能觉得会因此直接卷入和留里克人的武装冲突，因此他可能会下令缩减在安息的军事行动规模，甚至叫停帝国军队的进攻。

    这些帝国高级官僚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早期巴赫集团的业务是保护留里克在境外投资的某些石油天然气管道，其公司官网上说自己提供安全保卫和咨询服务，实际上该公司的主要业务人员来自留里克空降部队。巴赫集团的武装人员参与了多次留里克境内和境外的武装冲突，他们和留里克总参情报部门的联系直到近年来才广为人知。留里克联邦从成本的角度考虑，他们很喜欢雇佣相对廉价的雇佣兵参与军事行动，留里克联邦将巴赫集团作为自己的外交政策代理人。帝国法务部和帝国财政部宣布巴赫集团是恐怖组织，并对巴赫集团进行制裁，帝国的媒体则更加直言不讳，他们说巴赫集团只是留里克总统的白手套而已，巴赫集团实际就是留里克武装力量的一部分，留里克人使用巴赫集团来满足他们对外扩张的野心。

    在了解了巴赫集团和留里克军队的密切联系以后，就不难理解帝国总统的顾虑了。当前的帝国总统在公开讲话中强调自由的变革力量，声称自己绝不会向留里克或安息的懦夫屈服。帝国总统在讲话中高呼，留里克人以及安息人，他们以为自由世界的领导人是软弱的，他们想错了，面对这些威胁自由的暴行，帝国的做法一如既往，帝国必将挺身而出。这一讲话引起全场的欢呼与掌声，安息自由军的新闻发言人在台下热泪盈眶。不过帝国总统除了对自由的永不背离的承诺，还有另一个对帝国国内公民的承诺，他说在自己的任期内，他绝不会把帝国士兵派去和留里克人直接作战，尽管帝国媒体说留里克军队技术落后且机构臃肿，但是普通的帝国人都知道留里克人拥有热核武器，虽然目前有一些科普作家认为，留里克人的氢弹的作用被夸大了，这些核武器不足以毁灭整个世界，他们至多也不过是足以毁灭帝国东西海岸的所有大城市而已。

    帝国总统不会想要和留里克人直接爆发冲突的，他很清楚，鼓动留里克的邻国去直接挑战留里克军队是一回事，让帝国士兵去和留里克人玩命则是另一回事。这就使得帝国总统可能会在安息问题上作出让步，他也许会让帝国军队停止向北推进的脚步，以换取留里克军队不要直接公然地参与安息的战争。这一点让帝国情报局以及帝国国会中的强硬派尤为恐惧，他们的父辈在上个世纪曾经在罗伏为帝国利益而浴血奋战，当时也是一位民主党总统，这个愚蠢的懦夫担心留里克公社或秦国人会直接下场公然派兵进入罗伏，因此他叫停了对罗伏北方的无差别战略轰炸。帝国空军明明离绞死罗伏人只有一步之遥，就因为某个白日幻想家脑子里发明的，所谓罗伏人和留里克公社之间的秘密条约，就让帝国空军停止轰炸，让此前帝国军人的牺牲功亏一篑。帝国军队从来不认为自己在上世纪的罗伏战争中遭到了失败，他们觉得自己之所以撤出罗伏，完全是因为某些帝国政客的背叛。帝国军队认为，部分帝国政客减少轰炸罗伏的频率是对罗伏当局的示好，但是罗伏人根本不愿意向帝国作出让步。帝国空军从罗伏战争中总结得出的经验是，保持克制或者逐步升级的空袭行动完全是无效的，空中轰炸必须要摧毁敌人的全部物资生产能力，绝不能让某些软弱的帝国政客限制帝国空军的战略轰炸的目标选择，所谓无差别战略轰炸会导致敌人的强烈报复的说法是没有根据的。

    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帝国的强硬派们认为，所谓留里克巴赫集团在安息活动的事实如果公开，会让帝国总统让步，这就让帝国再一次重蹈覆辙，和上个世纪在罗伏的失败一样，帝国在安息的退缩也只会导致完全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