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婉之死
孙可站在大门后看了看年轻男子，又看了看车里副驾驶上的，跟没穿衣服差不多的浓妆小姑娘。
何强走到门铃前，把大拇指按在门铃面板上的屏幕上。
屏幕没任何反应。
何强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吴姐提着一大包菜从黑雾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何强，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你没带钥匙吗？”
吴姐小跑到门铃前，把菜放下，掏出一把钥匙插入了门铃面板上的钥匙孔。
“嘀，已解锁。”
门铃响起一个电子女声。
“好了，少爷，可以进去了。”
吴姐抹了抹了脸上的汗，笑着对何强说道。
“我说了不用锁，谁还敢来我家偷东西不成？”
何强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可是何军说，人走必须锁，这我也很为难。”
吴姐有些委屈地小声说道。
“哼，少给我提他。”
“是是是。”
吴姐点头哈腰地应道。
大门打开，保时捷开入院中。
吴姐抬起头来，陪笑的脸变得很冷。
这是一种仇恨的冷。
孙可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吴姐，右手摸着下巴，感觉事情有些复杂了。
这时，何强，保时捷，吴姐化为黑雾消失。
孙可看得一愣，这又是搞什么？
“啪。”
一个花瓶从二楼窗户里扔了下来，摔得稀碎。
孙可抬头看了看二楼，立马冲进屋里。
二楼的何强卧房门前，孙可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喝骂。
他穿过墙壁，看见苏婉正坐在床边痛哭，脸上有一个很显眼的巴掌印。
“你凭什么管我？要不是你哭哭啼啼地跑来找我爹告状，你以为我会要你这个贱货？你还真以为你是何家二少奶奶了？你以为我爹是好人？告诉你，现在他正在投标一个大项目，只是不想让对手用你来败坏我家名声而已。哼，过段时间，你就滚吧。”
何强大吼着，拿起一个花瓶摔碎在苏婉脚边。
苏婉浑身一抖。
“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不再找任何其她女人的。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你偏偏去勾搭我同学？”
苏婉哭着问道。
“男人的话你也信？你想找个有钱，又对你好，又对你忠贞不二的？你怎么不去勾引我大哥？也是，我大哥也看不上你这个婊子。”
何强冷笑着说道。
“你混蛋。”
苏婉站起来就甩给何强一巴掌，只可惜被何强躲过了。
“啪”
何强回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很大。
苏婉本就挨过一巴掌的左脸慢慢肿得很高，红肿也慢慢变得青紫，牙齿间还渗出了血沫。
“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强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孙可赶忙阻拦，却发现是徒劳，这只是影像。
苏婉发出惨叫。
孙可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
“该换场景了吧？打女人我可不想看。”
五分钟后，苏婉的惨叫声才渐渐停下。
孙可重新进入房间，赶忙又退了出来。
“这个何强这是变态。”
房间里，苏婉全身血肉模糊，衣裙已经成了沾染着血迹的布条。
何强正在拱着“血色白菜。”
两分钟后。
“哐”
何强衣衫不整地摔门而去。
过道尽头的拐角处，吴姐黑着脸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药箱，走进了苏婉的房间。
场景变换。
一个老太太和苏婉从屋外走进大厅。
现在的孙婉身上没有伤，穿着一身很漂亮的白色连衣裙。
老太太白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个孩子不能要，你悄悄去打掉，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你听到没有？没死，就吭一声。”
苏婉点点头，失魂落魄地上了楼。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老太太对着苏婉的背影不屑地说道。
苏婉回到房间，趴在梳妆台上哭了起来。
孙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苏婉哭了一会儿，抬起头，对着镜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她慢慢站起身，悄悄地跑到房门前看了看，然后把门轻轻地反锁。
她趴在门后听了听，然后重新回到梳妆台前坐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抽屉，拿出来一本带密码锁的笔记本。
打开笔记本，里面压着三张信纸。
孙可觉得这几封信明显是被她看过的很多次地，两张信纸上下方有几块皱褶，应该是带有粉底的泪水造成的。
最后一封有黑红色的指纹，应该是血迹，而且指纹印上去的时间至少一天以前。
她把三封信并排摆好，很温柔地把它们摸了又摸。
摸着摸着，她有些出神。
孙可看向信纸。
第一封：恭喜你考上大学。我知道你向往大城市的生活，考上大学将是你进入大城市的钥匙。对此，我心中万分欢喜。你要等我，我马上就去你上学的城市打工，我一定会让你过得不比别人差。（接下来写的就是两人小时候在河里游泳，爬山，偷桃被狗追等趣事。)
———周文落笔。
第一封：我要升职了，但是必须先去外地工作一年，有些远。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路上了。
我不是不想和你商量，只是我怕你难过，更怕我自己舍不得。请原谅我。书信也是我们定情的功臣，我没有给你打电话说这事，而是选择写信，也是表达我对你的爱一直不会变。
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信就写到这里，我到了地方就立马给你打电话。
———周文落笔
第三封：你如果有了选择，我也会祝福你们，只希望你过得比以前好。出来这些年，我也知道了生活的不易。
我知道我就算拼一辈子也买不起何强的那辆跑车。其实，你打电话哭着向我道歉是没有必要的，人往高处走没有错，物质生活真的很重要。
如果何强真是良人，你要珍惜，以后和他好好过日子，勤快一点，不要让他给你洗内衣。
哈哈，如果可能，我也想找个富婆，只是我没那本事。我决定回家乡了，家乡变化很大，我也想给家乡的发展出一份力。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以后我不再和你联系。男人都是小心眼，何强发现我给你写信肯定会吃醋。看完就烧了吧。有了小孩记得给我寄张照片看看。
望珍重。
———周文落笔
最后一封信的内容虽说是写信人周文对苏婉的关怀与祝福，但是孙可从字里行间却能隐隐看出一丝不甘。
苏婉看着这些信泪流不止。
她把信纸重新压回笔记本中，然后锁好。
她开始写信：周文，我后悔了。我反复看了你的信，回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无忧无虑，回想起了我们曾经的海誓山盟。
我不是求你原谅我，你也不必原谅我，这是我自找的。大学四年，同学攀比，室友比阔。大城市的繁华迷了我的眼，花言巧语迷了我的心。这四年，我学识没长多少，虚荣心却愈来愈重。
当我幡然悔悟时，原来，上千元的牛排也没有妈妈炖的猪蹄好吃。上万的衣裙也没有爸爸辛苦攒钱买的地摊货舒服。
你的信给了我勇气。
我决定离开他，重新生活。
我决定自强自息，找回我的独立人格。
我暂时不会回家乡，以后我不再找别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你在家乡重新看到了我，那么我一定重新变回了那个你熟悉的小婉。
———苏婉落笔。
写完信，苏婉化为烟雾。
孙可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梳妆台上的日历显示是3号，苏婉出事是5号晚上。现在看来她根本没有死志。短短的两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死得那样凄惨？
场景变换。
这是4号的夜晚。
孙可决定就跟着苏婉，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变故。
浴室里，哗啦啦水声停止。
不久后，苏婉裹着浴巾出了浴室。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谁？”
苏婉问话地时候，孙可明显能看到她在发抖。
“我，吴姐。”
苏婉松了口气，打开了房门。
“吴姐，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苏婉问道。
“这才十点，只要没到十二点就不算晚。”
苏婉诧异地看着吴姐。
吴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实话说了吧。何强那样对你，我都看在眼里，他就是个人渣。我有一面铜镜，在十二点之前，你帮我把它放到何强的枕头底下。十二点之后，你千万不能看它的镜面。这面铜镜叫三乳神兽铜镜，能让何强断子绝孙。”
苏婉神色一惊，接着一喜，再然后皱着眉犹豫起来。
“对不起，吴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想和何家再有任何瓜葛。明天我就走了，离开这个梦魇牢笼。”
孙婉犹豫了会儿，叹口气说道。
吴姐有些惊讶，说道：“你要走？何强知道吗？老人渣和那个老妖婆知道吗？”
苏婉摇了摇头。
“我的傻姑娘哟，现在何家拼尽所有在争取一个大项目。平常人家，玩女人打女人，始乱终弃，未婚先孕都不是事。可是这些对现在的何家来说，却是致命的。何家的对手可不是省油的灯，一点点小事都能被他们变成杀手锏，让何家死无葬身之地。你觉得何家会让你走吗？”
吴姐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怎么办？我马上偷偷走？”
孙婉被吴姐的话乱了方寸，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
“偷偷走是不行的，何家早就派人看着你。只是他们藏得好，你没发现而已。你的手机也有跟踪和监听装置。现在呢，只有一个稳妥的办法，那就是求何军，他明天就会回来。何军这人很正直，又是刑警，你把前因后果告诉他。只要他帮你，何忠那个老人渣也没法拦你。你马上用我这部私密手机打电话给他，明天是老妖婆的生日，他们都会回来。明天人多眼杂，而且老人渣肯定会防着你，你没机会说的。”
苏婉赶紧接过吴姐递过来的一部老年机，打起了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孙婉连拨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打通。
“一直打。”
吴姐说道。
“嘀嘀”
吴姐身上发出急促地电子嘀嘀电子声。
她急忙跑到落地窗边向外面张望，接着又急忙跑回来，对苏婉说道：“来不及了，老人渣和小人渣都回来了。手机你保管好，何强不在时，再偷偷地打。这个铜镜三乳神兽铜镜你拿着，如果何强再打你，你就用你的血抹在铜镜镜面上，然后照他。这样可以震慑他的魂魄，让他暂时陷入沉睡。记住，不要用血把铜镜镜面全染红，那样会出大事。”
说完，吴姐急忙地跑了出去。
人物消散，场景变换。
孙可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一分钟后，人物出现。
一个相貌堂堂的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和何强母子俩正在大厅高兴地喝着酒。
从他们谈话的内容来看，孙可知道何家应该快拿到那个所谓的大项目了。
他们一回来，苏婉就上了床，用毛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吴姐一脸愤恨地偷偷看着三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古董摆钟指针走到十一点五十的时候，三人各自回房。
孙可发现老太太和老头竟然不睡一个房间。
何强醉醺醺地上了楼，走进房间。
他看着床上，毛毯凸显出来的美妙曲线，咽了咽口水。
“这几天老爷子管得紧，没法找妞。虽然我不喜欢吃回头草，但是今晚就用你救救火。”
说着，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脱个精光，扑了过去。
这时候，苏婉已经睡着。
粗鲁的何强把她惊醒，她大叫起来，然后就挨了重重的一耳光。
孙婉哭着说道：“求求你放过我，我怀了孩子，不能”
一个枕头捂住了苏婉的头。
孙可本想出去，可是看看手机时间，现在离苏婉惨死的时间很近了。
他忍着心中的不适，坚持看下去，心想：“反正何强这渣男的战斗力很差。”
果然，三十秒后，何强从苏婉身上爬起。
“哼，臭婊子，反抗动作那么大，害得我不尽兴。哎呀，流了这么多血，不会真流产了吧？算了，算了，无所谓。”
何强光着身子走进了浴室。
苏婉拿开头上的枕头，然后双手捂住肚子，满头是汗地蜷缩成一团。
她真的流了很多血。
浴室水声响起。
苏婉身体哆嗦着从床单下掏出了铜镜和老年机。
她用手指沾了沾大腿处的血，抹在了铜镜镜面上，然后再拿起老年机开始打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求求你，快接通啊。”
苏婉脸色惨白，满脸是泪地祈求着。
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
“嘟嘟”
&34;喂，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何军的声音。听到这声音，让旁边的孙可也高兴起来。
“我是苏婉，我求你一件事。”
“苏婉？哪个苏婉？”
电话那头的信号确实不好，何军的声音有些模糊。
“我是你弟弟的未婚妻。”
苏婉紧张地看看了浴室，用颤抖的声音小声说道。
“哦，弟妹啊。什么求不求的，说得这么严重。你在发抖吗？”
“事情是这样的”
“你这个贱人在和谁打电话？是不是想偷汉子，看来你还没享受够，看我不弄死你。”
男人洗澡很快的，在苏婉电话刚接通不久，孙可就看见何强出了卫生间。
何强两步上了床。
苏婉尖叫一声，拿起身边的铜镜就想照他。
“啪。”
何强一个耳光扇过去，苏婉被打的差点背过气去，倒在了床上。
他扭了扭手腕，狞笑着强压而上。
“啪”
铜镜砸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的身体晃了晃，双手捂着额头趴在了床上。
苏婉像疯了一样大叫着，用铜镜和老年机不断往他背上砸。看她那动作幅度，应该没什么力气了。
何强有些痛苦地哼哼着，又反手甩出一巴掌，只是这次没打到苏婉，但是还是把她吓得后仰，滚下了床去，老年机也掉到了梳妆桌下的角落里。
何强拿开捂住额头的手看了看，有多血。
“看老子不弄死你。”
他怒吼着下了床，抓起苏婉的头发就往门外拖。
苏婉确实已经没力气了，只能双脚小幅度地后蹬，以减轻被拉扯头发的疼痛。
她左手拽着何强的衣服，右手拿着铜镜，无力敲打着何强的大腿，用她能发出最大的声音不断地喊救命。
过道另一头，吴姐急冲冲地跑过来，可是却被两个西服矮汉子拦住了去路。
吴姐脸色发黑地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
两只黑洞洞地枪口对着她的脑门。
苏婉被何强一路拖到了三楼屋顶，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何强拽住苏婉的睡衣衣领，把她仰着提到了屋顶边缘，半个身子都悬垂在外。
“敢打我，说还敢不敢了？”
何强表情扭曲地吼道。
“不不敢了，放放过我。”
“求我啊，像以前那样求我给你买衣服，买包包。对，要那种谄媚地表情和嗲嗲地语气。快，快求我。”
苏婉沉默下来，连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哼哼声都没有了。
她静静看了会儿何强那因为扭曲而显得无比丑陋的嘴脸，语气平缓地说道：“你做梦。”
说着，她拿起手上的铜镜狠狠砸在他的下巴上。
何强被砸得大叫，松开了手。
苏婉倒立着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