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棋子和棋手
西朗和其他逃难的百姓在酒庄那歇了一晚，到了早晨，之前留在城市的家仆赶到了酒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西朗描述了木精灵洗劫城市的场景。
“这么看革命军还算是救了我一命。”西朗感叹道，虽然酒庄的居住环境比他的老家糟太多了，但是因为劳累的缘故昨晚他睡得很香。
上千名百姓选择留在了亨查夫，而西朗决定先去一趟里亚里找安克殷说一下木精灵的事。至于大皇子厄金，他这个级别的本地领主还没资格随便见到。
里亚里现在全城戒严，魔导炮和召唤祭坛在城墙上随处可见，放在平时只有少魔法师守着大型魔柱。
因为战争的关系，原来城内熙熙攘攘的商业区繁荣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面黄肌瘦的难民。
“是西朗阁下啊，请进。”
在面见安克殷面前，西朗找到了他的朋友李诺，向他了解了一下汗国殖民地的情况。
“你那里居然被木精灵袭击了，真是祸不单行，光是漫山遍野的叛贼就够讨人厌了。”李诺给他倒了一杯黑枣茶，“据我了解，为了补充兵源，大皇子有意允许军团自行收编无主的流民。”
“战事那么紧张了吗？”
“本来我也不相信，但是战报可以骗人，战线从来不会。”
略显疲倦的西朗把茶水一饮而尽：“阁下，你相信汗国能取胜吗？”
“即使能也很困难，赢也是惨胜，汗国被现在被敌人夹在中间，不断消耗，内部叛乱此起彼伏。”
“汗国在原先的大汗手中达到鼎盛，当其驾崩之后，新的统治者有扩土之志却无治国之才，导致最后被架空，大权旁落。”西朗观察着他朋友的表情。
李诺沉默了片刻，确认了阁楼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后才开口道：“革命军的那帮人找过你了，还是，这是单纯你的想法？”
“我只是想找条后路罢了，如果局势再恶化，我们难免会成为汗国的新一批炮灰。”
“所以你到底见过革命军的人没有？”
“……见过。”
“他们让你投靠他们？”
“还没到这个地步，只建议我提前做一个预案……虽然我看不上他们，但我觉得她说得没错。”
李诺沉思了一会儿，说：“他们也只不过是纳西赫扩张势力的马前卒而已，我不见得他们有多么高尚。不过，因为生意的关系我在白色城堡也认识了那么一点朋友，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可以离开里亚里，去别的地方做生意。”
对于去外地做生意的选项，西朗表示还需要考虑考虑。
对于革命军，西朗觉得他们至少有点可取之处，完全不能用一般的山贼土匪来评价他们。而他们身后有纳西赫势力是公开的秘密，能给革命军留下不错的印象也等于向纳西赫示好。
如果能同时与汗国人和革命军搞好关系，在动乱后继续经营他的土地，自是上上之选。
因此，在向汗国官僚汇报情况的时候，在原有的基础上西朗夸大了木精灵入侵的规模，称其人数如同蝗灾，这让他们不得不下令匀出安克殷的那部分兵力重新回到亨查夫。
因为完全无法和木精灵谈判，汗国只能采取武力抵抗的办法，革命军面临的军事压力也随之小了许多。
对刚刚抵达南方隘口的欧厄姆来说，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汗国重新派遣了使者来威逼利诱他们，而不是往死里清剿。
“你们知不知道纳西赫在利用你们？给你们武器让你们去送死，何苦呢？为了战争，你们的领主不遵守大皇子的律令，私自征收苛捐杂税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会处理他。只要首领你愿意向汗国效忠，新一任领主的位置就是你的。”
欧厄姆一言不发，直视着汗国使者的双眼。
旁边的萨塔里诺实在没忍住，但还是强撑着笑脸，道：“使者先生，托您的福，贵军在我们故乡的屠杀行为已经使无数人失去了他们的至亲。您要清楚，如果不是我军纪律严明，否则您在进营地时就会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子弹冲您过来。我们的目标是一以贯之的——请汗国人退出我们的家园。”
未等使者辩解，欧厄姆就下了逐客令：“如果汗国以为我们会像早期的一些叛徒一样投靠你们，那还是少费力气了。我确实惧怕死亡，但我更怕到我死之时你们还在玷污我们的土地。”
欧厄姆的拒绝间接又救了西朗一命，在使者告退后，众人又陷入了思考。
汗国使者有句话没讲错，他们确实像是被纳西赫利用了，他们在纳西赫统治者眼里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政委和黑卫，固然帮助了他们许多，但是也起到了监视他们的作用。
纳西赫国王曾在高原上承诺过保障欧厄姆及其军队的待遇，可威达是会不会履行，就是个未知数了。
“作为棋子又何妨？不做棋子，我们就会被汗国人继续欺压，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而纳西赫给了我们反抗的力量，让我们至少有了新的希望。”
欧厄姆说出了一番比较客观的话语，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也对，没有纳西赫的帮助，我们革命军前年就应该分崩离析了。”萨特里诺点头称是。
两星期后，革命军在白狼山脉北坡迎来了纳西赫的特种部队，并收到了新的作战计划。
“随着对抗巨蝎化身的魔法装置的陆续修复，和汗国的战争将迎来最终决战。我们将沿着山脉继续向西进发，与联军主力前后夹击敌人。”连长克洛姆念出了作战简报，他手下的部队中还有来自雷沃斯委员会成员孔艾的次子克利姆拉以及其他杰出的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