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且战且退
后方军用粮仓失守的消息先传到了距离更近的里亚里，厄金问候了几句义军的祖辈后，连忙派出信使通知安克殷加快行动。
叛贼主力出现于粮仓，那主营地必然空虚。
这一次，根据义军火器规模分析，厄金是确信纳西赫资助了殖民地里的叛军，于是叫来了驻里亚里的纳西赫大使对峙。
“尊敬的乌尔克利安汗国王子殿下，这些武器肯定和我们纳西赫境内的武器走私案有关。如果殿下愿意帮我们抓住这些逆贼，我将不胜感激。”
这番言辞，表明大使默认了暴民的火器是从纳西赫来的。旁边的人想要再次逼问大使，却被厄金拦了下来。
“既然流寇流窜到了我们这里，贵国难道不应该承担一些责任吗？”厄金语气十分平和。
“这的确是我们的失误，殿下有何见解？”
厄金盯着大使，调整了下呼吸，仔细观察他不卑不亢的神情，提出了几个十分苛刻的条件。
……
等大使离开后，厄金和蔼得有些僵硬的表情褪去，脸色变得铁青。
“殿下，臣相信您明白这些条件纳西赫人绝不会答应，您是为了试探他们的反应？”亲信小声问。
“他们拒绝是必然，但是他们无意间也透露了两点关键信息——一是他们试图让我们相信流寇和他们没有直接关系，可惜他们给的证据太详细了，弄巧成拙了。”厄金说出了第一个结论，“给我倒一杯茶水。”
将茶水一饮而尽，厄金的心情才维持住了平静：“还有就是综合边境呈上的数据，一些不明人士在殖民地境内分发了反对我们和本地贵族的传单，你觉得流寇会闲着没事偷个印刷机吗？”
“纳西赫这帮人难道想要北上，他们疯了吗？”亲信嗔怒道，“蛮人就是如此，得了点小便宜就想要更多的，对付他们必须要用屠刀。”
厄金思前想后，命下人取来纸笔，给正在北方边疆的二皇子写了封信。
……
留守在大本营是原来义军的另一位头目，名为萨特里诺，奴隶出身，把管自己的奴隶主子杀死之后加入了义军。数个月下来，他的实力不断增长，直到自己麾下人马因围剿损失惨重而投奔了欧厄姆。
和金色头发的汗国人再次交战并洗刷耻辱，是萨特里诺心中的愿望，可惜欧厄姆让他按照先前定下的计划办。
“你也不用担心，保存好实力，以后有的是机会和殖民者正面作战。”纳西赫来的政委安慰道。
“我只是有些想从前的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们……”一想到曾经手下的万人壮士，如今可谓是孤家寡人的他就会沉默。
革命军大本营附近的森林没有树海那么密，更没有迷雾，但是阳光透过层层的树叶还是可以形成斑驳的树影。
火枪手、弓箭手、投弹手和弩手，革命军战士手持各色的武器组成了数道防线，又有几个伏击圈等待着汗国人的到来。
由于安克殷放弃行军速度而做足了侦查工作，革命军先前的伏击和简易地雷没有对汗国军队造成太大的伤亡。
但随着汗国军队的深入，革命军游击队的武器也越来越好，汗国人尤其是一直在殖民地的汗国军人再一次感受到了如同纳西赫军队造成的火力压制。
“暴民的大本营近在眼前！传我命令，按丛林近战阵型展开，一小时后发起冲锋。”自认稳操胜券的安克殷拒绝了部下缓步推进的建议，准备速战速决。
几颗火球以特定的间隔向空中射出，宣告着总攻的开始。
面对无处不在冷枪冷箭，汗国魔法师也不再有所保留，索性用烈焰轰击将可疑的地方烧成灰烬，不怕火焰的赤铁军随后靠近检查并清理剩下的敌人。
“放一轮枪就撤退到第二道防线，没我命令后退者就地处决。”平日慈祥的政委厉声喝道，又开枪击毙了一个逃兵，人心浮动的革命军才稳定下来。
革命军有很多滑头的强盗，不用一些严厉手段无法震慑住他们。
“服从命令，我会保证大伙安全离开，现在准备开火，火枪手检查枪支！”政委边说边给手枪上了另一发子弹。
能给汗国军队中的重甲兵造成有效杀伤的只有火枪，他们被高层直接指挥。
“看到那些草丛了吗？他们令人厌恶的火枪手就在其中，我来亲自主导魔法，你们配合我。”安克殷点了几名魔法师，举起陪伴他多年的法杖，吟唱了呼唤巫法哈力量的咒语。
森林中沙尘暴刮起了可怕的沙尘暴，一些火枪来不及开火就因呼吸困难而倒地，能见度的降低使得火枪的瞄准丧失了意义。
“随我撤！”
在政委和萨特里诺的努力下，革命军的撤退没有变成和淝水之战那样的溃败，而是在大本营周边的壕沟再次集合并布防。
戈娅基见政委和萨特里诺回来了，于是向萨特里诺汇报：“重要设备都装上马车转移了，我会保证它的安全。”
虽然平时保持着黑暗精灵一贯的变态和残忍，但是她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也绝不含糊。
“陷阱准备好了吗？”萨特里诺问。
“早完事了已经，汗国人一定会满意的，瞧好吧。”戈娅基交代完便退下了，速度飞快。
一名赤铁军士兵手上的利刃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划开了连护甲都没有的革命军普通战士的肚子，竖直的剑身完全插入了后者的肉身。
血腥的尸体、断裂的箭头、燃烧的森林、士兵的拼杀和军官的叫嚷，这是这场战斗真实写照，静与动之间是无数生命步入轮回，是不同阶级间的正面对抗。
“诸位，你们表现很好，和萨特里诺一起撤到东边的林子里去，准备和援军一起围杀汗国佬。”身受重伤的政委喘着粗气说，被硝烟染黑的面庞上挤出来了一个很假的微笑，“我和殿后的部队给你们争取……”
未等其说完，他就被人抱到了担架上。
“政委先生，您还不能死，我向欧厄姆保证过你不能有事。”萨特里诺说，“殿后的部队与其说是我安排的，不如说是他们自愿的，请您相信他们有应有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