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旁门左道
“嗯，贫道就姑且相信吧，”郑道长的面色严肃起来，“虚风道长，你可听说过东汉张道陵失传了一千多年的《敦煌夜魇图》古画么？”
虚风心中暗道，这有良是怎么搞的？《敦煌夜魇图》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会露了口风儿，一旦在江湖上传开来，凭空增添了多少麻烦。
“唉，别提了，”郑道长叫苦道，“不知从哪儿又冒出几个老头老太太，特别的邪门，用一种‘锁屄飞精术’伤了我们几个道士，然后放跑了那伙儿盗贼。”
“嗯，防患于未然，这就即刻出发吧。”有良付了饭钱，又打包了些熟食一并带走，以便赶路途中饿了好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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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郑道长从席梦思床垫上一跃而起，“什么时候？”
郑道长在地上来回的踱着步，口中缓缓吟道：“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党大师和老白也都被那靡靡之音撩拨得神智不清了，但见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伸手下探抓住男根死命的掐住，口中含糊不清的重复着：“努力防止计划外怀孕……”
“好吧。”虚风应允了。
“你们走吧。”有良淡淡说道，瞥了眼满手是血的彭人，心想这些人不过是见财起意，反正已经付出了代价，也就算了。
奇怪的是原本铿锵有力的男声渐次变成了妩媚的女性声音，而且越来越柔软和细腻，如同情深时的恋人在耳边窃窃私语般，那嘤嘤之音痒痒的直透耳鼓，令人魂不守舍……
“你看见了？”虚风冷冷问道。
“呵呵，虚风啊，我来介绍一下，”文司长手指着中年道长说，“这位便是新上任的郑伟利处长，目前派到四川成都大邑鹤鸣山挂职锻炼，具体情况就请他给你介绍吧。”
无欲大师微微一笑：“他们打伤了那几个散仙和黄衣僧人，现在已经连夜逃走了。”
邢书记脸色绯红，目光迷离，口中喃喃自语：“要防止计划外怀孕，一定要防止……”
虚风闻言心中一惊，口中平淡的答道：“未曾听说。”
“剑阁双陀老婆子也一起带走了？”老太婆瞥了一眼地上的头陀，询问道。
老太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不错，是他找到彭门告诉我们说张道陵的《敦煌夜魇图》重现江湖，被你们所偷走藏在背囊中正途径此地。‘不义之财，取之有盗’，于是彭门三散仙就来了。”
有良点点头。
无欲老僧心中暗自发笑，这些道士真是不学无术，连唐朝杜牧如此的名诗都没听过。
“那郑道长当时怎么没有截下赃物？”虚风看着他。
有良本来闻声脑中也是一窒，但随即体内的噬磕针气觉察到了外侵之音便加以化解，自己因而并未受到丝毫的干扰。
他尾随着到了客栈外面，远远的看着他们驾车离去。
这不是普通的核桃，个头大似鹅蛋，表皮呈肉色，是小倩的独门暗器，里面隐藏着成千上万只微小如跳蚤的嗜脑虫。一旦破皮而出如虫雾般袭来，任凭武功再高也绝难抵挡，只须寥寥数只上身，便会即刻钻入皮肤之中上行至脑大肆噬咬，令人疯疯癫癫生不如死，端的是阴毒至极，与蠕头蛮幼虫有得一比。
郑道长的目光从眼镜片后打量着虚风，口中大咧咧的说道：“听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五行追踪客’？”
“5月12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计划生育工作严格控制人口增长的决定》中指出，我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发展中国家，人口增长过快是我们一个沉重的负担，影响人民生活水平和全民族素质的进一步提高，同时还会加快自然资源的消耗和生态环境的恶化，给子孙后代留下严重的后患。因此计划生育是关系到民族兴衰的大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非抓紧不可的地步。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坚决制止早婚早育，多孩生育，努力防止计划外怀孕……”
有良的阴眼蓦地发现一大团黑蒙蒙的虫雾扑面而来，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右手猛然间抬起，正欲以梦遗掌极寒的老阴之气速冻那些细如菜子般大小的虫子时，眼前五色光晕骤然闪现，随着“哔哔啵啵”一片静电声过后，青烟冒起，那团虫雾被瞬间烧焦蒸发了。
“就在刚才，一路往南去了。”无欲老僧答道。
二丫有魇芒护体，那声音自然奈何不了她，但其看见老太婆撒出大片毒雾袭击有良，便迅疾起身抢先出手了。
“陈抟老祖的‘锁鼻飞精术’？”虚风道长闻言心中一惊，那可是古时候道家高深的胎息法术，迄今竟然还有传人，看来民间真的隐匿有高人啊。
在古镇上最大的那家旅馆豪华包间中，他找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郑道长。
当彭人伸手探入那只背囊内准备趁机盗取画轴时，忽闻“喵呜”一声低吼，随即感觉手上一凉，潜伏着的媚娘利刃般的指甲已然切断了他五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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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风啊，局党组决定这事就交给你和郑处长两人秘密去办，以免人多走漏风声，怎么样？”文司长诚恳的目光望着他。
文司长接着说道：“郑处长匆匆从四川赶来汇报此事，局党组很重视，责成业务一司尽快落实，将张道陵的这幅古画找回来。此事需要高度保密，决不能让外界知晓，因此不能大动干戈，需要派人暗中去完成。呵呵，我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只有咱们的‘五行追踪客’出手才能马到成功。”
老太婆上前解开了俩和尚的督脉穴道，带着他们走出了饭店，“你们还是早点离开恩阳古镇，鹤鸣山的那帮道士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她在临出门时回头说了句，然后便消失在了茫茫细雨中。
当那吴侬软语般的声音源源不断透入邢书记的耳鼓时，彭姑在体内张嘴破口大骂起来：“什么旁门左道的功夫，竟然如此的诡异，老娘偏就不信邪，怀你个大头孕……”令其打了个激灵儿，神智为之一清。
党大师穿上唐装，沉吟着对有良说道：“了去大师，那老太婆讲得不错，以党某之见，我们还是连夜启程为好。”
“喵呜……”媚娘跳出背囊，口中得意的叼着彭人的五根手指钻出了桌子，“啪”的丢在了地上。
“对，就是这种邪术，光听这名字‘锁屄’就知道有多么下流了。”郑道长忿忿说道。
老太婆摇摇头：“他说完便离开彭门，不知其去了何处。”
“哦，无欲大师，贫道正在等鹤鸣山的大队人马赶来，估计天明之前就可抵达恩阳古镇了。”
虚风淡淡一笑：“那是江湖中人闲来无事开玩笑起的绰号，不必当真。”
虚风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虚风啊，郑伟利处长是我局第三梯队的年轻后备干部，不但学历高，知识面广，而且群众关系好，人脉极广，将来是有可能接替我这个司长之位的，你们在工作上要多多的配合呦。”文司长知道虚风道长素来清高，不喜巴结上级领导，因此话语中不无点拨之意。
“当然是跟踪他们了，等待合适的机会下手。”无欲老僧冷笑道。
“哦，”郑道长愣了下，“还没有，不过很快就将拿到了。目前画轴在一个名叫‘释了去’的盗贼手中，前不久，此人曾在巴中恩阳古镇短暂露面，贫道已经派人一路跟踪上去了。”
可儿醉眼朦胧一个劲儿的点头。
彭人狡诈的一笑，双掌按在半导体收音机上，将体内怪异的内力通过手太阴肺经与手厥阴心包经徐徐输入，竟然截取了片段的无线电波，导致喇叭里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努力防止计划外怀孕，努力防止计划外怀孕，努力防止计划外怀孕……”
“告诉你，这幅古画已经重现江湖了。”
众人目光望过去，媚娘早已溜上了桌子，伸出猫爪正在大碗里悄悄的捞黄羊肉吃呢。
“无欲老僧现在哪里？”有良问。
此刻老太婆使了个眼色，彭人会意的打开了收音机扰乱对方的注意力。
京城白云观虚风道长接到国家宗教局的通知，要其马上赶到局里业务一司，文司长有事找他。
他们回到客栈结了账，然后开着面包车匆匆离开了恩阳古缜，星夜一路南下。
“‘十年一觉扬州梦’，那得睡多久啊。”有道士感慨不已。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郑道长好似已经乱了方寸。
“是无欲老和尚挑唆你们来的吧？”有良冷冷说道。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滚地而来，速度极快的一头钻进了桌子下面。
“这可是张天师的真迹，咱们道教本世纪，不，是有史以来最最重要的科学发现，据说里面的人物竟然是活动的，简直就像是电视屏幕，太神奇了。”郑道长摇头晃脑的啧啧称赞不已。
虚风目光望向了郑道长，问道：“这事儿是怎么得知的？”
虚风道长走进了文司长的办公室，沙发上坐着一位戴金丝边眼镜，身穿蜀锦道袍的中年道长。
巷子对面的门廊黑暗处，无欲老僧默默的望着，心中不禁叹道，彭门三散仙在江湖上已经算是顶尖的高手了，但却还是折在了释了去夫妇的手里，看来此事须得从长计议才是。
“好诗，真的是好诗啊。”道士们纷纷赞道。
“媚娘好样的。”有良转过身来夸赞道。
见时机成熟，老太婆“啪”的将掌中两个核桃捏碎，手臂一扬，无数只嗜脑虫如一团黑雾般的迎头罩向了有良。
老太婆此刻心中已然大骇，自己培养多年的嗜脑虫一朝被歼，彭人盗取画轴竟然被削去了右手指。原本以为只要能对付了这个瞎眼断臂的年轻人，画轴便会手到擒来，怎知半路上又杀出只五色幼魇，早知道如此也就不会来趟这浑水了。
“嗯。”
彭人“嗷”的一声惨呼，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掌翻滚着自桌下爬出，苍白的脸上渗出豆大的冷汗。他根本就未曾料想过那背囊里竟然还会有埋伏，因而疏忽才着了道儿，否则凭借着他的功力修为，媚娘又岂能伤得了。
郑道长脸上绽现出了笑容，胸有成足的吩咐属下众道士：“你们同无欲大师尾随跟踪，贫道天明后即刻进京。”
“有个老和尚，自称昆明西山太华寺无欲，是他亲眼所见目睹，贫道在恩阳古镇与那伙儿盗贼碰过面，他们也不否认画轴就在其手中。”郑道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