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重要的是看电视剧
对啊，我干嘛来的。不过不着急，我姥姥说过，哪天弄都行。
只见我七舅姥爷把一个拳头般大的红布包放在桌子上。
很明显，不仅仅我不知道这“磨喝乐”是什么东西，李菲表妹也不知道。
她也很好奇地看着这东西。
毕竟从字面上完全猜测不出来它的内容。
只见七舅姥爷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包裹着的红布，一个泥塑小娃娃出现在我们面前。
“呦，这不娃娃大哥吗？”我用纯正的天津话脱口而出。
“娃娃大哥？怎么管娃娃叫大哥呢？”李菲有点不解。
七舅姥爷笑了：“大星不愧是天津孩子，对这种民俗还是知道的。不过这可不是娃娃大哥，这就是磨喝乐，宋朝的一种泥塑小玩具。”
“宋朝的？您说这是宋朝的？包青天那个宋朝吗？”李菲问道。
“对，确实是宋金时期的。这磨喝乐本是梵语，意为佛祖的儿子，也是天龙八部之一。”七舅姥爷解释道。
“这怎么还有武侠小说了？不过这不重要，宋代的文物，一定很值钱的。”李菲捧在手里，反复地观看。
“这东西在宋代非常普及，是乞巧节非常重要的泥塑玩偶。应该是用模具批量生产的。”七舅姥爷解释说。
“那就应该不值钱了。”我接话道。
“对啊大星，你生长在沈阳道旁边，常见的文物应该都见识过吧？”舅姥爷问道。
表妹李菲一听不值钱，可能顿时有点失望，随手就递到我手里。
我反复看了看，又努力地回忆下才说：“确实如此，这类东西我确实见过，不过跟这个都不一样。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说说看。”七舅姥爷鼓励我继续往下说。
“而且好像每都不一样，虽然都是小孩子。”我答道。
“对，这就是它的奥妙之处。这种东西应该是用模具批量生产的，而且量非常大，就跟月饼一样。但是到目前为止，居然没有发现一个重样的！”
听闻此言，李菲又劈手夺了过去：“那还是值钱的，物以稀为贵嘛。”
“不值钱”我摆了摆手：“周四沈阳道大集，这东西就在地摊上扔着，你要是有兴趣，你挑个周四的日子去找我，咱俩去看看。”
七舅姥爷不搭理她，而是吩咐我把它包好收好。
我答应了一声，重新用红布包好，塞到军裤口袋里面。
我们的话题又转移到了古玩上面，李菲一听跟钱有关系的事情，两眼放光忙，竖起耳朵倾听。
不过这次没聊几句，门铃响了。
她有些不开心了，但也无奈，只得转身出去开门。
我看着她的背影，抓紧对着我舅姥爷说出了我的担心：“舅姥爷，李菲不上学也就不上了，但是我觉得她在这里帮您干这个不妥。她如花似玉又如此年轻，而且我看到来这里的人往往非富即贵，我怕有人惦记上表妹。古人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七舅姥爷点了点头：“大星，你说得对。她就是这段时间闲着没事来捣乱。不过不瞒你说，她应该有仙缘，所以我才让她来我身边帮忙的。”
但也就说了这几句话，来算卦的客人已经进屋了，我们的谈话只好作罢。
吃了午饭，李菲打车送我去了火车站，并且她把那八千块钱塞到我手里，让我带回天津。
她说的很清楚：“你可别把钱丢了啊，丢了你可得赔我。”
“那你拿着不行吗？”我反问道。
没想到她却说：“那可不行，万一我丢了呢？那我赖谁去？”
从此，她就开启了以这种不讲理的和我沟通的方式。
傍晚时候，我已经拎着德州扒鸡、乐陵小枣出现在了沈阳道旁的那座鬼子军官楼下了。
由于已经事先用电话沟通了我的准确行程，因此我进门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着三个饭盒了。
见我回来了 ，我姥姥赶紧招呼我洗手吃饭，然后打开了饭盒。
不用问，这是大舅做好了送来的，两小饭盒菜，一大饭盒米饭。
我边狼吞虎咽，边向姥姥讲述了这次整个过程，我姥姥听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听到李菲要来时候，我姥姥非常高兴。
我见东西带回来了，便问姥姥哪天动手，我可想见识见识。
我姥姥却说：“不急不急，我琢磨着，事主咋也得来一趟，回来感谢感谢。”
“您是说秀琴阿姨吗？”
“对。虽然你林奶奶给了咱们烟酒和钱了，但是毕竟这件事是摊在了秀琴身上。咱天津人有里有面，她不来一趟，肯定觉得过意不过去。”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的晚上，我们刚吃过晚饭，秀琴阿姨两口子就拎着一大堆东西登门了。
一进来自然千恩万谢一番。
秀琴阿姨说得明白：“蔡婶儿，我娘说了，我们的谢礼太薄太薄了。您这救了我，可是给您添加了负担。不说别的，我身上的脏东西，你带走了对吧？是，您不让我们管，说这事跟我没关系了。可是我不能装糊涂、不懂事不是？再说了，您还得帮我们把存折找出来呢，对不对？这情分实在是太大了。根本不是靠钱能够解决的。所以，无论如何，这钱今天您都得收下。”
边说， 边掏出一个大信封来，往我姥姥手里塞。
我姥姥瞬间翻脸：“说不要，就不要！从私说，我是帮咱们老邻居；往大了说，我是替祖师爷、替神仙扬道。我要是靠这个挣钱，多少钱我都能挣到了。既然你说这不是能够靠钱解决的，就别提钱的事。”
秀琴阿姨又争执了几句，见没有效果，只得满怀感激的作罢了。但东西执意让我们收下。
这次姥姥没有推辞：“秀琴，那东西我就收下了。我送这个仙家走，需要些供品，正好你这些东西我就当供品了。剩下的东西，就让大星受用吧。不瞒你说，附在你身上的仙家，现在大星替你背着呢！”
“什么？在大星身上？”闻听此言，夫妻二人脸色大变。
秀琴阿姨的丈夫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握着我的手，半天才说出来一句：“兄弟，让你受苦了。”
我苦笑着说：“伯伯（天津话发音：拜拜），我是军人，为人民服务是我应该做的。”
结果这个钱包又往我手里塞，但是我也坚决拒绝了。
还是我姥姥把他们轰走了：“你们两口子赶紧走吧，影响我看八点的电视剧了。”
两人眼泪直在眼睛里面打转，告辞走了。
姥姥问我：“大星，我是不是多嘴了？”
我老实答道：“我是没想到您会跟他们说我的事情。这不是您的风格。”
‘宝贝儿，我是故意的。这老林家人，对你未来有用！我在给你结善缘。好了，你别打扰我看电视了。明天晚上，电视节目结束后，咱们把这个仙家送走。’
看来在我姥姥心目中，看电视剧比啥都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