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莫华年没有等到恢复如常，在第二天就去了学校。
她一走进教室，不少同学异样的目光就投射过来。
“看什么看？”莫华年臭脸望他们。
胡月笑她：“都这样了还逞强呢。”
啪！
一个印着医务室商标的塑料袋被扔在桌子上。
“我家门口的药是你送的？”莫华年面无表情看着塑料袋，“还给你。”
赵无廖没说什么，把袋子收起来。
她抬起胳膊撑着脸斜眼看他，似是挑衅：“我没拆，说不定哪天你就用上了。”
赵无廖一把把收好的塑料袋从桌洞里扯出来，随手扔进身后的垃圾桶：“留着它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扔掉。”
胡月傻眼了，悄悄拽住回头八卦的陈妍妍：“看看这气氛，待会再说吧。”
陈妍妍在莫华年后面进的教室，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一脸懵地看着胡月：“怎么了？”
“下课再说。”这么近的距离，很容易被当事人听见。
早自习两人在僵硬的氛围中度过。
莫华年非常厌恶现在的生活，她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她一点也不想被他们同情，那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而赵无廖送来的伤药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于是她便被激怒了，把尖利的爪子伸向了赵无廖，却不想他不接招。
“怎么了？”陈妍妍一下早自习就拉着胡月去了厕所，“他们这两天不是挺好的嘛。”
“表面吧？”胡月凑近她，眯起眼小声说，“我们那时候猜得不错，他们大概率是气场不合，果然他们之间的和平是短暂、浮于表面的。”
“啊？到底怎么回事？”
“你看看她那脸，”胡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都青了。肯定是打架打的。”
“那怎么了？”
胡月一撇嘴：“班长人好，八成是昨天去看她伤得厉害，想给她送药养养，她不领情把药又扔回来了。”
“所以说，为了班长的安全，我们还是得看住了莫华年。”
没等他们想太久，第一节课如期而至。
刘瑞望着操场的方向，愁闷不已：“我想上体育课，我想踢球，我想出去玩，教室的空气都不新鲜了。”
柯嘉翻着课本给他泼冷水：“别等了，课上了三分钟了，老师都没来，怎么可能上体育。”
“这一天天的一点点的盼头都没有，真是没劲。”刘瑞绝望的趴在桌子上，像一尊‘望球石’，“这节课到底上什么好歹给个准——”
没等他说完，赵无廖过来倚着门框唇角微微翘起，似是高兴：“这节课上体育，同学们都出来吧。”
刘瑞一下子蹦起来，开心地手舞足蹈：“喔！体育课万岁！”然后一溜烟钻了出去。
莫华年本来被揍了一顿还没好利索，浑身哪里都痛，不太想去上体育课，刚要开口。
赵无廖顿了顿在她开口请假前盯着她补充道：“所有同学注意，这节课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请假。”
“玛德！搞我玩呢是吧？！”莫华年骂骂咧咧站起来，跟在全班末尾。
然后路过赵无廖的时候，恶狠狠地把中指怼到他的眼前。
赵无廖轻声哼笑，把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圈套在她的中指上，抬眸看着莫华年。
“……”真幼稚！
莫华年站在操场上，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懒洋洋做了几个热身运动就去一旁的台阶上坐下休息。
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意围绕周身。
莫华年躺下，闭眼，深吸一口气，享受着难得的秋日。
“小心！”一团黑影笼罩住她。
砰！
一只球被踢飞，堪堪擦过莫华年的鼻子。
“没事吧？”赵无廖蹲下身，关切的看着她。
“你球都给我踢飞了，我有个毛线的事！”莫华年怒了，她撸起袖子，一把推开碍着自己视线的男生，迎着刺眼的阳光快步走去球场，“谁踏马踢的球？！会不会踢啊！不会踢滚蛋！”
“莫华年，你瞎嚷嚷个屁啊！”葛耀华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一个外行人，懂个屁！”
他是故意的，他们班一来操场他就注意到了。
“呵，我说是谁啊，原来是你葛耀华啊。”莫华年双手掐腰，冷笑看他，“几天没揍你，皮又痒痒了是不是？”
“我爸还没走呢，你敢揍我一下试试！”葛耀华仗着自己有靠山，无所畏惧。
“今天就是你祖宗来了也没用！”莫华年上前，快速出腿，一脚踹向他。
这一脚还没有踹出去，被姗姗来迟的赵无廖从背后一把抱住后腰拎了起来。
“我m的赵无廖！你放开我！”莫华年使劲挣扎，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还是掰不开他紧紧锢住自己的手。
“你先答应我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我就放开你。”
莫华年翻了个白眼，被迫答应他：“好好好，我答应你，放开吧！”
赵无廖松开手，手指合拢摩擦，意犹未尽地回味刚才柔软纤细的腰肢。
“哎，干什么去！”他一把拎住想要趁他不注意偷跑的莫华年的校服。
“你踏马管的真宽，关你屁事！”莫华年利落的脱掉校服，转头开始往操场上狂奔。
葛耀华原本沾沾自喜，自顾自去玩去了，眼角的余光突然奔来一个人。
！！！
她怎么又来了，赵无廖不是抓住她了吗！
葛耀华撒腿就跑。开玩笑，他根本打不过莫华年！
于是，操场上出现了一个奇景：前面一个男生面目狰狞拼了命的往前跑，中间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哥在后面快步追赶，最后面一个是全校闻名的学霸一脸无奈的追在最后。
在操场上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看着这奇妙的组合，有不怕死的掏出手机开始拍摄这百年难遇的奇观。
赵无廖越跑越快，眼看就要追上莫华年了。
莫华年也离葛耀华越来越近，但是显然赵无廖不会给她这个追上他的机会了。
“同学，借球一用！”莫华年半道截了个球，瞄准葛耀华一个猛踢！
“喔——！”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子蹦起来欢呼，“球进了！”
足球狠狠撞在葛耀华的左肩上，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赵无廖也追上来，一下拽住正在减速的莫华年。
莫华年也不挣扎，任他拽着自己：“你来晚了，球都踢出去了。”
赵无廖黑着脸：“你就不能消停点！”
莫华年摇头晃脑地回他：“对不起，不能！”
刘瑞跑过来，给他兄弟鸣不平：“莫华年，你简直欺人太甚！”
“我怎么了？”莫华年重新躺回台阶上，“我怎么他了？他是残了还是瘸了？”
“你必须给他道歉！”
“我道歉？我道个屁！”莫华年摊在地上懒洋洋怼他，“他还没给我道歉呢！”
刘瑞强词夺理，脸涨得通红：“他那个球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也没有踢到你！”
“呵！还得踢我脸上才能道歉啊？那我也没踢他脸上，我也不需要道歉。”
柯嘉拽住刘瑞，不想让他继续说了。
“你是不是傻？”盛司年看不下去了，“就刚才那男的踢球的力气，压根就是故意的！要不是班长把球踢开，莫华年这鼻梁就断了！”
“这不是没碰着她？”刘瑞仍旧给葛耀华找理由。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赵无廖目光冷清，转头看不远处假装哎呦□□的葛耀华。
他带着刘瑞去找葛耀华：“去医务室看看吧。”
葛耀华一路上捂着肩膀，沮丧道：“我那一球不是故意的，球踢歪了，我没想到她会坐在那里。”
赵无廖不说话，冷漠的向前走。
“我知道你的性格，绝对不会故意去惹她的。”刘瑞边走边安慰他。
葛耀华反过来拍了拍刘瑞的肩膀：“没事，我们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小女生一般计较。”
赵无廖走在前面默默冷哼一声：要不是你打不过莫华年我差点就信了。
“说实话，我从小就想和莫华年好好相处的。”葛耀华开始倒苦水，明明是对着刘瑞，其实是说给赵无廖听的。
“她和奶奶两个人孤苦伶仃，毫无所依，我爸妈看她们可怜，顶着养家糊口的压力把她们接来享福。”葛耀华说的自我感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享福？谁家住地下室享福？要不你去住吧。
“谁想的到她们压根不领情，把我家搞得乌烟瘴气。尤其是莫华年，见了我妈连个招呼都不打。好像我家欠她似的。”葛耀华不小心碰到伤处，呲牙咧嘴地叫，“本来住我家的、吃我家的，我们还没问她们要房租已经很客气了。”
那不是你奶奶吗？养你爸的奶奶，人怎么能无情到这种地步！
要不是赵无廖家教好，早一拳头揍上去了。
他怕自己忍不了，远远走开了。
而刘瑞跟着葛耀华一起越听越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皱着眉听他继续叨叨。
葛耀华看赵无廖走远了，也不愿意说了，他本来就是专门说给赵无廖听的，想多多少少引起他的同情。
“怎么样，严重吗？”赵无廖站在葛耀华一旁，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没什么事。”医生伸手捏了捏。
刘瑞怕医务人员不认真：“你好好看看，都肿了！”
女医生撇他一眼：“肿什么肿，这是胖的。”
葛耀华瞬间红了脸。
赵无廖忍不住哼笑一声：“好好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