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在她进入教室的一瞬间,全班同学羡慕的目光向她投来。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胡月回过头,用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眼神看着她。
陈妍妍撑着桌子,开玩笑:“你藏的挺好嘛,要不是我昨天眼尖,还打算藏着呢?”
莫华年撑着脑袋,露出一个欠揍的笑:“爷就是低调。”
一旁的赵无廖默默翻了个白眼:低调个球!
“莫华年,我想摸摸你的腹肌!”坐在前排的女生一上来直呼其名。
“我也要,我也要!”不少同学举手示意,匆忙向莫华年桌子边挤。
“不行,我不喜欢有人碰我。”说着不给别人摸,自己先摸上了。
硬邦邦的,有什么好摸的。
她一想到这些压根就不熟的同学一个一个的伸着手在自己的肚子上随意乱动,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的要命。
那个第一个说要摸腹肌的同学一听不给摸,立马就翻脸了:“不给摸就不给摸,当谁稀罕呐,我男朋友又不是没有,我回去摸他的!真小气!”
莫华年向着她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呸!能给你拍个照就不错了,还想上手,美得你不轻!”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有男朋友。”胡月一脸不屑,“仗着跟年级主任攀着点关系,谁都不放在眼里。”
陈妍妍一边模仿她蛇精扭腰,一边吐舌头:“可不是?还整天‘老娘天下最美’的吆喝,真好意思!”
嗒、嗒、嗒
“是不是后门响了?”莫华年曲起胳膊肘碰了碰赵无廖,示意他看一看。
班级背书的声音一瞬间默契地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上一个班主任最喜欢在早自习敲后门了,可以检查一下后排的同学有没有分神,不幸中招的同学就倒霉了,不仅要把早上要背诵的东西全抄一遍,还要罚站一天。
现在虽然换了班主任了,难说这个新班主任会不会已经得到了上一个班主任的真传,所以这种事让身为班长的赵无廖去最保险不过了。
老师绝对不会罚他的。
赵无廖侧身仔细听了一下,确定是有人在敲门,没起身,长手一拉门闩,就把门打开了。
莫华年的关注点奇奇怪怪,她惊呆了,比划了一下赵无廖的手臂长度,特么这辈子是长臂猿投胎的吧?
赵无廖打开门,门口站着的的却是盛家两姐弟。
盛司华先进门,又伸手去拉后面的弟弟:“进来啊。”
盛司年扭扭捏捏,不情不愿扒着门框进来了,满脸写着抗拒。
莫华年想不到他真的去剪了个和自己一样的头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剪了啊!”她拍桌大笑,丝毫不顾主人公的幽怨的眼神。
“咦!”盛司年看着捧腹大笑的莫华年和自己的亲弟弟盛司年,惊讶道:“你们长得好像啊。”
她仔细看了看两人,若有所思:“你比我还像司年的姐姐呢。”
“哈哈……嗝。”莫华年笑不出来了,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个变脸怪长得像。
“哪有拿自己亲弟弟开玩笑的啊,”盛司年生无可恋的把头埋进书桌:“神啊,救救我吧!”
赵无廖看着两人过分相似的脸,一个荒唐的猜想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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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莫华年照旧牵着谢梓欣,踩着隐隐约约的月光回到了家。
她一进楼道,一道劲风迎面而来。
“啊——!莫姐姐!”谢梓欣尖叫一声,扑过去。
莫华年没站稳,一下子磕倒在地。
还没等她站起来,又是刚猛的一拳扫来。
她躲闪不及,脑袋重重撞上身后的大门。
站在一旁的谢梓欣被吓傻了,捂着嘴哭出声来。
她腿软了。
“闭上嘴,回家去。”打人的男人活动了一下手腕。
谢梓欣什么话也不敢说,也不敢越过这个高壮的男人去扶莫华年,可是她不放心把莫华年一个人扔在这里。
“乖,不关你的事,快回家。”莫华年吐出口血水,朝她露出一个扭曲的笑。
下手真踏马狠!
谢梓欣战战兢兢越过男人,向楼上跑去。
“叔叔。”莫华年一看见他就知道,一定是自己扎葛耀华车带的事暴露了。
莫华年打不过他,也不想硬碰硬,她知道自己的斤两。
葛妈妈从后面黑暗里出来,质问她:“车带是你扎的吧?”
她不敢单独来找莫华年麻烦,只有丈夫回来了,有人给她撑腰,才会大摇大摆的过来。
这个场景还真是眼熟,之前她不就是在这里带着谢梓欣揍的葛耀华吗。
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她莫华年挨揍了。
莫华年咽下血水,恶狠狠地想:没关系,你怎么揍的我,等你走了,我就加倍还给你儿子!
“车带?”莫华年撑着门框站起来,不承认。
葛妈妈涂的艳红的手指紧紧掐着腰,吊着眼梢问她:“你不知道?”
“呵,我该知道吗?”血滴滴答答顺着她的鼻子淌下来留了一地,她随手一抹。
“别装了,莫华年!我车带就是你扎的!”葛耀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眼角眉梢都透着得意洋洋,为莫华年的疼痛而开心。
“你放屁!你有证据吗?!”莫华年把作案工具都扔进了垃圾箱,他们不可能找的到。
“我没有证据会找你吗?”葛耀华炫耀一般打开视频,给她看。
上面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莫华年换校服带假发套的全过程。
“还死鸭子嘴硬呐!”葛妈妈解开腰带,狠狠照着她抽了过去。
莫华年试图反抗,却打不过健壮的男人。
从小到大,莫华年挨尽了他们一家子的毒打。
一开始是打奶奶,后来奶奶年纪大了,怕打出什么好歹来还要花钱,不敢再动手;就换成了她,稍不顺心就拳脚相加。等莫华年长大了,他们都打不过她,就让叔叔葛涛先动手。
而葛涛从一开始的于心不忍到现在的无动于衷,全是葛妈妈挑唆出来的。
以前,莫华年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对着养自己二十年的养母如此狠心,可以看着她流落街头,看着她吃尽苦头,看着她被打,被羞辱。
而现在,她明白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白眼狼!
奶奶听见动静,踮着脚跑出来:“作孽啊!”她毫无办法。
她的年纪渐大,已经不能负担她和莫华年两个人的生活,每次想狠下心带莫华年走,却先被生活压弯了腰。
葛涛还算有点良心,从来不打奶奶,倒是葛妈妈现在虽然也不打老人,言语间的利刺却已经够伤害老人无数次了。
“你个老不死的养了个小杂种,整天吃我的喝的,还干不了什么活!”葛妈妈停下谩骂,喘了口气继续骂,“你不是指望自己养的亲儿子和媳妇给你养老吗,去找他们啊!”
“临了了,不还得指望我们!你那亲儿子倒是出来啊,谁知道他们死哪去了!”
“你以前不是不服老吗?不还得来找我们!你那亲儿子倒是轻快,带着媳妇跑了,留下莫华年这么个祸害,还得我们两口子给他养!”
老太太一言不发,抱住伤痕累累的孙女,老泪纵横。
莫华年一身伤口,扶着奶奶走进窄小的屋子,沉默不语。
蓦然盯住奶奶:“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