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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只掉落的鞋子,仅是皇后制造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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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蕙兰惊愕至双腿近乎麻木,她悄然退出翊坤宫。

    原来,张玉容口中的高人竟是皇后。

    而张玉容,这个愚鲁妇人,在皇后的蓄意引导下,竟对蕙兰的真实身份心生疑窦,策划麻风病事件,妄图铲除她,最终却自食恶果。

    皇后,果真善用借刀杀人之计!现今,她又妄图利用蕙兰铲除二皇子。

    离开翊坤宫后,蕙兰只觉头晕目眩,双腿发软,而皇后与言若的阴谋算计,在她耳际萦绕不绝。

    她边走边沉思:“她们已下最后通牒,且察觉我的异常。留给我的时间所剩无几!

    我记得思菱曾言,当夜姐姐侍疾归来,行至醉心殿时,驻足赏月,遣她回去取披风。

    皇后亦言,事故发生于醉心殿附近的假山旁。故而,为坐实三皇子为梅妃所害,她定遣人将三皇子埋葬于醉心殿周遭。”

    念及此处,蕙兰不寒而栗。

    “姐姐难以承受,亦在情理之中。她的居处周围,埋着她害死的孩子。而她,根本不知确切位置。

    换言之,她日常所经之地,皆可能埋有尸首。她怎能不心惊胆战、夜夜梦魇?

    不知姐姐是否暗中寻觅过,然据言若所言,自三皇子之事后,她便惊惧万分,从此对皇后言听计从。

    但我不愿,我绝不听从皇后摆布,亦绝不会重蹈姐姐覆辙!我不想害人!”

    此时,蕙兰心中渐浮一朦胧计划。

    她暗自决心,定要尽快寻得三皇子埋葬地,取走那枚玉佩。

    “如此,皇后便无法证明三皇子为姐姐所杀。届时,即便她发现,亦无法指证我,一则无证据,二则会暴露她知情不报。如此,她便再无法掌控我!”

    然则,三皇子究竟葬身何处?时过一年有余,竟无人察觉。

    而皇后,又如此笃定、无惧地说出。因此,此地方必定极为隐蔽、安全,且出人意料。

    回醉心殿的路上,蕙兰心中一直紧张地筹谋算计,故而沉着脸,一言不发,步履匆匆地前行。

    思冰和思菱见她如此,便也沉默不语,不敢多问。她们知晓,每次蕙兰被皇后单独留下,境况必不乐观。

    就这样,顶着雪后初晴的清寒,主仆三人不觉间已走到醉心殿附近。

    蕙兰放慢脚步,开始环顾四周。

    刚下过一场大雪,石板路上的积雪虽已清扫,但花圃里、树上、屋顶上,仍是一片银白。

    这条小径的东边,栽有几株腊梅,正值花期,幽幽冷香在空气中氤氲,绵延不绝。

    西边,则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江南风光,只是严寒冬日,桥下流水已然结冰。连岸边石头上,也凝结着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凌。

    蕙兰微微侧身,猝不及防间,望见那座假山。她瞬间驻足,思索片刻后,心跳加速,缓缓靠近。

    此假山甚小,由形状各异的石块堆叠而成,约有两丈高。最高处为尖尖的石柱,呈塔尖状,人无法攀爬。

    距地面约莫三四尺处,有一块扁平的巨石突出,形成一个小小的看台,可容纳两三人同时就坐。

    醉心殿附近,仅有此一座假山。

    蕙兰心想:“倘若我所料无误,当夜,姐姐便是从这块假山石上将三皇子推下。此假山高度有限,孩童又身形较轻,即便坠落,理应也不至殒命。”

    她正暗自思忖,思冰和思菱也移步过来,在蕙兰身侧交换着惊疑且忧虑的眼神。

    二人的目光使蕙兰明白,当夜之事正是发生于此。

    思菱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开口道:“娘娘,您……您今日怎会来此?平素不都是避开此处的吗?”

    蕙兰转身看向她,面无表情地说:“近来诸多事端,我已明了,有些人,无从逃避,有些地方,亦无法闪躲。与其逃避,不如直面!”

    稍作停顿,她故意放低声音呢喃:“思菱,你可还记得那晚之事……于我而言,真如噩梦一场!”

    思菱瑟缩一下,似是不愿忆起,但还是思量着开口:“其实,那晚究竟发生何事,奴婢并不知晓……当时娘娘从翊坤宫侍疾归来,行至此处,见月色正佳,便驻足赏月。奴婢觉夜风颇凉,便返回醉心殿取披风……待奴婢再来时,就见娘娘蜷缩在那块假山石上,一动不动,满脸惊惧,似是瞧见了什么不应瞧见之物,受惊过度……”

    蕙兰对着她凄然一笑:“你们……很快就会知晓那晚发生了何事!”

    思菱和思冰相视一眼,脸上皆露出期待又不安的神情。

    麻风病事件中,思冰和思菱对蕙兰的不离不弃,舍命照料,让蕙兰确信她们二人对自己忠心耿耿,完全值得信赖。

    而此次,欲解除危机,抗衡皇后,整个计划的推行,蕙兰深知仅靠自己难以成事,还需借助她们二人的力量。

    我冒名顶替姐姐入宫,迄今不过三月有余,对宫中诸多情形知之甚少。

    然思冰与思菱随姐姐入宫已三年,可算宫中“老人”。

    思冰心直口快,性爽率真,广结人缘,常能探得诸多有用消息;思菱性格沉稳,思虑周全,于我亦有助益。

    深思熟虑后,蕙兰决定寻机将三皇子遇害之事告知二人。

    “当然,我断不会言明是自己将三皇子推下假山石致死,自当另寻妥帖之辞。”

    整个上午,蕙兰皆佯装欣赏雪后景致,在醉心殿四周徐徐漫步、四处寻觅。

    然脚下每寸土地,目光所及之处,皆无异常,并不似掩埋尸体之所。

    临近正午,一无所获的蕙兰只得满心懊丧地带着思冰和思菱,准备返回醉心殿。

    眼前出现一条从未走过的竹林小径,蜿蜒曲折,转弯后,蕙兰遽然停住脚步。

    小径西边,醉心殿后墙不远处的角落,有一棵硕大的西府海棠,四周以低矮的木栅栏围住。

    此时正值冬日,海棠树叶落尽,唯余横斜的枝桠,覆着冰雪,低垂而下。

    海棠树下,有一个鼓起的小土包,被积雪覆盖,宛如矮胖的雪人。

    蕙兰走近,立于栅栏边,仔细端详,暗自思忖:“每次皆走醉心殿前门,从未行经此处,此海棠树有何来历?为何要如此围起?还有这小土包……看上去,仿若一座矮矮的坟墓。”

    思冰和思菱远远站着,犹豫片刻,才带着惶恐之色,忐忑地站在蕙兰身后。

    二人的反应,令蕙兰深感此处不同寻常。

    她故作镇定,缄口不言。

    稍顷,思冰按捺不住,低声问思菱:“姐姐,你说这里究竟埋着何物?”

    闻“埋”字,蕙兰如闻惊雷,即刻竖耳倾听。

    思菱嘘声道:“谁知晓呢,想必是皇上珍爱之物吧。”

    思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听路德海言……路德海应是从其师处听闻,他师傅一直侍奉皇上……似是埋着一只雪兔,乃皇上自幼养大,死后,皇上痛心不已,便将其埋于此。”

    思菱摇头:“皆是道听途说,反正我入宫多年,听闻诸多说法,有言是一只鹰,有言是一只猎狗,现下又是只兔子……不论何物,总归是皇上的宠物,否则也不会埋于宫中,禁止他人涉足,还不时前来探望……近来倒是未见皇上至此……”

    蕙兰面色沉静,似是习以为常地听二人低语,内心实则震惊不已。

    “此处,便是这棵海棠树下,埋着皇上已逝的宠物,或为鹰,或为兔,亦或为狗……”

    蓦地,如有一束亮光,倏然照进蕙兰心中阴霾。

    就在这一瞬,她几乎能够断定,便是此处,三皇子定然是被皇后埋于此。

    “位于宫苑一隅的僻静之地,平素少有人往来;又是禁地,无人敢擅自闯入。更为重要的是,此地本就是座小坟,埋着皇上的心爱之物。故而,以皇后的缜密心思,完全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三皇子埋于同一处。”

    而姐姐,从其事后对皇后言听计从之态,以及最终不堪忍受而逃跑之举可观,无论三皇子之死有无黑幕,她自己,皆深信不疑。她认定自己害死了三皇子,故而谨小慎微,绝不敢有丝毫反抗。恐怕她根本不敢去探寻三皇子究竟葬身何处。”

    “汝等主仆三人在此作甚?”一个威严沉稳的男声,骤然遥遥传来。

    蕙兰正想得入神,这声音令她猛地一颤,急忙回头,只见皇上携路德海,背手而立,泰然自若地走了过来。

    思冰和思菱吓得面色如土,念及她们刚才的言谈,于皇上而言,此处着实敏感。

    蕙兰心中忐忑,慌忙俯身请安。慕容复却趋前几步扶起蕙兰,毫无责备之意:“忙碌一上午,头昏脑涨,便去了醉心殿,欲与汝共进午膳,结果宫女言汝大清早向皇后请安后尚未归来……汝缘何至此?”

    蕙兰审视着皇上的神色,模棱两可地答道:“恰巧路过,便驻足观瞧!”

    慕容复直直地看着蕙兰,听闻答复,又望向那座小土堆,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轻声道:“整整五年,朕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蕙兰不明其意,亦不敢多问,慕容复稍作停留,便牵起蕙兰的手,语气温和欢快:“回吧,外头太冷了,瞧汝的手,冰冷至极!”

    说着,皇上将蕙兰的手紧紧攥于掌心,此刻,他丝毫不似威严的帝王,倒似一位温柔体贴的夫君。

    回到醉心殿,午膳已然备好,慕容复拉着蕙兰一同坐下。

    蕙兰偷觑皇上神色,见其似乎兴致颇高。

    蕙兰心中有一疑问,唯有皇上可解,遂一咬牙,装作无心说道:“皇上,臣妾今日路过离宫了!”

    慕容复手中筷子一顿,问道:“无缘无故,为何提及此处?”

    蕙兰轻声道:“臣妾行至那里,忽想起安嫔……天冷了,离宫生活定然艰难,皇上,您遣人给安嫔送些御寒冬衣吧。”

    慕容复神色怪异看着蕙兰,微微蹙眉:“安嫔在桂花饼中下毒,妄图害你,你不恨她吗?”

    蕙兰摇摇头:“皇上,她亦是可怜人!”

    慕容复未言语,微微颔首。

    “皇上,您是否仍派人找寻三皇子下落?”蕙兰趁机问道。

    慕容复沉默片刻,语带沉重:“仍在找寻……京城及周边地方皆已寻遍……一年有余,或许,真的寻不回来了!”

    蕙兰心中一颤,暗自诧异,“为何只在宫外寻找,竟未想过在宫内寻找?连安嫔都认定三皇子为姐姐所杀,皇上,就从未怀疑过吗?”

    此时,慕容复的声音缓缓响起,竟略带哽咽:“三皇子走失后,你们只知朕大怒,还处死了许多人,但朕最恨的其实是自己。

    那日朕出宫至明德寺祈福,安嫔执意相随,皇后身体有恙,亦竭力劝朕带安嫔同去……

    明知不合礼制,朕仍带了她去。若朕不带安嫔,冰泉宫的下人便不敢偷懒疏忽,阖宫饮酒,个个昏睡不醒……三皇子,也不会半夜醒来无人看顾,自行跑走。

    他是从宫墙上的洞中钻出他年仅四岁,除了一只遗落于宫墙下的鞋子,再无其他线索这一年多来,朕犹如海底捞针!”

    蕙兰脸色骤变,“原来,皇上以为三皇子出宫走失,故而一直派人宫外寻觅。那么,究竟是皇后在埋葬三皇子时动手脚,制造其走失假象;还是别有内情?”

    蕙兰忆起皇后与言若在暖阁中的密谈,皇后曾言“只要二皇子一死,本宫就会寻机向皇上告发,继而查出三皇子之事。手中攥着两个皇子的命,皇上岂会留此蛇蝎妇人”,蕙兰断定是皇后搞鬼。

    “三皇子确凿已逝,而那只掉落的鞋子,仅是皇后制造的假象。皇后此计一箭双雕,既迷惑了皇上,又待真相揭露,皇上知晓三皇子已死且就埋在眼皮底下,自己还四处苦寻无果,伤心欲绝之际,恐怕对那杀子之人更是恨之入骨。从前是姐姐,如今是我。

    只是,皇后万没料到,我已猜到三皇子葬身之所。接下来,就看我的致命还击吧。”

    蕙兰正走神,慕容复蓦地目光如炬,直视她,问道:“朕记得从前你因安嫔冤枉你,向来对他们母子只字不提,今日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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