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魔戟
”这里是”
虚空的记忆海中，天水戟睁开了双眼，刚睡醒的迷糊感让他下意识扑腾了一下手脚。
“什么哇！”手掌抓空，随即而来的悬空感吓了他一跳。
又扑腾了好一会儿，恢复镇定的天水戟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漂浮在原地。
“搞什么呀”天水戟噘着嘴嘟囔一句。
“嘿嘿嘿。”虚空之中，一道嬉笑传来。
“什么声音”听到声音，天水戟连忙回顾周围。
空荡的空间之中，除了不停变化着的绚烂颜色，便就再也没有任何痕迹去回应他了。
就连自己刚刚的疑问也消散为虚无，连句回音都没有。
天水戟挠挠脑袋，转过身来，鼻尖正对上了一张人脸。
“呦呵，你好呀。”
“啊啊啊啊啊。”天水戟被这突如其来的突脸又吓了一跳，整个人在虚空中一连滚了几圈拉开距离。
等到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天水戟这才仔细地打量眼前一脸贼笑的家伙。
那家伙赤身裸体，除了那脸让人看见就忘不掉的贱笑，尤为明显的便是他那一头白发。
“你怎么和我长得一样”看清眼前人的长相，天水戟疑惑地问道。
“在你体内，变成和你一样，不是更有一家人的感觉嘛。”
“天水戟”挑了挑眉毛，手指指着自己的侧脸，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你还不知道是吗？”
“介绍一下，我是寄生在你体内的魂，你就叫我魔戟，反正他们都这么叫我。”
“”面对这番言论，天水戟还在反应着，脑袋不自觉地向着一边倾斜，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看着天水戟的模样，魔戟感到很是好笑:“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自从遇见你爹以后就有些怪异吗。”
听他这么一说，天水戟的脑子突然涌现了无数的回忆。
南玄城里在众人面前七窍流血，总是莫名陷入记忆海中，莫名其妙地到了京都，还有突然长大的小和尚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莫名其妙，有一种所有事情并不是完全由自己支配的，就好像有一张大手在后面一直推着自己前进。
天水戟终于一改往日的傻样，以极其认真的眼神看向了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家伙。
“这个表情才对嘛。”魔戟伸出大拇指表示肯定。
“你为什么会来到我体内。”天水戟问出了他的疑问。
“被寄生到你体内是你爷爷的意思，你最终也会按着玄给你铺的路走下去。”没有丝毫犹豫，魔戟不假思索地回答。
“什么路”
“最强的兵器。”
天水戟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还不太懂这几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他听见了魔戟语气再说这几个字时冷了下来，也是明白了严重性。
“我会变得怎样。”
“我刚才说了，你会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期间你会不断改变你的个性和技艺，最后在不知不觉中蜕变。”
“你没发现你的情绪现在已经有一些喜怒无常了吗。”
“经常要忘了自己做的事情。”
“还有要想的人。”
闻言，天水戟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男一女的身影。
男子高大而伟岸，虽然脸上却从来没有过过多的表情，但是每次都能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感受到他隐藏在心底那份对家人深沉的爱。
女子刚强，虽贵为城主夫人，但每一次组织百姓一同劳作，本应在高台上享受阴凉的她总是选择身先士卒，在炎炎烈日下挥洒着汗水做出表率。
自从南玄一别之后，自己远走京城，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们，对于自己这样一个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南玄的大少爷，没有理由不去思念他们呀。
可是自己这几天却总是出现这样或那样的思绪，就好像有人在支配着他一样。
天水戟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的。”
“这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会不断吞噬你的一切，直至把你的人性，所以今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
“你如果要吞噬我的话，用不着告诉我这些吧。”天水戟一语问出事情的关键。
魔戟耸了耸肩:“吞噬是需要配合的，这是一个过程，再说了，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你是听天水雪航的命令吗”
“倒不完全是，我们之间更多的是合作关系。”魔戟笑出了声，“你不都看到了吗，那颗重生之玉不就挂在你的脖子上吗。”
“这个”天水戟将手伸向胸口，掏出那颗一直陪着他的宝石放在手中细细端详。
“嗯，那玩意是白绍那小子给你的吧。”看出来对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魔戟说着把手伸向了宝石。
看见对方的举动，天水戟还以为是要抢他的宝石，连忙将宝石向怀中抽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魔戟的手已经伸到了眼前，就在天水戟不知所措的时候，宝石忽然间光芒大盛。
亮起的光芒让天水戟一时间睁不开眼，待到再次睁开眼，眼前的一幕让他吃了一惊。
只见魔戟站在原地，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但是原本靠近自己的那条手臂此时却只剩下一半了。
焦黑的痕迹出现在断口，似乎是在一瞬间被火焰吞噬殆尽了一半。
“别怕。”就在天水戟懵圈之际，魔戟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原本散落在空中的灰烬开始重新汇聚在手臂上面，黑炭触摸到了手臂的一瞬间恢复了正常的肉色。
在天水戟的眼下，魔戟的断臂竟然又开始重新复原！
手臂还没完全复原，魔戟再次开口，在这过程中，他竟然没有展露出一丝的疼痛感:
“看到了吧，你这块重生之玉是产自混沌原初体内，就算是这么小的一块，也拥有着扭曲时空的力量。”
“将接近他的我焚毁，这种事情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这不是吴勉大爷给我的传家宝吗？”天水戟有些惊讶。
“这不是。”魔戟有些无语，“别管是谁给你的，总之这个宝石就是你和我谈条件的底气，他可以确保我无法将你完全替代。”
天水戟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魔戟:”所以，你现在是在帮我”
魔戟露出无奈的表情:“没办法，我现在离不开你，重生之玉又让我无法吞噬你，因此，这副身躯的支配权还在你。”
“而寄居在一副躯壳中的我们，更应该是合作共赢的关系呀。”魔戟的手已经彻底复原，他再次伸到了天水戟的面前。
“你这次怎么没被这个什么玉吞噬。”看着重生之玉没有任何异样，天水戟再次提出疑问，毕竟万一这家伙刚才是装的呢。
“只有我出现了吞噬你的冲动，重生之玉才会去保护它的主人。”
面对着天水戟喋喋不休无穷无尽的问题，尽管魔戟脸上一如既往的狂妄放荡，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而是耐心地解答着天水戟每一个问题。
等到天水戟不再询问，魔戟这才说道:“问完了”
“嗯。”
“那你可以滚蛋了。”魔戟随意挥了挥手，天水戟身后赫然出现一道空间裂缝。
裂缝之中传出来巨大的吸力，天水戟想要抵抗这股吸力，却发现记忆海中根本没有着力点，只能任凭自己一寸一寸地被吸入其中。
看着身形被隐没的天水戟，魔戟转过身来向着远处走去，本来虚无的空洞在他脚下却如履平地:
“放心，通过这个裂缝你就回到现实了，不用挣扎，不会死的。”
“最后一个问题。”天水戟突然开口，“寄生于我的计划，我爹参与了吗。”
听到这话，原本渐行渐远的魔戟脚步一顿，他侧过身子:“抱歉，这个问题，无可奉告。”
随着一阵光芒，裂缝连同天水戟消失在记忆海中。
魔戟凝视着消失的地方，心中若有所思，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头苦笑:
“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有点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