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安慰儿子
“太后莫气。您的凤体要紧。”
铃兰扶着太后坐下。
“皇上对您孝顺。我朝又提倡孝道。只要您开口，皇上一准就不会追究了。”
“有些事你不懂。”
太后听铃兰如此说，反而冷静下来。
“皇上虽然孝顺，我朝也提倡孝道。但科考无小事。只要涉及科考和举子，事情就难以善了。如今看来，哀家只能尽力斡旋，不让此事殃及侯府人性命了。速更衣！随哀家去宣政殿！”
……
宣政殿，气氛焦灼。
柳承宣、赵云志，魏常青和那厨子都已经被押到大殿。
面对龙威，四人不敢隐瞒，具都如实交代了。
众大臣哗然，然如何处置此四人，却发生了严重分歧。
“皇上，安定侯劳苦功高，对子嗣疏于教导，有情可原，还请从轻发落。
“皇上，臣复议！”
……
“皇上，臣反对！若说劳苦功高，安定侯怎比得了戚大将军家？柳承宣数次加害戚文轩，其心可诛！求皇上严惩！以证法纪！”
“臣复议！”
“臣附议！”
……
皇上看着满殿的文武百官，一时之间犯了难。
他心中是想严惩柳承宣的。
可只要一想到太后，就觉得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让他无法干脆作出决断。
皇上目光逡巡，看向戚国忠。
事发以来，他一直沉默不语。
不只是他，董相也是一言不发。
按说戚文轩是苦主，又是他的儿子，他这个做父亲的理应要求皇上对作恶者严惩不贷。
皇上深感欣慰。
他明白，戚国忠和董相是不想令他为难。
念及此，皇上心中的犹豫悉数散去。
他心中清明一片，当即道：“此事朕必会秉公而断！众爱卿莫要吵闹！”
众大臣安静下来，齐齐看向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皇上正要开口，说出惩处措施，突然，门口太监一声喊：“太后驾到！”
随即太后便杵着拐杖颤巍巍进来了。
太后走的艰难，一边走还一边剧烈干咳。
“太后！”
皇上大惊，急忙走下龙椅，过去亲自搀扶太后。
众大臣急忙高呼太后。
但各自心中都开始暗自揣度。
“太后来了，此事定有转机。安定侯府稳了。”
“果然还是得抱紧安定侯大腿，背靠太后这棵大树好乘凉啊。”
“我就知道，太后不会置之不理。”
“如此看来，此事怕又得不了了之。”
“唉！”
……
“太后，您怎么来了？身体有恙就在寝宫好生休养。有事通知朕，朕过去就是。您何必如此辛苦？”
皇上温和低语。
“皇上啊，哀家本是在休息。但忽然做了个梦。梦中情境警示关乎我北魏国运。哀家不得不来啊！”
太后一脸哭腔，被皇上扶着坐下，而后继续说道：“哀家梦到先皇了。先皇说，先安定侯以文官之躯为他挡箭，实属忠臣。后裔子嗣还需多照拂才是。若非如此，国运恐会有损。”
“……太后说的是。”
皇上心知肚明。
太后是借先皇的口干预他的决策。
可搬出先皇，他的父皇，他也无话可说：“太后，朕明白的。”
皇上深呼吸，旋即有些沉痛的说道：“此案事实清楚，人证物证具在。厨子斩立决！剥夺柳承宣继承安定侯府爵位资格。安定侯教子无方，罚俸半年！赵云志之父，魏常青之父削职为民。柳承宣，赵云志，魏常青剥夺考生资格，永不得再入科举！”
皇上一锤定音。
众人高呼：“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吧？”
皇上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乏了。
众人退朝，皇上强颜欢笑扶起太后：“太后，朕陪您回去？”
“好！皇上你真是孝顺。哀家深感欣慰。”
太后心里松了口气。
如此处理结果，实属雷声大雨点小。
安定侯府也不差钱。
罚俸禄无异于挠痒痒。
至于柳承宣被剥夺考生资格和安定侯府爵位继承权，更无所谓了。
安定侯妻妾成群，子嗣众多。
嫡系子女就二十多个。
再选个继承人就是了。
至于赵云志和魏常青那二人和他们的家庭，就算都处死了，太后也不会在乎。
说白了不过是柳承宣的狐朋狗友而已。
走狗这种物种，死了丢了，再找就是了。
手中有钱有权，还怕走狗会少吗？
自然不会少的！
出宫的路上。
几位大臣追上戚国忠和董相。
“戚大将军，董相。此事不公，受害者戚文轩没有任何补偿。恶人处罚也过于轻了。两位大人就无话可说吗？”
“两位大人，我愿上书请求皇上严惩。”
“两位大人，我也愿意。”
……
这些人都是敬重戚国忠和董相的大臣。
“万万不可！”
戚国忠和董相对望一眼，随即道：“皇上如此处罚非常公允。众位大人还请勿要再提及此事。”
“各位大人，这也是我的意思。”
董相道：“各位大人要明白，皇上也不容易啊。”
“我懂了。两位大人高义！下官佩服！”
“下官佩服！”
“只盼着皇上早日脱离太后掌控。”
“嘘，小心隔墙有耳。”
……
众人又说了几句，便各自离开了。
出了宫门，戚国忠特意去长安街买了戚文轩爱吃的糕点桂花糕带回府。
戚文轩正在藏书阁看书。
戚国忠拿着桂花糕入内，满脸慈父笑容。
“文轩，累了吧？看看为父给你带什么回来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哈哈哈。”
“父亲，可是朝中有事发生？”
戚文轩满腹才学，聪慧过人，看父亲如此反常，便直言：“让我猜猜。是皇上处置不公吧？”
“文轩，你太聪明了。我知瞒不过你，只是希望你能好受点。你数次受到伤害，我竟然不能为你惩治恶人。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没用！”戚国忠脸垮了下来，有些无精打采。
他其实对皇上的处置结果 也不满意，可是在外不能表露出来。否则定会惹祸上身。
皇上和太后虽然有分歧，有矛盾，但毕竟是利益共同体，是主子。
而他，不管有多少军功，他都只是臣子。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如今皇上又生性多疑。
他这大将军看着风光无限，实则也是如履薄冰，不得不步步为营，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