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贱不贱啊
自己只有两炷香的时间考虑！
肖可急速思考着脱身之策，权衡利弊。
我该怎么办？
说还是不说？
肖可的内心纠结万分。
不管对方是锦衣卫还是雪鹰楼的人，都是冲着武库走私的事情来的。
肖可作为库掾，算是深度参与其中的人物，每次也能得到不菲的分红。
而且库掾还负责记录文书和账目，肖可对于走私的数量和账目，一清二楚，很多时候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仅他负责的两座丹仓，丹药报损数量就从以往的每年十几瓶，激增到每年上百瓶，报损率近乎翻了十倍。
而一瓶丹药有十颗，每颗作价十两，这一年就是好几万银两的收入，分下来每人都能拿个几百两，等同多领一年俸禄。
况且武库里丹药不是最贵的，还有一些军械、甲胄、劲弩等其他战略物资，外界要么是没这个技术造不出来，要么就是产量低下供不应求……
每座大仓报损的东西虽少，但二十多座大仓的物资加起来，每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且这种方法胜在安全，可细水长流，上面根本察觉不到异常，亦或者是早就有人打点过了。
总之肖可入伙的这几年来，一切都很平静，无事发生。
而且此事干系重大，牵扯极广，知道的人也是三缄其口。
一旦自己招供，整个武库的官吏都会因此而遭殃。
肖可既然参与其中，自然也被警告威胁过。
谁敢去举报上访？
当场给你打做精神病抓起来，再当着你的面杀你全家，最后判定为你精神失常，堕入魔门，自灭满门，罪大恶极，理应诛杀。
肖可没有过多犹豫，就下定了决心。
不能说啊，说出去全家必死，不说兴许还有条活路。
万一对方是在吓唬自己呢？
顽固不灵。
霍光打了个哈欠，第二根线香顿时也无火自燃。
“小五，上吧，小美人哭的梨花带雨，还真是我见犹怜啊。”
宋缺没有犹豫，兽性大发，真的扑了上去。
霍光事先就交代过，若是肖可执迷不悟，别说xxoo，就是杀人都要给我拔剑砍下去。
所谓慈不掌兵，霍光虽有底线，但绝不是什么圣人，烂好人。
必要时刻，他也可以变得心狠手辣，为了胜利/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等等，你干什么！不是让我先考虑两炷香时间吗？”
肖可急忙大喊道，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哦。”
“忘了告诉你，两炷香是杀光你全家的时间，不是给你考虑的时间。”
“人死不能复生，肖大人可不要犹豫太久哦。”
霍光好心提醒道，
宋缺那边已经开始动手，哭泣的尖叫声顿时响起在书房中。
肖可被绑在招待客人的太极椅上，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平常摆放茶水的木桌，现已沦为两军交战战场。
看着这一幕，肖可气得瞪大双眼，只觉得头顶绿油油的，头痛欲裂。
他呼呼喘着粗气，胸膛像是塞了炸药般要炸开！
只有一旁的线香默默燃烧着。
“小五，让肖大人瞪大双眼看仔细点，他舍不得骑的自行车，正……”
作为阅片无数的老司机，霍光只是冷淡的看着这一幕。
不会嚷着侍妾是无辜的，这样做和恶人有什么区别……
如果非要说她有什么错，那就是肖可挡到了霍光的武道之路，她只能变成霍光击穿肖可心理防线的一件工具。
她住着肖可买的房屋，吃穿全部由肖家提供，一同分享着肖可的富贵，那么她就不算无辜，同样需要承担肖可的罪恶。
霍光可怜她，谁又来可怜那两个打更人的一家老小？可怜那四位脚夫！
他们本来也能有着幸福的一生，结果打更人却只能痛苦的看着妻子和女儿被侮辱，死在自己的眼前……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咳咳，老大，我完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缺充斥着负罪感说道，他穿戴好衣服，而侍妾早已昏迷过去。
肖可的双眼布满血丝，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抓狂到想要杀人。
毕竟想要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呵。”
霍光轻蔑的看着苦主肖可，还余小半截的线香被他挥手熄灭。
霍光负手转头，望向门外，突觉无趣。
“两炷香时间到了，动手吧，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
“肖大人，你可真糊涂。”
“说了以后会被杀全家，不说，现在全家都得死啊！”
“哈哈哈哈哈！”
听到霍光的神经质笑声，肖可瞬间如坠冰窟。
他瞪大了双眼，望着那两根被霍光轻描淡写地挥灭的线香，心中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恐惧和绝望。
你玛德，两炷香明明是一个小时，现在才只过了二十分钟，怎么时间都到了！
侍妾衣衫不整的昏迷下场，就摆在肖可得眼前，对他产生了强烈的视觉与心灵冲击，同时也让肖可不由的相信，对方是真的会杀他全家！
肖可的身体开始害怕到颤抖，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
怎么办，如果不说出霍光想知道的一切，妻子儿女将难逃一劫。
恐惧和绝望让肖可几乎无法呼吸，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要冲破束缚。
在这生死关头，肖可终于崩溃了，他不敢赌！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但起码说之后，可以晚点死！
“大人大人，我有重要事情交代。”
肖可彻底破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悲痛，不禁流下悔恨的泪水，就像是某些动漫里，最后目睹真相而崩溃的苦主。
“我说我说，千万不要动我的家人。”
看着痛哭流涕的肖可，虽然目的达到，霍光心里却不甚痛快。
“真是个贱骨头，敢做不敢认，早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非要等到杀全家才说，贱不贱啊。”
在今晚动手之前，宋缺早已搜集到这位肖吏掾的详细信息，霍光由此推断出他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
这类人，只要用父母子女一威胁，多半都会乖乖就范。
于是霍光才制定了这手略显粗糙的“雪鹰楼”计划。
锦衣卫不能拿官员全家威胁肖可，但雪鹰楼的刺客可不会有这么多顾忌。
考虑到暗中反派会以全家性命威胁肖可保守秘密，霍光干脆走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
不就是杀全家么，谁不会啊？
事实证明，这样真的有效，比单纯的刑讯逼供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