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很喜欢你
苏久瑶看着地上的尸体,眼前的景象就仿佛还在八年前的那天,苏久瑶以为只要自己再快一点,快一点,就可以见到父亲了,可是她却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相。
她愣了一会,然后抬起脚,往前走,云星月站在她背后,她知道,知道苏久瑶已经觉醒,成为了仙门世家都唾弃的邪魔歪道。
“阿瑶?”云星月叫了一声,苏久瑶停下脚步,转头,云星月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支支吾吾半天也吐不出半个字。
正当云星月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苏久瑶却抢先一步:“我会离开的”。
云星月愣了愣,看着她,苏久瑶说:“我知道你们仙门世家最讨厌邪魔歪道,所以我报完仇就走,八年前他亲手杀了我父亲,现在他死在了我手里,我的仇也算是报完了。”苏久瑶顿了顿又说:“我也该走了”。
云星月听到这话,哽咽道:“你要去哪?带上我好不好?”
苏久瑶轻轻的拉开了云星月的手说:“那儿不适合你,你还是不要去了”。
苏久瑶转身又对那几个人说道:“大哥,二哥,你们要是觉得我丢了你们苏家的脸,你们大可不必把我当成苏家人,从今以后我苏久瑶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与你们野狼苏氏无关,但只要你们需要帮助,我定会出手相助”苏久瑶顿了顿又说:“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来汝南找我吧”。说完她转身就走了,这次她没有回头,云星月看着那个背影,眼泪一下就绷不住了。
从前的那个身着素衣,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现在身着红衣,那个曾经扎着马尾,发辫上别着两颗铃铛,走到哪儿都叮铃叮铃响,如今却散着长发,也取下了铃铛,她不再马马虎虎,不再大大咧咧,脸上也不再带有笑容,她变了,从头到脚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是她那颗柔软的心和那对毛茸茸的耳朵。
苏久瑶花了五年时间把汝南变成了一座鬼城,里面住着的不是人,而是那些无处容身的孤魂野鬼,那里住的不是人,却充满了人情味,它们懂的礼尚往来,爱恨分明。
所有人都爱戴那个给它们容身之地,让它们觉得自己也有家的人——魇月尊。
“快点快点,妈妈”一个小女孩拉着她妈妈的手蹦跳着叫道:“晚楠姐姐回来了!我要去找她玩”!
小女孩的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乖,娘亲待会就带你去找晚楠姐姐好不好?”小女孩使劲点了点头。
这一幕正巧被苏久瑶看到,她看着小女孩胖乎乎的脸蛋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小女孩的妈妈站起身,想行礼,却被苏久瑶拒绝了,苏久瑶说:“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不必多礼!”苏久瑶抱起小女孩,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这小姑娘有几分像她小时候,苏久瑶把她抱在怀里,逗了逗她,便把她放了下来。
“阿瑶……”云星月一路跟着苏久瑶来到了汝南,她看到这硕大的城中来来往往的行人。
苏久瑶看着她,连忙走了过去,质问她:“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过这儿不适合你的吗?”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云星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我很喜欢你,真的!”云星月低着头,她不敢直视苏久瑶的眼睛,她从来没有跟人表达过自己,苏久瑶是第一个。过了一会,云星月又补充道:“你跟我回云幽州吧!”
苏久瑶收回了原本僵硬的表情,她笑了笑道:“不必了,仙门世家留不得我”苏久瑶说,她怕云星月伤心又补充道:“不过你可以常来我这儿啊,我这里不比云幽州差,真的”。
云星月看了看四周,有几十双眼睛看着她她感觉到不自在,苏久瑶也看出来了,她说:“那…我们换个地方吧”。
苏久瑶带云星月来到了酒楼,里面人很多,有赌钱的,跳舞的,说到头就是一座大型勾栏院。
苏久瑶一进门,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往门口看,苏久瑶笑着说:“别光看我了,你们玩你们的”。那群人收回了目光,又开始各顾各的了。
“我们去这边”苏久瑶把云星月带到了一间茶水房,她叫人泡了一壶茶,顺带点了几份茶点。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吗?”苏久瑶喝了一口茶道。
云星月顿了顿说:“阿瑶,你跟我回去吧,此道损身伤心,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苏久瑶轻笑道:“我不会回去的,我也回不去了,我跟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人,能有什么不一样”?云星月正色道。
苏久瑶看着云星月坚定的眼神,她明白,靠说是不行的,她干脆拉着云星月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她问道,“你感受到了吗?”
云星月觉得不可思议,苏久瑶她,她竟然没有金丹,她有点不知所措,道:“你…你的…金丹?”
“对,我没有金丹,这世上谁不想走一条阳关大道?我也想,可我走不了了”苏久瑶说:“我知道你很好奇,好奇我的金丹去了哪里”。
云星月看着她,说不出话来,苏久瑶又道:“八年前,周洋想让我神魂俱灭,便空手把我的金丹刨了出来,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在了乱葬岗,到现在我也没找到它在哪,估计已经被粉碎了吧!”
云星月的手紧了紧,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疼痛感:“可是金丹还可以再结啊!”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修诡道?”苏久瑶笑了,带着嘲讽,她道:“云星月,你别天真了,我是不会弃诡道而不修的”。
“可是可是此道损身伤心,你就没有想过后果吗?”云星月急了,她害怕苏久瑶会再一次的离开她。
“后果?”苏久瑶冷笑道:“无论什么后果,我苏久瑶都承担的起,也不需要你们仙门世家操心。”
“我…我只是…”云星月结巴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在以前,苏久瑶是从来不会拒绝她的。
苏久瑶看着她,道:“只是什么?”
云星月捏着衣襟说:“我只是…只是想带你会云幽州,把你带在身边,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苏久瑶愣了愣,然后笑着道:“欺负?呵!敢问你们仙门世家,又有几人能伤的了我?云星月,你让我跟你回云幽州,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前提是……”苏久瑶说道这,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云星月听到苏久瑶她还愿意跟着自己回云幽州,即便苏久瑶的条件有多么难以实现,但她还是紧咬着牙道:“是什么?”
“赢了我”苏久瑶像是在开玩笑一般说道:“你要是赌赢了我,我就跟你回去”。在这鬼城中,还没有人能赢的了她,而云星月向来都是闭关静修,很少与外界有交接,更是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很显然苏久瑶是在调戏云星月,但是即便只有这一线希望,云星月还是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嗯”云星月点了点头。
苏久瑶单手拿起桌上的骰子,放在赌盅里摇了摇,然后“啪”地拍在桌子上,:请吧,云宗主”!苏久瑶邪魅一笑,她看着手捏赌盅却又不敢动手的云星月,有点头疼。
云星月磨叽了半天,最终还是学着苏久瑶摇了两摇,可最终还是输了。
苏久瑶一把把赌盅拍在了桌上,然后站起身,笑着对云星月说:“云宗主,你输了!”
云星月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她紧咬着嘴唇,她不敢相信,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曾经的那个朝气蓬勃,一心为民除妖降祟的女孩儿。
她拽着苏久瑶的袖子,哭着说道:“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放弃诡道,跟我回去好不好?”云星月把苏久瑶往回拉了一点,补充道:“求你了”。她声音轻柔,让人心生怜悯之情,
苏久瑶愣了一会,最后还是狠着心甩开了云星月,她道:“云星月,你作为宗主请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输了就是输了,就只能证明你还不够强,没什么好解释的”苏久瑶顿了顿,把怒气往下压了压,平和地说道:“从今以后,你我便恩断义绝,你以后也不必再来找我了”。
云星月咬着牙跑了出去,她经过苏久瑶身边时,苏久瑶完全没有要挽留的意思。
云星月跑出去后,苏久瑶向后招了招手,道:“出来吧,不必躲藏了,她…已经走了”
屏风后,一位红衣女子走了出来,拱手道:“小姐,云宗主她……”
“你跟着她吧”苏久瑶转身对焰魂说:“悄悄地跟着她,一路保护着她,千万别让她别做什么傻事”。
“是!”
焰魂走后,苏久瑶走到桌旁慢慢地坐在了云星月刚刚坐过的位置,她双手抱头,撑在桌子上,眼角泛泪,她想哭,她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但她哭不出来,她拒绝了云星月,可她明明也喜欢她啊,可是她不能和她在一起,她身为一家宗主,她不能啊!她不能为了自己去伤害那么一个优秀的人,她宁愿远远的望着她也不愿让她成为仙门世家口中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