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坦白局
“你喜欢小孩吗？”
牛建国满腹疑问，多种心思转圜在心头。
淼淼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又希望从他口中得到何种答案？
这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又为什么会和他的求娶挂钩？
牛建国想不通，也没多少时间抽丝剥茧地分析，权衡之下只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嗯还可以。”
耍小聪明的答案明显未能得到林淼的认可，牛建国只好硬着头皮斟酌补充。
“孩子是上天的馈赠，冥冥中自有缘法，顺其自然就好。”
牛建国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句不出错、扩展空间大的应答，心却是惶惶然的。
他一直观察着淼淼的表情变化，想要以此洞察林淼几分真实想法，以保证回答方向错误能及时补救。
不过，他注定是失望了，也失败了。
在决定摊牌的那一瞬间，林淼就将她的心彻底抽离出来。
冲动一吻的羞涩褪去，她的目光又回到牛建国身上。
她神色全程无波动，谁也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到底有没有信眼前男人的说辞。
“如果说和我在一起，你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你的决定会是什么？”
林淼平静的述说，仿佛牛建国的选择与她毫无干系，仿佛她不是另一个当事人一般。
就连牛建国本能开口要说什么，她都能及时注意到并喝止。
“不要着急，考虑好再给我答复。或者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决心，延后几天再答复我也无妨。”
不要信誓旦旦给她希望，又临时变卦让她失望。
牛建国不知道林淼话中的背后含义，只从心而道：“不必，几分钟就好，只需要几分钟我就能捋通。”
牛建国觉得，在某些方面，他是个极度自私的人。
人人都说传宗接代，造福子孙，他偏偏不这么想。
比起遥遥无期的孩子，他更珍惜眼前人。
如果孩子和心上人非得二选一，那他选心上人！
想法从始至终没有改变过，他之所以犹豫，只是需要时间组织一下语言。
一个能让林淼轻松接受的说法，一个能让林淼不觉得他凉薄的说法。
牛建国久久没有表态，林淼心下微沉。
看来男人还是相当在意孩子的。
既然这样
牛建国是她看中的男人不假，但本着良好的职业道德，林淼已经开始思索给牛建国牵线搭桥的事情。
是她没能考虑周全才差点儿铸成这桩错事，好在她还有机会补救。
林淼杂七杂八想了一通后，牛建国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又看了一眼身材伟岸，但愁眉苦脸的男人，林淼忽然觉得她懂了些什么。
牛建国是个责任心十足的男人，大抵是不好意思直接和她说残酷的决定吧，那便由她递出台阶吧。
“你不”
“淼淼，我”
又是一次极具默契的开口，只不过这次牛建国没有谦让。
淼淼这时候说出的话一定不是他想听的，还是他先说吧。
“淼淼，我对你的心意不会变。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变！”
“孩子是夫妻间的从属产物，不能本末倒置反过来先行影响我们夫妻生活的建立。”
牛建国快速将一席话说完，静等林淼宣判。
林淼上前两步，注视着牛建国的瞳孔，“是吗？没有自己的孩子，不会觉得遗憾吗？”
牛建国眼神不敢有丝毫躲避，生怕林淼因此判定他不诚恳。
“是的。为什么会遗憾，陪伴我走完一生的又不是孩子。”
林淼笑了，笑容极轻，却在刹那间让周边明朗起来。“好，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后悔。”
牛建国也笑了，发自内心，他想他这一关应该是过了。
意志坚定通过一重考验，牛建国胆子随之肥了一些。
他一个阔步出现林淼跟前，伸手将林淼揽进胸膛。
掺杂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后怕，他一双铁臂将怀中的人箍得很紧。
林淼没有任何推拒反抗，任凭牛建国为所欲为，没想到纵得某人生出色心。
牛建国还为他的色心想得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淼淼一个女孩子都能主动吻他，男子汉大丈夫，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礼尚往来还一个。
想得理直气壮，真正付诸行动的时候反而略带偷感。
他先是眼珠子随意扫视一圈，之后轻蹭林淼头顶以示安抚，最后趁着林淼抬头换姿势的间隙，眼疾嘴快一口撷住那抹芳泽。
短暂僵硬一秒，林淼便放松下来由着牛建国发挥。
只是牛建国是真的从身到心的纯情啊，除了紧贴感受吐息外，他再没有其他动作。
林淼的舌尖划过唇心时，他甚至受惊吓似的躲开了。
躲开后他才意识到不妥，等再想回去时，林淼已经不允了。
就算不太懂，牛建国也隐约知道他错失了什么，一时间懊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无视牛建国可怜巴巴的表情，林淼冷酷的像一个成熟的渣女，她正色再次确认道：
“我没有同你开玩笑，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决定，就算以后想法改变，没有生育能力的我也无法满足你的愿望。”
“除非，你和我离婚，再娶。”
说到正事，牛建国收起不正经，挺直腰杆保证。
别说只是不能有孩子，就算现在告诉他林淼婚前有一个孩子，需要接过来一起养，他也能毫不犹豫的同意。
这些都是他预想过，但没敢宣之于口的。
牛建国斩钉截铁的一席话取悦了林淼，她恢复了温和的笑颜。
林淼看着心情不错，两人的话又说到如此地步，牛建国也不想藏着掖着，诚实问出心底的疑惑。
虽然，以他的人际交往经验，他知道他不该问，只是他心存侥幸。
“淼淼，若我在意，你会如何？”
“还能如何，一拍两散呗。”
猜想被证实，牛建国一瞬间萎靡下去，“奥，那你又为何为何要亲我？”
答案很简单，没有必要隐瞒，林淼实话实说。
“要是咱俩还能如期成亲，那个吻是提前给你的福利；要是”
“要是咱俩关系就此结束，那个吻是对这段感情最后的告别。”
牛建国先是一愣，紧接着想到某一层意义，顿时灿烂起来。
他就知道，淼淼心里有他，不会轻易丢弃他。
隐藏最深的隐患相互坦白，两人的婚事再无阻碍，婚宴如期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