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钻牛角尖
莫子希办事很是雷厉风行。隔天就将莫子钰和林浊运给送走了。
临别之际，还千叮万嘱了一番心情很是低落的莫子钰，要注意自身安全。也交代了一番戴松，要护好二人。
戴松自是应答的滴水不漏，林浊运从莫子希的脸上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何想法……
三人御风走在官道之间，一连便是十数日，已经离得莫子希所在的末澜城，有了一大段距离。
这一路上，三人与游山玩水无异，莫子钰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赶路之时，林浊运依旧保持着自己寡言少语的“闷葫芦”人设。
莫子钰倒是因之前他“嫌弃”自己的事，有些耿耿于怀。也没动手切磋，她就天天缠着他要给自己个说法。
林浊运好几次差点维持不住自己这高冷“弱鸡”的人设，想要点了这姑娘的哑穴。
初见之时，那仙气飘飘的模样，与现在这仿佛“怨女”的样子，实在是令他很难当成同一个人。
“喂！闷葫芦！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啊！我不就拒绝了你一次，怎么就嫌弃起我了呢？”
官道边，茶肆搭建的遮阳棚下，摆着好几张四角方桌，三人正坐在桌边歇息乘凉。
莫子钰撑着左手，望着坐在自己右侧的林浊运，脸上怨气满满，犹如被负心汉子抛弃的怨妇。
她自小到哪，都是天之骄女，是众人追捧的对象。就连洛朝皇帝，都对她赞赏有加。
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怎么就会被林浊运“嫌弃”了呢。
林浊运淡雅素衣着身，一副俊俏书生模样。他坐在桌边，单手拿着本正经杂书翻阅，另一只手端着杯茶水，时不时送入口中慢呡。
听到她的“问责”言语，眼也没瞅她一下，指尖灵气浮动，又翻到书籍的下一页仔细阅览。
“子钰师妹，注意些自身形象。这是在外边，旁人看着呢。”
戴松坐在莫子钰的对面，眼神有趣地望着两人的纠葛。
“哼。这闷葫芦，书呆子，天天就知道看书，莫不是读书读傻了？修行之人，强者为尊，读这些纷杂之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多看些术法典籍呢。”
莫子钰也已习惯被他无视，出言贬低着他看书的品味，想要引他与自己辩驳一番。
林浊运何许人也，自然看穿了她这小把戏。心中笑笑，也没搭理这个貌似、可能有点因自己没惯着她，就对自己有些另眼相看的小妹妹。
“唉，多读些书，对修为可能无益，对心境以及自身修养，总归还是有些益处的。”
戴松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为林浊运出言辩解道。
若不是林浊运早已知晓他是个口蜜腹剑的人，说不定还会对他这话有些许好感。
戴松见到莫子钰听到这言语，似要脾气发作，又出言和稀泥道：
“子钰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修行界终究还是修行为尊。心境修养，也不过是为了修行不受心境制扼。
浊运小友，可莫要分不清轻重，耽搁了修行。”
莫子钰这才脸色缓和，没跟这个哥哥派来的人计较，重新望向林浊运的方向。
戴松将茶壶拿到了跟前，要给自己倒杯碗茶，却倒不出茶水，便开口说道：
“嗐，桌上茶水没了，我去找店家重新要些来。”
言落，他起身往店家方向走去。
待得其进到了茶肆屋中，林浊运偏眼看着这个一直盯着自己的美少女，心中略有些不忍，还是传音提醒道：
“小心些戴松。”
“嗯？”
莫子钰感觉他这番话莫名其妙的，传音回怼了他一句：
“戴松是我哥的人，从小就跟在我哥哥身边，至今已快七八年了。我哥既然安排他护送我回京，便是信得过他。你是觉得我信哥哥多些，还是会信你这个先前还嫌弃我的外人？”
“随你。”
嘿，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当个烂好人，对方不信啊。
林浊运也没继续和她解释，心境清幽，如无波湖水，继续观阅着书籍。
他赶路之时，都在钻研神格力量中，那禁情绝欲，如同贤者状态的心之境界。
如今，已经略微悟了半成。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感情稍微有了些冷淡，对与自己相交尚浅的人，并不会有太多心境波动。
观阅书籍，可以用俯视的眼光看待。那么现实中，是否也可以呢？
他又思索起了神祇之心。
“喂！我真的有这么讨厌吗？我对你也没做什么坏事啊。就是拒绝了你的同行邀请，污蔑了你的清白。
我觉得这些事，也没多过分啊。你怎么这些日子理都不带搭理我的啊？一路上闭口无言，跟出了家，苦心修行闭口禅的和尚似的。”
莫子钰略有些难过的传音，在他心湖响起。正观阅书籍，准备继续清心禁欲的林浊运愣了愣，忽然想起些什么。
等等，和尚？我进入这个状态，万一出不来，不就又和前世那般失了七情六欲？那我修这个心境的意义何在？修道的意义又何在？
林浊运有些茫然，脑海中回想起洛九幽柔情似水伺候自己……
血气方刚，向天而立。
还好，还好！自己还有反应，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我没有讨厌你。你想多了。”
被莫子钰这么一提醒，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这钻研的角度不对，难得地回了她一句。
自己这般钻研，最后的下场，怕只是变回前世的神祇那般，没了七情六欲，成了天道手中的兵刃傀儡。
若将这神祇心境修至大成，只怕自己会与大道融合，完全丢了人性……
自己想要的，不过是能进退自如的心神如一、万物不侵的战斗心境。这与自己所求完全不符啊！
“可你最近连敷衍我一下，都不肯了。你这不是小心眼，难道是什么？”
莫子钰见他难得肯回答自己，继续追问道。
这事她钻了牛角尖，都已经快要成了心中的执念。一天不弄清楚，她的心境都不会安宁，难以进入修行状态。
“我性情便是如此。先前不愿与你同行，也与你无关，莫要再多想了。”
林浊运没对她使用窥心神通，并不清楚这事在她心中的分量。
刚刚自己已经提醒过她小心戴松。她连这都不肯相信，那自己和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与她解释清楚原委，落在她心中，也不过是在挑拨离间，不安好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