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狗挡道
柳彤说道:“不管是自己上吊,还是被别人吊死,吊死的人都带有极重的怨气,吊死鬼这种东西,在我们常见的鬼里边算是很凶的一种。”
我微微一顿:“常见?我说彤彤,鬼这种东西一个都能吓死人,更别说吊死鬼这样的稀罕货了。”
柳彤满脸鄙夷:“无知!这从古至今,死不瞑目的人还少吗?”
“再多那也让这东西常见,不然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乱不了的!但凡是个活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阳气,就连你这样的阴人,也是有阳气的。”
阴人……
“鬼不是最喜欢吸人阳气来修炼吗?”
柳彤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都是通灵五术的传人,怎么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吸阳气就像火中取栗,没有道行,或者道行不够的鬼东西,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活活烧死。”
我点点头:“看来鬼也懂‘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彤彤,你说这吊死鬼二婶为什么来找我?”
“不知道,看你们两个也不像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你那吊死鬼二婶既然都存在这么多年了,就继续让她待着去,这玩意给你。”
柳彤说着,从一旁背包里拿出一个用黄布包着的东西。
我接过那个黄布,形状像一把刀,揭开黄布,我大吃一惊,竟然是那把“白寡妇”。
柳彤解释道:“姚老大不知道,是我偷偷藏起来的,这把刀虽然不祥,不过给你用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嘀咕道:“这是谋财害命。”
“你有财吗?你身中血鬼诅咒,本就是不祥之人,两个不祥,那就是祥。”
“这东西,也遵循负负得正的原理?”
“少废话,睡觉!”
在农村,很多人遇到邪乎事,会在睡觉时往枕头底下压一把菜刀。我将白寡妇压在枕头底下,沉沉睡去。
这后半夜,除了烦人的狗叫,二婶再没出现过。
次日一早,柳彤揉着眼睛:“这死狗,害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平时也没狗这么叫,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家的狗?”
“不管是谁家的狗,这么叫绝对有问题,我们干正事,干完赶紧回去。”
我从小在村里长大,见过村里许多白事。按我们这里的习俗,人在去世后,要立即找先生,在家里贴上镇魂符,再由先生根据死者和家人的八字,算出适合下葬的时间,然后再设灵堂停尸。
前来祭奠的人,一般都是拿白纸、花圈,放在门口,然后到灵堂烧上三炷香,才能入座吃席。
我将这里的习俗对柳彤说了一遍,柳彤拿出手机看了一会:“手机上说今天适合下葬。”
“手机上的能信吗?”
“李三喜这家伙又不是什么好人,没必要讲这么规矩。”
柳彤这番话虽然听上去有些刺耳,不过我却无法反驳,爷爷所做的那些事,用十恶不赦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柳彤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说的话有点难听,接着说道:“他虽然养你这么多年,但他也是屠杀你们出生那个村子的凶手,养你也是为了让你唱血鬼戏,给他续命,还好最后一场没唱完,不然你已经没得救了,只能等着变成怪物。”
我顿了一会,说道:“可他最终还是为保护我而死的。”
柳彤点点头:“不过他对你也算是有恩,既然你执意要把他带来,择日不如撞日,我看现在就埋了,你和他的恩怨,就算抵消了。”
我点点头:“行,那就把他埋在这个院子里。”
柳彤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们农村,一般不是都有祖坟吗?”
“我们是八年前才搬来的,没有祖坟。”
……
我用锄头在地上刨出一个小坑,将爷爷的骨灰放在里边:“爷爷,我们两个就算是两清了,从今天起,我和你断绝爷孙关系。”
呼呼——
我话音刚落,院中突然刮过一阵风,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柳彤见我打颤,说道:“不就是一阵风嘛,有那么冷吗?”
我看着柳彤,她因为早上起来洗漱的缘故,上面只穿了一件短袖。
“你身体素质还真好!”
柳彤笑道:“我的八字阳盛阴弱,和你正好相反。”
“阳气重,火气旺,难怪不怕冷。”
我埋好骨灰,带上没多少的行李,刚和柳彤走出院子不远,旁边的小巷口里,突然闪出一条瘦弱的黄毛老狗。
汪汪汪……
“阿黄?你还没死?”
我定睛一看,这条瘦弱的老黄狗,正是隔壁那家人养的阿黄,那家人在几年前搬到了城里,只留下了看院的阿黄。
我从小经常和阿黄玩,在那家人搬走后经常喂它,只是我这三年在县里上高中,很少回家,再加上西村几乎荒废,我一直都以为阿黄死了。
阿黄看到我,显然也很高兴,连忙跑到我跟前,在我的腿上不停蹭着脑袋。
柳彤看着眼前的阿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喂!老细狗,昨晚是不是你在外边叫的?”
阿黄不认识柳彤,看着柳彤凶巴巴的样子,瘦弱的身子靠在我的腿上,对着柳彤汪汪直叫。
柳彤见状,直接掏出手枪:“老细狗,你再叫一声试试!”
阿黄似乎能感觉到柳彤手中手枪的危险,身体紧紧靠着我,嘴里只是“呜呜呜”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我看着阿黄那怂样,笑着蹲下去,正要抚摸阿黄的脑袋,柳彤立马阻止了我:“别动,它身上脏!”
我听了柳彤的话,心中不免觉得柳彤有些矫情。
农村的狗虽然比不上城市里的狗那样,会经常洗澡杀菌。可我们农村家养的狗,也是会稍微注意卫生的,从小到大经常抱着,也没见过的什么病啊!
柳彤低下头,盯着怒目圆睁的阿黄,眉头一皱,一把将我拉开:“这畜生吃过不干净的东西,离它远点。”
“它被原来的主人抛弃,流氓在外,难免会吃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城市上的流浪狗不也是……”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因为穷,在上学的时候没少受同学的冷眼,所以瞧不起农村的行为,很是反感。
我对柳彤说话的语气,也不免带着一些情绪。
柳彤狠狠瞪了我一眼:“这个畜生,吃过人!”
“什么?”
柳彤显然有点不悦:“不信你自己闻闻它的嘴。”
我半信半疑,将阿黄举起,在它嘴边一闻。
这一闻,我差点背过气去,阿黄呼吸之间带出的空气,带着一股浓郁的酸腐臭味,那味道和当时羊美美腐烂的尸体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哇……”
我一把丢开阿黄,转过身,弓着腰,把早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柳彤见我这个窘样,哼了一声,咯咯笑道:“我身为东丹一脉传人,要是连这个都闻不出来,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
我此时也不想跟柳彤去斗嘴:“彤彤,对不起,我只是……哇……”
我刚说了两句,又哇哇干呕起来。
汪汪汪……
就在这时,被我丢在一旁的阿黄,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狂吠,同时,一股冷风嗖嗖吹过,就连我旁边的柳彤,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