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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怕睡着了又被人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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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过一整夜的暴雨后,凤水县的天气又回到了风清气爽蓝天白云的状态,但能很明显的看到河流的水位上涨了不少。

    彭昱森蹲路边抽烟回来,轻拍了一下季柯演:“季柯演,程学屹和赖书言他们在外边等你。”

    季柯演手上编竹编的动作一滞,眼底有几分烦躁。

    当初赖书言问他在哪里社会实践的时候,他也没多想就直接交代了,看见她给他回消息说要来凤水县玩几天的时候,他也答应了,但他没想到赖书言还带了个尾巴,谁想掺和在情侣之间啊?

    更何况他还是赖书言的前男友。

    季柯演走出小院,目光落在赖书言和程学屹牵着的手上,轻轻“啧”了一声,语气有些不耐烦:“我是来社会实践的,不是来当导游的,这凤水县都没参川大学附属中学的校园大,你们俩不能自己逛吗?”

    程学屹好似已经习惯季柯演这个语气,看着赖书言耸了耸肩,赖书言嘴角一抿,假装愠怒:“谁说我们找你逛了?我们今天逛的时候买了些油茶,想着给你送些来!”说罢把手里印着红色特产大字的牛皮纸口袋伸到季柯演面前。

    “谢谢。”季柯演接过油茶,语气稍微平和了一些,“没事的话我就进去了。”

    赖书言“唉”了一声叫住他:“晚上一起吃饭吗?”

    “没时间。”他背对着两人摆了摆手,踏进院子的前一秒,听见赖书言略带惊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学妹!好巧呀!”

    季柯演脚步停顿下来,一回头就看见蔺浅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笑得有些许尴尬的样子,没忍住轻笑出声:看吧,谁瞅着程学屹和赖书言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是这副死样子。

    蔺浅今天找县里的阿婆编了彩色的辫子,其实也就是把一些彩色的细绳和头发绑在一起,很简单,但很有少数民族的韵味。再加上她身上穿着的蓝白扎染的小吊带和短裤,一整套搭下来民族风情十足。唯一让人觉得有些跳跃的是她脚上那双草莓熊的拖鞋,直接将人从苗寨拉去迪士尼。

    “学长好,学姐好。”蔺浅一边扯着嘴角和赖书言、程学屹打招呼,一边将求救的信号用眼神传送给一只脚踏进院子的季柯演。

    她只是路过,别让她渡劫。

    赖书言的语气熟络:“你上次说带我们转转,你什么时候有空呀?”

    蔺浅看着笑得很友好的赖书言,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假装想了一下才很为难的回答:“今天可能不太行,我得赶一下明天去周家寨的方案,明天一天大概也都在周家寨,不在凤水县。”这个行程倒是真的。

    不过蔺浅没想到赖书言听了后更惊喜了,直接一脸憧憬的看着她:“哇!感觉好棒的样子,明天我们能一起去吗?其实凤水县我们也逛得差不多了,而且跟着你这样的专业人士,我们就能更好的了解当地的风俗了。”

    蔺浅垂死挣扎,做最后的劝诫:“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哦。”

    赖书言毫无迟疑:“没关系的。”话毕望向程学屹,后者随意应了句“我都行”。

    “呃……那好吧。”已经找不出理由再劝退了,蔺浅直接认命。

    “太好了。我让季柯演给我你的联系方式,他都不愿意。方便加一下微信吗?”说罢赖书言不满的看了一眼季柯演。

    “可以。”蔺浅一边点开微信二维码让赖书言扫,一边觉得自己一个人是无法承担住赖书言和程学屹两个人的,眼巴巴的望向季柯演:“季学长,你明天有空吗?一起去?”

    季柯演此时有些后悔因为想看热闹,没有将两只腿都迈进院子,但看着蔺浅一副可怜相,心里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明天的话,应该有空吧。”

    “那好,四个人就很热闹了。”程学屹目光在季柯演和蔺浅身上走了个来回,最后落在赖书言脸上,笑着道。

    第二日,天气依旧晴朗。

    山路盘桓,蔺浅坐在副驾驶,赖书言坐在后排中央,程学屹和季柯演分别坐在左右靠窗的位置。

    已经被九曲十八弯的山路教训过的蔺浅,从包里拿出三幅晕车贴:“山路不比城市里的路,弯弯绕绕的,不适应的话容易晕车,这个可以帮助缓解一下,尽量也不要玩手机,可以睡一觉,到了我会叫你们的。”

    “好。谢谢,你考虑得好周全。”赖书言接过晕车贴,分发给另外两个人,“学屹你帮我贴一下,贴耳后。季柯演你自己不能贴就等下我帮你贴。”

    蔺浅听到这话回头望了眼季柯演,两人的视线正好撞上,季柯演嘴角往上抬冲她笑了笑,回复赖书言的话:“没事,我自己能贴。”

    转回头来蔺浅轻轻吐了口气,她方才转头本是想八卦来着,三人行多是三角恋,但刚刚季柯演那一笑好像把她也钩进这三角恋一样。正松着气,季柯演来拍了拍她的肩:“你怎么没贴晕车贴?”

    “我吃晕车药了,一样的。”她低头看见他手里的撕下来的药贴,“给我吧,我有带小垃圾袋丢垃圾。学姐,也可以把垃圾给我哦。”

    赖书言:“好,谢谢。”

    山里的风景是好看且无聊的,处处绿意盎然,但千篇一律,刚开始看着心里很舒爽,过上十几分钟,倦意就上来了。

    蔺浅眯了一会儿醒了,往后看,赖书言靠在程学屹肩上睡着,季柯演手肘抵在窗户下方,左手撑着下巴,目光望着窗外,像是察觉到她在看他,转过头来:“睡醒了?”

    蔺浅:“嗯。你不睡会儿吗?”

    季柯演开玩笑道:“怕睡着了又被人偷拍。”

    蔺浅被哽住半晌:“你像你刚刚那样看窗外吧,别看我了。”

    季柯演当她是恼了,笑笑,而后真的又偏过头去看窗外了。蔺浅故意把手机的静音模式关掉,然后对着季柯演调整了下角度按了快门,等他转过头来一脸困惑,她笑道:“我给你上一课吧,偷拍的人从来不在乎偷拍对象是醒是睡。”

    季柯演若有所思:“受教了。”

    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终于看见了比较集中的建筑群。

    “谢谢师傅,麻烦您下午五点的时候过来接我们就行。”蔺浅背着相机从车上下来,走到驾驶座旁边和师傅叮嘱了几句后,打开相机,对着季柯演、赖书言和程学屹,“我今天基本上是全程记录,之后会发到我们学院的相关社交平台上,你们确定不介意入镜的话我就放心拍啦!”

    蔺浅正愁周家坨苗寨只有她一个人有空过来,拍出来的东西要是只有苗寨的人好像也欠点意思,但镜头里要是有几个穿常服的学生的话,就有了参观的感觉了,这简直就是免费送上门的大学生演员。

    昨天晚上做方案想通这一点后,蔺浅就十分释怀今天要一拖三进苗寨这件事情了。

    “这可是免费的旅游记录,当然不介意。”赖书言今天穿着白色长裙,外边套了一个编织的民族风的小马甲,蔺浅从镜头里看着赖书言,竖了一个大拇指给她:“学姐今天穿的好上镜,好好看。”

    季柯演站在一边:“走吧。”

    蔺浅镜头随着声音对准了季柯演,相机里的季柯演拍出来比手机更好看,心里打定主意今天要假公济私多拍几张。

    因为蔺浅来之前就有联系村支书,也说了会带相机过来拍摄,所以村支书准备的很隆重。下车后没走多远就是周家寨的寨门,说是寨门也不太贴合,就是后来修缮的一个大牌坊,牌坊下面站着一排穿着红色苗族服饰的女子,队伍首尾站着穿白色苗族服饰的男子,远远见着蔺浅一行人,就开始唱了起来:

    “周家坨,苗家寨,欢迎贵客远方来,山歌伴着拦门酒,不喝不喝,难进门,诶呀滴个呦,不喝难进门……”

    走近后看见中间四位苗家姑娘的手里,端着四碗酒,蔺浅看着站在苗家姑娘面前听着山歌有些不知所措的三个人,嘴角噙着笑,小声道:“这是拦门酒,是苗家山寨一种古老特殊的习俗,是苗族欢迎客人的礼仪,算是最高礼节了。”

    听到“最高礼节”几个字,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把酒碗接过来,回应了苗家姑娘的笑后,正准备仰头喝,蔺浅压住站得最近的季柯演的手,对着三人道:“别急呀,歌还没唱完呢。”

    “包谷米酒敬客人,酒里飘出苗家情,鞍子苗寨来相会,一杯薄酒显真情,喝!”唱到这,苗家姑娘们双手微抬,季柯演瞟了一眼蔺浅,蔺浅在镜头里看着他有些许茫然的表情,轻笑,点了点头,季柯演才抬头一饮尽了。

    拍摄完三个人喝酒,蔺浅才接过最后一杯酒,慢慢悠悠的喝下了,被辣的眼睛眉毛都挤到一起去了。

    “喝点水。”季柯演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递给蔺浅,蔺浅一口气喝了一大半,嘴里的辣味才稍微有些消散。

    见四人都喝完了,苗家姑娘们又接着唱:“阳雀叫唤归归阳,贵客临门好吉祥。情意尽在酒杯中,天长地久永不忘。欢迎你们来周家坨做客!”

    到这里,就算拦门酒的仪式结束了。

    进了苗寨后,按照流程,先是去打了糍粑,程学屹有些好奇,抡了几锤了,觉得费劲,讪笑着又把木锤递还给寨子里的师傅,蔺浅推了推季柯演,想让他也试试,季柯演坚定的摇了摇头:“你要是想玩,我倒是能帮你举一下相机。”

    “真的吗?”说着,蔺浅把脖子上的相机挂绳摘下来,相机递到季柯演手里,兴致勃勃的去问师傅要锤子。

    蔺浅今天穿的是和昨天一样的扎染吊带短裤套装,只是今天穿的是黑色系,也没有穿那双显眼的草莓熊拖鞋,是一双匡威的黑色帆布鞋。

    蔺浅往上抡起木锤的时候,上身的吊带会随着手臂摆动的幅度往上走,风晃过的时候会漏出一小截腰,周围的人好像都更关注放在石盆里被蔺浅用木锤砸的那一团糍粑,只有季柯演一个人在相机的取景框里注意到了蔺浅偶尔会漏出来的白皙的腰,渐渐就红了耳朵。

    蔺浅也没有打几下糍粑,就觉得双臂都在发酸,为了不耽误吃糍粑,蔺浅把木锤还给师傅,伸手去接季柯演手里的相机,对上季柯演目光的时候,他却迅速的偏过头去。

    “你不会没拍到我吧?怎么一副心虚的样子。”蔺浅摆弄着相机,“这不录得挺好的吗?”

    季柯演战术性的咳了两声,缓过来一些,抬眼又正对上赖书言有些探究的目光,耳朵又开始烧起来,索性退到外围去松气。

    之后又陆续看了苗寨里男人之间的抵角民俗项目,听了一轮盘歌对歌,最后跟着村支书进了一家小院,准备开始记录民间苗服布料的来历。

    季柯演几乎全程都跟在蔺浅的身后,要是蔺浅有什么大幅度的抬手举高的拍摄动作,他都会轻轻的拉着蔺浅的衣服,让她不至于腰间漏风。

    因为他太过于明显,蔺浅也感觉到了,轻笑着劝他:“没事的,我不会抬很高的,吊带都这样。”她还有那种本就漏腰的紧身小吊带呢,要不是这次没带来凤水县,她都想穿出来去季柯演面前晃晃。

    季柯演听了后,没说话,只赌气的往右边站了两步。

    面前的专家正在介绍院子主人家保存了60多年的一匹纺织的生绢。

    “这种被染成黄色的单层绸子,通常被用来包裹离世的村民,绸子永远都不会腐烂,表达着山寨所崇尚尊重生命的苗族传承。”

    村支书介绍到这里,季柯演又往左迈了两步,小声的说:“我看包你也行。”

    “行行行,包我也行。”蔺浅附和季柯演,觉得好像两个人认识也没有多久,一周的时间都不到,但是相处起来的模式倒有点像多年好友,有点损,又有点贴心。

    快到饭点的时候,赖书言和蔺浅好奇的去看怎么用柴火烧饭,本着“一起来的,同进同出比较好”的原则,程学屹和季柯演也跟进了厨房。

    苗寨里的阿姨们,在灶台上煮好米后,走到偏房里坐下了,房间正中有个小火坑,也生着柴火,架着一个炉子,炉子里不知道炖着什么,炉子的上方挂满了腊肉熏制着。坐下后,阿姨们就开始围炉唱歌,季柯演难得的和程学屹默契的对上了眼,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就去院子里透气了。

    “真的不能再听山歌了。”程学屹点了支烟,吐了好长一口气。

    “嗯。”季柯演难得认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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