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兰若寺
白皓打了个寒颤,慢悠悠睁开双眼。
枯藤老树,夜凉如水,身边洒落着零散的纸钱。
十几座坟头错落在周围,坟头前的些许贡品已经变质发黑,空气中还残留着腐败的气味。
白皓轻皱眉头,我不是在家睡觉吗?这是哪?
这又是什么?
白皓反复眨眼,确定了眼前确实有个面板:
「兰若寺副本:已开启」
「境界:炼气(未入门)」
「经验值:0」
「武学:无」
「坐标:兰若寺」
「阳寿:72年」
「明末清初,妖魔横行,祸乱天下,婺州北部有一兰若寺,千年树妖盘根于此,过往旅人饱受其害。」
白皓觉得自己可能穿越了,但是又觉得有些儿戏,自己明明就睡个觉而已。
“兄台,你醒了?”白皓回过头来,看到一个头戴儒巾,身着白色襴衫的书生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书生背上,还背着一个竹制书箱,俨然一副负笈游学的模样。
白皓正欲开口询问,突然一阵陌生的记忆冲进了脑海,顿时头晕眼花,胀痛难忍。
原来此人叫张至臻,二人皆是进京赶考的举人,在婺州相遇。
相谈甚欢,各自引为知己,便结伴去往京城。
今日二人误入这片树林,徘徊许久,寻不到出路。
“张兄,我睡了多久?”白皓摇了摇发胀的脑袋。
张至臻扶起白皓:“已有两个时辰,若不是你鼻息还在,我都以为白兄你要睡死过去了。”
“在下汗颜,多谢张兄。”白皓掸了掸襴杉上的尘土,对张至臻作揖行礼。
“不妨事。”张至臻摆了摆手,“只是如今你我二人困于此地,不知如何是好。哎,昨日不该贪杯的,误了行程。”
白皓默然,他也没有好的解决方案,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车马声。
两人骑马,护着中间车驾,进入了二人视野。
“吁~”
车马行至白皓二人身前,停了下来。
骑马二人皆肌肉虬结,武夫劲装打扮,腰挎长刀,面相不善。
车架上的马夫尖嘴猴腮,也是腰挎长刀,不似良人。
门帘打开,一油光满面的富家翁,笑呵呵的走了下来。
“两位公子,可是赶考的举人?”富家翁作揖行礼,向二人问道。
“正是。”白皓还礼。
张至臻则紧张的看着几人。
“鄙人钱百万,在京城做些布匹买卖,如两位公子不弃,可与我同行。”钱百万说道。
二人喜出望外,困在此地许久,早就受够了折磨。
“那就叨扰钱掌柜了。”张至臻不疑有他。
几人略微寒暄,就准备上车启程
“在下唐突了,不知车上还有女眷。”张至臻拉开门帘,发现车厢内有一清丽女子,顿时就准备打退堂鼓。
“公子莫慌,进来便是,我还能吃了你不成?”那女子手上丝巾轻捂小嘴,眼波流转。
“这位玉儿姑娘也是路上偶遇,她家就在前方不远,我们先送她回去。
出门在外,就不讲那些繁文缛节了。
天色已然不早,二位公子快上车吧。”钱百万催促道。
白皓看了眼粉衫女子,不再言语,率先坐进了车厢。
几人陆续登上车驾,遂策马起行。
不多时,车驾随着玉儿姑娘的指引,来到了一处庄园。
车马临近庄园门口,就听到一片女子嬉笑打闹的声音,引人遐想非非。
“姐姐们,有贵客登门!”玉儿把脑袋探出门帘,对着庄园内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庄园内便走出几个妖娆的女子。
白皓只觉得眼前一片花红柳绿,女子皆身着色彩鲜艳的褙子云肩。
香肩半露,酥胸若隐若现。
襦裙不知是何材质,竟也不能完全挡住里边的风景。
张至臻连忙以袖遮面,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钱百万与三位随从则是面色潮红,左顾右盼,恨不得多生几只眼。
“多谢几位义士送我家玉儿回来。
夜色已晚,家中正在设宴,几位可到家中吃杯酒。
休憩一晚,明日再赶路不迟。”一位身着淡青色衣裙的女子,开口说道。
一边说着,双手已经挽着钱百万的手臂往庄园内走去。
钱百万早已失了分寸,任由女子带路。
三名随从紧随其后。
“走呀公子!”玉儿挽着白皓就要进去。
白皓抽出了臂膀:“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玉儿一愣,没有再搭手,白了白皓一眼,自己走了进去。
“姑娘请自重,自重啊!白兄救我!”张至臻则被三位女子推搡着,进到了庄园内。
白皓走在最后,微微皱眉,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庄园门口的老槐树,跟着众人,走了进去。
老槐树下,破损的石碑缠满了枯枝,已不知石碑上,究竟为何字。
…
…
正值深夜,庄园内却灯火通明。
入眼便是一个小湖和湖中心的露天亭台。
亭台四面环水,只有一座浮桥供人通过。
此时,亭台中熙熙攘攘的坐着二十余位嬉笑打闹的男女。
不知是酒到深处,还是情到深处,一浪荡公子拉过身边女子,坐于怀中,上下其手,含香品茗。
钱百万几人看的面红耳赤,恨不得以身代之。
张至臻从进来起衣袖就没放下来,只是不停念叨着“有辱斯文。”
白皓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一幕。
会所嫩模,真会玩呀。
几人在空位坐下,每人身边都有一位女子作陪。
玉儿跑到了一位紫衫女子的旁边,二人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
紫衫女子时不时瞟一眼白皓,让白皓颇为不自在。
此时,一位橙衣女子扭着屁股,走到白皓身边坐下。
“公子,小女子敬你一杯。”橙衣女子倒了一杯酒,递到了白皓面前。
“在下不胜酒力。”白皓婉拒。
橙衣女子放下酒杯,云袖挽起,假装擦了擦眼泪:“公子莫非嫌我不入眼?”
“姑娘误会了,在下确实不沾酒水。”白皓实在不敢喝,谁知道这到底是酒,还是什么。
“叫姑娘多生分,叫我海棠。”海棠媚眼轻挑,手掌搭在白皓的肩膀上。
“海棠姑娘。”白皓眼观鼻,鼻观心。
“你们这些读书人好生无趣,都是榆木疙瘩。”海棠噘着嘴,手指点了点白皓的脑袋。
白皓默然,抬头看向别处。
正好与那紫衫女子四目相对,那女子对着白皓盈盈一笑,起身施了个万福。
白皓也是作揖回礼。
待众人酒过三巡,紫衫女子已不见踪影。
“长夜漫漫,海棠今晚给公子侍寝可好?”海棠媚眼如丝,双腿搭在了白皓腿上。
白皓不敢搭话,真是磨人的小妖精啊。
抬眼望去,同行的几人,除了张至臻,皆是已把身边女子搂入怀中,做禽兽状。
正待此时,亭台中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灭了几盏灯笼。
其余灯火摇曳不止,众人的脸色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唔!唔!”
进来时看到的那位浪荡公子,突然挣扎起来,双目圆瞪。
怀中的女子却是情到深处,始终不愿松嘴。
不多时,男子停止了挣扎,身体瘫软在蒲团上。
待众人仔细看去,那男子已经面如黑炭,皮肤干瘪。
身上女子也终于松开小嘴,身形不动,脖子咔咔作响,脑袋扭到了身后,看向众人。
白皓头皮发麻,只见那女子青面獠牙,不似人形,舌头吐出半米长!
“鬼呀!”钱掌柜推开了怀中女子,挣扎着往外爬去。
白皓正欲起身,海棠突然扑了过来,骑坐在白皓的怀里。
白皓想推开她,奈何眼前瘦弱的女子,竟有千钧力,任凭白皓推搡,不动分毫。
海棠环抱着白皓的脑袋,轻启樱桃小嘴,舌尖顶开其唇齿,向嘴中探去。
白皓只感觉嘴中含着一根冰柱,寒气直冲百汇。
舌头似乎不满足只在嘴中徘徊,顺着咽喉,往深处探去。
白皓呼吸急促,拼命挣扎。
双手挥动间打翻了身旁的书箱,一把由数十枚铜钱连接而成的小剑,从书箱中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