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剑斗
得到亨利三世的允许后，西维尔走到一侧站定，扶着腰间的长剑，静静等待自己的对手入场。
这边的情况吸引了其他原本在做着其他事情的各处宴会参与人员。
见似乎有人要在国王面前决斗，注意到了这边的人都起了兴趣，他们要么是朝这边靠拢，要么就是停在原地，但双眼饶有兴致地直直注视着两名当事人。
有人约架这可是大事，一向热衷于找乐子的贵族怎么可能会错过这种好戏。
那个首先上场的在场的人基本都不认识，不过也知道这就是北地贵族里的一员，看年纪来说，大概率就是那个最近在图尔恩声名日盛的帕拉汶男爵了。
至于要和他决斗的另外一个人，哟嚯，这不兰特莱特家的小儿子吗？
这小子胆子这么大？连帕拉汶男爵这么一个阵前斩将的猛人都敢惹。
不同于奥斯顿这种年纪轻轻没挨过毒打的小一辈，今天参与宴会的大部分贵族都多少是有点年龄和阅历在身上的。
虽然西维尔的战绩确实夸张，但他们也不至于摆在明面上就开始表示不信，最多就是在心里怀疑一下其中的某些部分。
再怎样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更不会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性。
毕竟，人是不是真的做到了这种事又和我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又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利益，干嘛非要跳出来嚷嚷。
虽然奥斯顿其实并没有直接出来发声，但那些在名利场中沉浮的人精早就已经看出来这小年轻的想法了，唯一让他们没想到的，只是率先发难的居然是北地一方罢了。
‘来者不善呐……’
不少人心中闪过这一想法，但还是暂且先按下，现在是享受年轻人活力演出的时间，就不要考虑太多无关的事情了。
周围突然汇聚起来的眼光让还僵在原地的奥斯顿心里更慌了，简直逼得他想要撒腿就跑。
但自认为身负兰特莱特荣耀的奥斯顿又不愿意在这么多贵族的面前丢脸。
经过一番沉重的心理建设后，奥斯顿一咬牙，终于还是踏入了其他人特意为他们让开的场地。
西维尔还是那副微仰着头蔑视对手的模样，完全没把奥斯顿放在眼里的样子。
但奥斯顿却没有生气的想法，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会要怎么打才能输得不那么难看，以免太给家族丢脸。
奥斯顿拔出腰间宝剑，双手握持，双脚一前一后，微微压低身体重心，摆出一个标准的双手剑搏杀姿势。
“等等！”
西维尔一抬手，拦下了刚摆出架势还没行动的奥斯顿。
“做什么？你害怕了？”
奥斯顿险些闪了腰，气愤地喊道。
西维尔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懒得说话，转头对一旁的两名宫廷侍从说道：
“能帮我卸一下胸甲吗？我自己脱不下来。”
两名宫廷侍从当即会意，展现出了良好的职业素养，相当短的时间里就将西维尔的胸甲脱下，找了个地方放好。
西维尔还顺便换了把剑，和奥斯顿那把纯粹装饰性质，剑柄剑锷上还镶嵌着宝石的华丽宝剑不同，西维尔随身的这把骑士剑是是开过锋的。
虽然并没有特意磨得很锋利，但一剑给奥斯顿身上开个红色喷泉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接过一名宫廷侍从递过来的的训练用无锋长剑并轻声道了声谢，西维尔也随手将长剑从剑鞘中拔出，单手持剑任由剑尖触地，随意的站在原位。
“我不占你便宜，把铠甲脱了，现在已经公平了，你就尽管攻过来吧。”
西维尔的光明磊落让奥斯顿一怔，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敬意……个屁！
单手提剑就算了，还把甲给卸了，这明摆着就是瞧不起他！
奥斯顿竖剑于胸前，双眼死死地盯着西维尔的每一个动作，想要找出他的致命破绽。
可看着看着，奥斯顿不但依然没有发起进攻，反而额头的冷汗越冒越多，几乎要模糊了他的视线。
没有！没有破绽！一点都看不到！
奥斯顿握剑的双手越来越抖，几乎快要握不住。
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奥斯顿勉强提起勇气，快步踏前，逼近剑刃攻击范围后，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劈斩向了西维尔。
当！
西维尔在剑刃临身的一刻后发先至，出剑迅若奔雷，以一记斜撩上劈荡开了奥斯顿的宝剑，再上前一步，压住奥斯顿握剑的右手，并将长剑反握，轻轻横在了奥斯顿的脖子上。
感受着脖子上剑身传递过来的冰凉触感，奥斯顿下意识再次挥剑反击的右手立刻停下了动作，僵在空中半晌，最终无力地垂下。
“……我输了。”
听到对方认输，西维尔放开手后撤两步，远离奥斯顿，再顺手将长剑插回了剑鞘。
“承让。”
奥斯顿低垂着头，并没有回应他。
‘他这时候不该是恼羞成怒直接放出狠话要回家摇人吗？怎么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啊，再不说话我就要绷不住这个姿势和表情了！
这什么破剑，剑柄搞这么硌手做什么！’
西维尔扶着剑柄，神色淡淡地看着奥斯顿。
‘这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啊，他都打赢了还不满意吗？还是说打赢了还不够，还想羞辱我？
我要不要道个歉，不对！不是他先动的手吗？凭什么让我道歉！但是在这里被这么多人看着好丢人啊，刚才是不是有谁笑出声了？
是格吉尔！天生邪恶的格吉尔，我这就……’
奥斯顿面无表情，但从旁人视角看去，他现在眼中满是失败的愤恨和不甘。
“好，真是一场精彩的剑斗。”
鼓掌声突然响起，正是亨利三世出声，打破了这两人相对而立却一言不发的沉默氛围。
“维尔德男爵的那一剑实在惊艳，后出手却能一击致敌，完全不给对手反应的机会。
不愧是能在数万人参与的军团大战中立下大功的猛将。”
夸完西维尔，亨利三世又转头看向奥斯顿，宽慰起了失败者：
“兰特莱特家的那小子也很不错，面对强敌没有逃避，而是勇敢地拔剑进攻，没有丢你父亲那混蛋的脸！”
乐呵呵围观的兰特莱特伯爵顿时老脸一黑。
这还能有我事？
不就年轻时候打团体剑斗时从背后给你来了一棍嘛，至于记恨我这么多年？
没有理会兰特莱特伯爵的难看表情，亨利三世上前拍了拍奥斯顿的肩膀以示勉励。
西维尔和奥斯顿低头行礼：
“多谢陛下。”
西维尔横了一眼奥斯顿：
赶紧把你家大的老的全给我拉过来，我好一次性打完了领赏回家。
奥斯顿没来由得一抖，但半天找不到原因，只能归咎于西维尔那一剑给他打出内伤来了。
这就回去好好地来一场精油按摩！
至于西维尔？
奥斯顿表示谁怕谁啊，大不了我就绕着他走，我就不信他还能盯着我一个人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