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我是谁
灰蒙蒙的天空，硝烟中的城市。
只是这硝烟并非现代武器造成，给城市蒙上了“过去式”的滤镜。
如神罚般的金色巨剑从天而降，要审判这无辜的城市，但被一个灰色小球强势击溃。
灰色小球乘胜追击，想去击杀释放出这一击的、所谓的“神明”，“神明”即将逃逸之际，却被一人牵制……
……
江言澈的脸色变幻，仿佛陷入无边梦魇。在这梦魇中，他仿佛回到了禹妄市，仿佛从上帝视角，看到了禹妄市遭受的全部灾难。
终于，在某一刻，他的意识清醒，察觉到不对劲。面孔渐渐放松下来，紧接着，他睁开了眼。
率先涌入脑海的，是刚刚昏睡时见到的景象。那片末日都市般的景象，那柄从天而降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真实！
可还没等他细想，自己不久前的经历也被回想起——破碎的层级，满月般的弓，天狼般的暴食，还有……
在最后关头与他一同拉弓的那份温暖，那一缕薰衣草香。
薰衣草香……
想到这儿，江言澈仿佛的的确确嗅到了香味，下意识扭过头，望见的，是坐在自己身边的白裙身影！
直到这时，他才缓过神来，打量起周围环境。
自己躺在露天的环境里，身下是茵茵绿草，一旁有一个小湖泊——眺望远处的情况，自己似乎在一片山峦之中！
那白裙身影就在一旁，与其说是坐着，不如说是睡着。
她倚靠在一棵树上，由于困倦，头轻垂着，长发如瀑，从头侧垂下，略显凌乱。
江言澈不认识她，但是……他认识这袭白裙。
西岚凝裳？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西岚凝裳的面容，偏圆的脸，白皙又带有一些尘土，鼻尖向上微微翘起，给西岚凝裳增添了几分古灵精怪。
要不是之前跟西岚凝裳有过交流，并知晓她掌握了毁天灭地的力量，江言澈绝对会以为，这只是个邻家小姑娘。
没有去打搅熟睡的西岚凝裳，在这种露天野外，西岚凝裳都能睡着，江言澈也是佩服。
她难道不怕有人偷袭吗？
……额，好像真不怕。
江言澈晃晃脑，把杂念驱散。穿着连衣裙的西岚凝裳，有一小截腿暴露在外，略微想了想，江言澈用星光凝聚出一件衬衣，轻轻盖在上边。
做完这些后，江言澈才环顾四周，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这方向百米开外，就是一座小山包。登高可望远，江言澈急需确认自己身在何处，周围又是怎样的环境。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江言澈感觉自己精力充沛，原本释放完“射手座”的虚弱荡然无存。一座小山包根本难不倒他，不出十分钟，他已经站在了山包顶端。
由于山包高度有限，江言澈能看到的景象也十分有限。但当他看清周围景色时，他还是忍不住震惊。
太像了……与现实太像了！
这是一片山区，但并不是那种贫瘠的区域，漫山遍野，郁郁葱葱，他甚至能隐约看到小动物在林间穿梭。可视范围内，没看到其他人类活动的痕迹，西岚凝裳一袭白裙，在郁郁葱葱中极为显眼。
江言澈放松精神，当视线再度聚焦，周围郁郁葱葱的山峦化为荒山时，心情沉了下来。
他并没有到现实，此地存在真实梦境，自然也是在梦界当中。
并不意外，但情绪依然会低落几分。
“看美景就行，为何要见真实？”
身后，陡然响起一道女声。江言澈肌肉下意识紧绷起来，可旋即，他又是放松下来。西岚凝裳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真实梦境，出现在他身后。而在此之前，江言澈完全没感知到她前来的动静。
“有些东西再美，也掩饰不了虚假的本质，总要见见真实的。”
西岚凝裳来到江言澈身边，与他并肩：
“可你又怎么知道，自己认为的真实，就是真实的呢？”
江言澈耸耸肩，他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无解。
“我们在哪儿？”
“执法庭。”
执法庭……
听到这三个字，江言澈脑海里瞬间出现不久前与西岚凝裳视觉共享时，看到的那个法庭。
这么说来……他们现在应该是处于梦界第五层，可是……
江言澈环顾四周，连个建筑的影子都没看到。
另外……
江言澈：“圣城有一个执律庭，跟这执法庭……”
西岚凝裳一脸茫然地望着江言澈，下一刻她的询问，让江言澈不觉一愣。
西岚凝裳：
“圣城是什么？”
此言一出，江言澈整个人直接懵了。
什么情况？
哪怕西岚凝裳探索梦境是在三年前，但也不至于连圣城都忘了吧？
看着西岚凝裳的双眸，莫名地，江言澈在这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他自己曾经的影子，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只是摇头，西岚凝裳：“不知道，但是一路走来，遇到很多人都叫我西岚凝裳，也有些人叫我疯女人。”
“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
西岚凝裳指了指江言澈：“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
“我是谁？”
“不知道。”
……
问着问着，江言澈渐渐发现了关键所在，西岚凝裳这情况他熟啊，显然是失忆了。
但不论是怎样的失忆者，脑海里，一定会有执念较深的事，对西岚凝裳来说，执念最深的，似乎是找到自己。
“她现在这般情况，是为了来救你付出的代价。”
突然，一道讯息直接传入江言澈脑海，江言澈身上，【星星】一阵闪烁，仿佛与什么存在建立了联系，他的眼前，出现了潜意识的灰白，出现了那座灯塔。
是【塔】！
这也是【塔】第二次，向江言澈传递讯息。
“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提前那么多，知道我会遇到的灾难？”
【塔】：“她并不能未卜先知，其实【恶魔】本体早在几个月前，就前往梦界前几层，想要直接将你杀害，也就是当时，她怕你出事，为了救你离开了原本所在的地方。”
“【恶魔】本体？几个月前？”
【塔】：“没错，而且【恶魔】此举是经过【世界】默许的，若不是中途被【命运之轮】拦下，你，以及你身边的人，早已经死在【恶魔】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