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消散
“白羊座”符号悬浮在江言澈面前，出乎意料，勾勒出这么一个符号，江言澈的精力消耗几乎为零！
这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的谨慎感攀升到了巅峰。
可静等许久，没发生任何异变，江言澈没法再等了，屏障倒是还能坚持，但像是暴食察觉到不妙，开始积聚起森林间弥漫的灰雾，针对起了他们。
一大团一大团灰雾向着他们冲来，不断冲刷着“水瓶座”的防护，“水瓶座”符号已经十分黯淡，它的泯灭时间大幅提前。
一旦“水瓶座”崩溃，众人将不再拥有任何防御侵蚀的手段！
嗡！
江言澈轻轻在“白羊座”符号后一推，轻飘飘地，符号印在幽色屏障表面，可印上的瞬间，他的脸色便是大变。
刚刚凝聚“白羊座”时，江言澈精力几乎没有消耗，可就在此刻，刚恢复大半的精力像是决了堤，疯狂消逝。
由于精力消耗过快，江言澈甚至感到眼前一黑，呼吸一滞，要不是及时调整过来，他整个人已经晕厥。
可调整过来后，整个人晕乎乎，眼前像是蒙了层雾，看什么都是朦胧，做着深呼吸，却总感觉喘不上气——这种痛苦的感觉，江言澈觉得，还不如晕过去。
开个玩笑，放任自己精力被抽取，待会儿暴食还没死，他先死了。
强打精神，感受着大脑逐渐空虚，江言澈依然支持着，变幻着“白羊座”的能量形态。
在他的感知中，“白羊座”的力量已经融入到屏障，这股力量携入了江言澈的一丝感知，于是此刻，江言澈虽然意识逐渐模糊，但却能够感知到屏障中三种气息的分布。
最主要的气息，来自【女祭司】，这也是整个屏障的基础，遍布屏障各个角落；其次，是一道人类的气息。
很明确，根本不用再猜测，这道气息的主人就是北殇宇。作为【女祭司】的掌握者，这三年来，他也是做到了完全掌握这张塔罗牌的程度。
原本江言澈还疑惑来着：
既然北殇宇能够完全掌控【女祭司】，为什么不直接调用第三阶段的塔罗牌力量，处理暴食？
现在他找到了答案。
别说是北殇宇了，就算西岚凝裳在此，也无法再使用第三阶段的【塔】力量！
至于原因……他们第零批入梦人，已经死了！
早有提及，想要施展出第三阶段的塔罗牌力量，需要来自现实的人亲自使用塔罗牌才可，因为在调用第三阶段塔罗牌的过程中，需要虚幻与现实不同气息的结合。
可自从三年前，北殇宇他们死亡后，他们来自现实的那道气息便是消失，自然无法再催动塔罗牌的第三阶段力量！
思索着，江言澈对“白羊座”的控制还在继续，既然寻到了屏障中独属于北殇宇的气息，他便控制着“白羊座”力量，掠向北殇宇的方向。
咔——
当“白羊座”符号融入北殇宇意识的刹那，不知是感知，还是真正出现在耳畔，一声脆响传来，似乎有什么濒临破碎。
随着这破碎声的响起，很明显，北殇宇意识与屏障的联系明显淡了许多！
江言澈强撑精神，最大程度催动符号中的星座力量，想要硬生生将北殇宇的意识，从屏障上扯下。
可阻力可不止屏障自带，像是感受到“人质”即将被救走，与屏障融为一体的暴食本源，同样开始缠上北殇宇，与“白羊座”力量分庭抗礼。
北殇宇的意识陷入了一个尴尬境地，他成了被拉长的弹簧，成了拔河的绳子。要知道，意识是没有形体的，北殇宇此刻完全就像橡皮筋一般被拉伸，一旦拉力超过一定范围，可能北殇宇最终不会死于自行消散，而是死于拉扯之下。
江言澈不禁蹙眉，这暴食本源之中，有着【恶魔】的一缕意识，【恶魔】不在乎北殇宇的生死，可他在乎啊。
这么想着，江言澈催动“白羊座”的力道小了些。【恶魔】似乎早有预料他的松懈，趁着这个时候，想要把北殇宇的意识重新拉回屏障之中。
唔……
但可惜，江言澈不会让它得逞，江言澈也是个狠人，一咬舌尖，强行让自己清醒片刻，右手在身前一扫，一抹星芒陡然出现，凝聚成星光匹练，直接融入屏障，冲刷起暴食原罪。
这条江言澈竭尽全力释放的星光匹练，与之前为他指路的星光匹练又有所不同，在含怒出手间，江言澈似乎牵动了体内【源】的一缕气息，随着这缕气息的融入，星光匹练有了攻击性，愣是将暴食原罪中【恶魔】的意识抹灭些许。
啪……
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一声轻响从屏障中传来，在他的感知中，屏障中属于北殇宇的那道气息……消失了。
“胖子！”
身后，南宫迁对北殇宇气息极为敏感，她同样意识到了不对劲，惊呼出声。
直到此刻，她脸上的淡定荡然无存，之前想要亲手送北殇宇死亡的决绝，是那么不堪一击——是人，共处数年时光，终究是有感情的。
砰！
可又是一道轻响传来，江言澈在挥出那道星光匹练后，真正脱力，整个人站立不稳，倒在地面。
【隐者】似乎也知道当前局势之紧迫，持续刺激着江言澈的意识，想要让他多保持一些清醒。
“【恶魔】！！！”
其他人或许不知，但江言澈却感知到了北殇宇意识消散的全过程。
在星光匹练冲刷暴食之时，【恶魔】便感受到不妙，它寄存在暴食中的意识逐渐减弱。
可它也是心狠手辣，趁着自己的意识尚未完全被磨灭，竟然硬生生摧毁了北殇宇的那缕意识——说得俗一些，就是绑架犯发现自己即将落网，撕票了！
死亡……是一种解脱……
屁个解脱！
这种话用作自我安慰、自我麻痹也就算了，但现在这个时候，江言澈才不会用这种说辞，来麻痹自己！
他已经无力站起，但十指开始在身前空气轻点，点点星光飘浮于空气中——他要拼尽最后的精力，强行凝聚“射手座”，将屏障摧毁，同时，将暴食摧毁！
但星光甫一出现于空气之中，便是一点点消散湮灭。不知为何，江言澈靠【隐者】好不容易稳定的精力，再度破开一道口子，精力大幅流逝，如同奔流向海的水流，无法制止
这回，就连【隐者】都没了法子。
江言澈只感觉全身软绵绵的，体内空虚无比，仿佛身体所承受的重力瞬间变得比平常大了十倍，周围的一切仿佛逐渐放缓，时间变得异常缓慢。
直至眼前的一切都停滞，直到身体的一切感觉都消失，江言澈仿佛置身于一个无人的黑洞之中，沉沦，再度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