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潜意识海
啪！
一睁眼，入目即是熟悉的灰白色彩。原本迷蒙的意识，顷刻间清醒。江言澈翻身站起，可刚刚直立，双腿却脱力一软，单膝跪倒在地。
周围环境给予他太大情绪波动，刚那一刹那，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虚弱。情绪丰富起来，其中，有警惕，有茫然……但更多的，是惊喜！
喜什么？
根据最新得到的信息，这灰白空间，十有八九就是潜意识空间，而【塔】的本体，就矗立在这片潜意识当中。
潜意识，是包裹在梦界外圈的一片海，他此刻就在这片海的边缘悬崖之上！
并且……死去的人，似乎就在【塔】的本体之中，被暂时禁锢。如果江言澈此次能够找到【塔】……
可短暂的狂喜后，他又冷静下来。双眸微闭，平复着呼吸，努力恢复体力。同时，狂喜渐渐消退，不为别的，已知信息里还有——
——从这片灰白想去【塔】，几乎不可能！
之前江言澈并不是没尝试过，某一次，他还不知道这片空间的底细时，向着灯塔的方向前进过。可刚走没多远，一股强大的禁锢便作用在了他身上。
甚至在那禁锢之下，【节制】和【星星】都无法调用！
江言澈微微抬头，灯塔的光有着极强穿透，灰白根本无法将其遮掩。只是一瞟，他便捕捉到了灯光。
体力恢复些，呼吸平稳下来，他才有空打量周围环境。与之前不同，虽然周围场景依然蒙了层灰白，但此刻，江言澈似乎在一处山崖旁！
这山崖……
俯视着，江言澈瞳孔一缩，记忆一角被掀开——之前有一次昏迷时，他到过这里！
只不过当时，他似乎带入了其他人的视角，在这悬崖之上奔跑，至于当时他要跑到哪儿去，为何而奔跑……
江言澈一概不知！
并且当时看到的景象十分清晰，没有灰白缭绕，可现在，江言澈俯视悬崖，只能看到朦胧一片，看不清浪花，只能听到浪花冲击崖壁的响动。
“为何我会到此？”
轻声呢喃，没等来任何回应。摊开手，手中两张牌都黯淡无光，似乎都耗尽了力量，自然，不会给江言澈任何答复。
【节制】力量殆尽还好理解，可【星星】为何……
咦？
正当江言澈思索不得解时，一抹纯白吸引了他注意力。这抹纯白在一片灰白中，格外扎眼。
扭头望去，那纯白原来是一个立方体，感知着其内的力量波动，江言澈面色一喜。
成功了……
江言澈松了口气，他本来还在担忧自己到了潜意识，【塔】的力场会消失无踪，还好，它依然在自己身旁，否则，前功尽弃！
张开手掌，将这立方体收下，与两张塔罗牌一同放置。即使塔罗牌力量尽失，依然能够隐隐起到一种牵制。
了解了眼前情况后，两条道路摆在了江言澈眼前，一条是向着灯塔方向走，一条是沿着悬崖，往远离灯塔的方向走。
其实江言澈还考虑过第三条路：离开潜意识海，回到第二层。
可他连怎么过来的都不知道，在塔罗牌力量无法使用的情况下，自然不知如何离开。
说实话，他怕了。眺望着远处灯塔灯光，他陷入了犹豫。
那些影视剧、小说中，角色都会奋不顾身迎难而上，然后在危急关头突破，解决危机。
但江言澈可不相信这些，如果他直面灯塔走去，被【塔】的力量禁锢后，他将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等待他的，是死亡或永远囚禁！
他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而且是没有任何把握的险。
念既至此，江言澈转过身，不再犹豫，向着远离灯塔的方向行去。一定有能达到灯塔的方法，但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从潜意识徒步过去。
复活逝者的诱惑的确很大，但江言澈还保存着理智。待会儿迎难而上，人没救出来，把自己搭进去了，实在得不偿失。
他的首要任务，是回到圣城，准备大战，拥有了【塔】立方体后，信心满满。迎着灯塔走，不大可能找到回去的路。于是，江言澈选择往反方向走，在远离危险的同时，探查潜意识海的景象。
哒……叮！
恢复了行动能力，江言澈缓步，向着远离灯塔的方向行去。刚迈出一步，脚尖便踢动小石块，石块坠下悬崖，发出落水的清脆声响。很奇怪，在如此空旷的空间，在浪花声的掩盖之下，这么些细微声响依旧清晰入耳。
并且，随着这一声清脆响起，江言澈眼前，世界变了！
悬崖依旧是悬崖，灰白依旧是灰白，只不过，在悬崖上、灰白中，出现了无数其他身影。
其中，有特摄剧里的怪物，有许许多多幻想人物，又有一道道陌生的人影——这些人影，乍一看，江言澈极其陌生。可他现在也是潜意识状态，莫名，觉得这些人影略有些眼熟。
或许……他们曾出现在江言澈遗忘的过去之中。
周围更多的存在，面容已经模糊，都只是些淡淡光影。显然，有些记忆即使是在潜意识里，也处在即将淡忘的边缘。
江言澈没有停留，也不想停留。被无数光影围绕，他并没有回望记忆的喜悦，有的，只是隐隐耳鸣，与一丝头痛。就仿佛记忆是株新苗，奋力想要冲破江言澈失忆的禁锢，在他大脑生根发芽。
大脑是混乱的，视线是模糊的，可他的步伐，莫名轻松起来。
悬崖似乎没有尽头，在潜意识中，没有时间概念，在你的认知里也许只过去了一秒，可实际上，时间也许过去了半小时！而下一秒，时间可能过去一刻钟……
终于，不知走出多远，身体周围的光影人影稀疏起来，正前方，自己前行方向处五十米的位置，有两道人影格外清晰。
不同于其他光影的模糊朦胧，这两道人影一男一女，身形轮廓清晰，似乎完全没被这片空间的混乱干扰。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服饰穿着都清清楚楚，甚至十分细节。
在潜意识里，最为清晰的存在，正是本人记忆最深的存在。
那么……这一男一女的身份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