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荒原边缘
像是感受到一旁柏青的注视，独臂女人循着他的眸光，与他对视。
柏青不由得一惊，光顾着观察，忘记了扮演，一时间，浓浓不安涌上心头。
可想象中被全世界针对的感觉并未出现，那独臂女人缓缓来到他面前，俯下身：
“怎么了，小弟弟？”
小弟弟……
听到这个称呼，柏青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
“没……没事，不好意思。”
莫名地，柏青心中涌现出丝丝不安，摇摇头，转头向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嗯……一位少年乘坐公交车回家，很合理。
身后，传来独臂女子若有若无的低声喃喃，随风飘来，柏青已经走远，都无法确定，她是否真有出声言语。
可听清话语内容，他不由得瞳孔一缩。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猛一回头，人潮涌动间，那独臂女子已经消失无影，视线里，是漫无目的在街上徘徊的人群。
柏青揉揉眼，和独臂女人的接触过于短暂，一时间，他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否幻视或者幻听……
思索无果，他摇摇头，在原地站立太久不符合他的扮演，自顾自向着公交车站行去。
手机里，播放着午间新闻，插播了条临时新闻，正是刚刚在市中心发生的案件。
只听新闻播报人字正腔圆，介绍着本次案情：
“……这是自上次连环案件后，近期发生的第二起案件，怀疑是模仿作案，刑事部门已经介入调查……”
听着听着，柏青不觉瞳孔一缩。
第二位死者？
也就是说，考核其实从他们入梦时，就已经开始！
……
“他们发现我了，目前来看，除了那个壮汉，其他都不错。”
呼……
梦界第二层，荒原深处，浩浩荡荡有一群正在迁徙的人。
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好在离开荒村时，食物携带充足，他们还不至于饥渴而亡。
正是休息时间，江言澈仰躺在荒原上，耳畔听着【节制】传来的消息，长吁一口气。
壮汉……不用多想，指的自然是秦绶。联想到秦绶的性格……江言澈不禁为他担忧。
表面上的凶悍，本就是一种不好表现，再加上他内心的怯弱……
说得难听些，秦绶跟废物没什么区别。
不过其他人能够直接发现【节制】的异常，江言澈还是有些惊喜。虽然他不用猜，就知道【节制】在禹妄市一定以白猫的形态出现，但在刚入梦，还未完全适应扮演的情况下，就能注意到白猫，还是有一定可取之处。
在【节制】的运作下，禹妄市的考核已经开始，自然是以之前江言澈经历的凶杀案为蓝本，死去的，都是一些身居高位的贪婪之人。
“小江，继续走吧。”
村民们休息得差不多，村长灸缓缓踱至江言澈身边，提议道。
江言澈微微颔首，起身，带头继续向着荒原深处走去——这回，他倒要看看梦界第二层的边界究竟在何方！
一边向前，江言澈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灸身上，他敏锐地发现，不知怎得，从离开荒村起，灸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瞟着夏荇。
不对，灸对夏荇的关注，似乎从再早些就开始了，只不过先前江言澈忙于与止戈战斗，没有特地去关注。
“怎么？”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只要灸如此关注夏荇的原因，放慢脚步，来到灸身边，下巴抬了抬，指指夏荇所在方向。
如果说西岚凝裳是荒村村民们的一位救命恩人，那么，江言澈可以说是另一位。对救命恩人，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灸叹了口气，轻声呢喃，声音只有江言澈能堪堪听闻：
“之前有跟你讲过，我们荒村的村民，其实都是有姓氏的，只不过在隐居后，我们自然而然把姓氏隐去了。”
“而我在进入荒村前，全名叫做夏灸。”
闻言，江言澈瞳孔一缩，这情况其实他不久前有考虑过，但只是瞬间江言澈就将它忽略，毕竟有些过度狗血。没想到到头来，狗血剧情竟然发生在眼前！
根据年龄来看，灸应该是夏荇的爷爷吧？
得知了这一层信息，江言澈思维瞬间活络起来。他不禁想起当初离开荒村时，跟灸提起夏荇时，灸的神色变化。
当时他并未细想，看来从那时，灸就已经对夏荇这个名字有过情绪波动。
那么……其他村民呢？
这样想着，江言澈扭过头，望向身后风尘仆仆的众人。
他们有些三年前是年轻人，已经来到荒村安家落户，有些三年前就已是中年人或者老人，孑然一身，他们的家人是死亡，还是苟延在圣城当中？
嗡！
回头望着，江言澈的脚步并未停歇，突然，耳中响起频率极高的耳鸣。他猛一回头，前方，还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只是视线逐渐模糊。
眨眨眼，眼前的景象依旧处在模糊当中，好似中间隔了层纱，回过头，视线却是清晰无比。
他抬起手，止住了众人前进脚步，再度望向前方，神色肃穆——他明白，自己已经来到了第二层边界！
模糊的并不是他的眼，而是前方整片世界！
“以我现在的能力，可以出去吗？”
“可以出去，但很容易迷失——即使你有【星星】！”
好不容易来给江言澈传个消息，【节制】并未急着离开，幻化成白猫，坐在他肩头。
望着眼前迷蒙扭曲的边界，就连它的猫眸中，都充满了忌惮。
“对了，之前我在现实时做过个梦，我好像在一片灰白的世界，就算是你和【星星】，都无法完全救走我。”
跟【节制】交流着，江言澈突然回忆起之前的梦境。梦境嘛，在现实醒来后就模糊了，很难想起梦境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再次入梦后，在梦境中回想，关于当时那灰白空间的记忆涌上心头，格外清晰。
如果他没记错，洛无忧似乎就在那片灰白空间——或者说，是什么大危机在模仿洛无忧的声音，引诱江言澈前去。